得知歐陽亂秦沒事,左右二老才鬆了口氣。
右老沉吟半晌,道:“老夥計,我總覺得我們這麼做有點……反正我心裡面有點不自在。”
左老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沒辦法啊,爲了本門,也不得不犧牲了。希望歐陽亂秦能有好運!”
好運,恐怕這個東西和接到閻王帖的人無緣,這麼說不過安慰自己不安的心而已,兩人都相對苦笑一回。
五日後,歐陽亂秦正在無極峰山間和靈龍嬉戲,只見天邊兩道流光,一紅一白,速度飛快,片刻就落到天罡地煞門的大殿門前廣場。接着就聽到一個淡淡的卻又帶着無比壓力的聲音,“天罡地煞門掌門接帖!”聲音瞬間傳遍整個無極峰,一時間,無極峰上彷彿烏雲密佈,風雨欲來。
看來是接引尊者到了,歐陽亂秦心頭一緊,抱起靈龍圓圓的身體,苦笑道:“靈龍,以後你就不用跟着我來,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還有,你不要吃哪麼多,你看你的身體,都圓成什麼樣子了,簡直有點不成比例,我真擔心你的小小翅膀能不能承受你的重量,以後飛不起來就慘了!被人抓去煮了可不要怪我沒提醒你。”
靈龍似懂非懂,嗚嗚直叫,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的。
“天罡地煞門掌門接帖……”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次又響亮了幾分,威勢更甚,讓人不寒而慄。如同催命魔音般讓人難受。
“好了,我要去了。”歐陽亂秦拍了拍靈龍的頭,丟給它一塊極品晶石,道:“最後一次餵你,給你塊好東西。”說完架起炎龍劍,直奔大殿。
剛到廣場,見所有的天罡地煞門的弟子都到了,就連很少出現的馮巧巧也來了。不過全都一樣,在兩個似笑非笑身着古樸的老頭子面前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連左右二老都不例外。
剛纔離得遠,壓力還不哪麼強烈,現在近距離,歐陽亂秦才知道閻王島的恐怖,就連兩個看起來像種地的老頭都讓人看不透修爲。難怪去閻王島的人都有去無回。
他的心再次狠狠的被打擊了一下,哎!看來希望是渺茫啊!死,居然離自己這麼近!想到死,歐陽亂秦心中就氣憤,就算要死也好站着死,對,他不由想到祖國的那些先烈,面對死亡可以談笑風生,何其壯哉!
爲什麼他們可以,我就不可以?
他心中隱藏的傲氣和風骨在這一刻迸發。頂住壓力,向接引尊者走去,口中說道:“我就是天罡地煞門的掌門,閻王帖由我來接吧!”
接引尊者兩人摸樣有幾分相似應該是孿生兄弟,穿着不同,一個黃衣,一個灰衣。
他們對望一眼,都不屑一笑,一路派發帖子,見過太多的傀儡掌門,看着他們的醜態就噁心。所以,他們每次都會給那些人以及傀儡掌門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厲害,今天也不例外。
兩人氣勢依舊,不過重點照顧歐陽亂秦這個掌門,其中黃衣尊者手中多了一張描金請帖,上面一些古樸的花紋,顯得莊嚴而又大方,淡然道:“好,天罡地煞門掌門上前接帖。”
無形的壓力壓得歐陽亂秦快喘不過氣來就連兩腿都有邁不動的感覺,胸腔裡的空氣彷彿都快被擠幹,好難受。倔強迸發的歐陽亂秦不停的對自己催眠:歐陽亂秦,你一定要挺住,不能讓人看不起……挺住啊!
也許是他的祈禱生效,胸前帖身的黑玉瞬間流出一股清清的,涼涼的氣流,瞬間流遍全身,氣流所到之處,身體的壓力頓減,他的靈力也得到了滋潤高漲起來,一時間,身上的鴛鴦環火焰大漲,在身上形成了一層淡淡的薄膜,抵住了壓力。
同時,左手中碧眼囂張的大叫道:“小子,倔強的時候簡直像我,我支持你!助你一臂之力……”左手一股精純的靈力流出。
“咦!”兩尊者驚訝的對望那個一眼,接着微微頷首,黃衣尊者沉聲喝道:“好,接帖……”手輕輕一送,描金請帖輕飄飄的向歐陽亂秦的面前落來。
歐陽亂秦不敢怠慢,咬緊牙關,全身靈力聚集手掌,猛得抓了出去。
“嘭……”這一抓,他才知道難受,全身力氣抓空的感覺,讓他心血浮動,差點沒有站穩。原來請帖上根本沒有灌注接引尊者的力量,而歐陽亂秦鄭重其事,反而落空,就如同突然間一腳踏空的感覺,心頭好像被狠狠的捶了一下,難受!
也在同時,周圍的壓力全部消失無蹤。天罡地煞門弟子都喘着粗氣,有實力弱的乾脆跌坐道地上打坐起來。
灰衣尊者環顧四周一眼,朗聲說道:“十日後,冤魂眼碼頭,準時到,不然後果自負!”
說完,低喝一聲,“走!”兩個圓圓的臉盆大小的東西出現在兩人腳下,倏的飛了出去,一抹流光拖着尾巴漸漸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所有人都面色怪怪的看着歐陽亂秦手中的閻王帖。
“掌門……”右長老低呼一聲,頓了頓,又不知道說什麼好,面上盡是慚愧之色。
“掌門!”歐陽亂秦自嘲一笑,道:“恐怕你們又要選新的掌門了,還真是苦了你們啊!”
“掌門恕罪……”左右二老跪倒深深的給他磕了一個頭,兩人叫道:“掌門要怪就怪我們吧,爲了本門,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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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現在也於事無補,你們起來吧!”歐陽亂秦掃了眼這裡的一切,彷彿越來越陌生了,嘆息一聲,轉身走開。
“掌門……”後面響起關萬才三人的聲音,歐陽亂秦頓時腳步,轉頭見他們也跪下了,微微一笑道:“你們又怎麼了?”
“懇請掌門把我等逐出天罡地煞門……”
“啊……”周圍響起一片驚呼聲,米三多趕緊上前拉了拉三人,低喝道:“你們是不是瘋了,成爲正式弟子不是你們夢寐以求的嗎?怎麼……快,向掌門認錯,收回說出的話!”
屠奉賢倔強的推開米三多的手,傲然說道:“入門成爲正式弟子是掌門親口提拔的,現在掌門就要撲閻王島,我們三人覺得留在天罡地煞門再無意義,還不如到處遊歷的好,求掌門開恩!”說着深深的掬下了頭。
聞言,米三多面色難看,猶豫不覺,相對他們三人他感到慚愧,臉是滾燙滾燙的。
歐陽亂秦微微一笑,望向左右二老道:“二老,我有這個權利嗎?”
右老說:“你現在是天罡地煞門的掌門,當然有這個權利。”
“好!”歐陽亂秦低喝一聲,望向三人,道:“既然你們想離開,我不強求,從現在開始,關萬才、屠奉賢、馬良龍不再是天罡地煞門弟子,鑑於以前三人對門派的貢獻,不追究三人所學本門功法,只要以後不用本門功法作惡即可!”
“謝掌門!”
歐陽亂秦可是爲他們着想,這樣一來,他們仍然可以使用天罡地煞門的功法,可謂用心良苦,三人都感激流涕。
第二天,三人就要離去,歐陽亂秦親自送他們下山。
“掌門……”馬良龍叫了一聲,想說什麼,歐陽亂秦擺了擺手止住,笑道:“不要說那些兒女情長的話,我們都是大男人,瀟瀟灑灑的多好。”說着,從戒子中取出三件靈魂法器來,分別是一隻筆,一把刀和一柄鐮刀。
歐陽亂秦解說道:“關萬才你善書法,這支生花妙筆正合適你用。屠奉賢,你一直對菜刀比較喜歡,這把夜後刀有點像菜刀也有點像殺豬刀,應該適合你。呵呵,馬良龍,這柄飛天鐮就是你的了,我特意給你家了一條一丈長的鎖鏈,可進攻可遠攻,妙用無窮,不過有點不好使,你要多練習。”
“掌門……”見手中的靈魂法器灼灼生輝,一見就不同凡響,三人都備加感動。
歐陽亂秦微微一笑,道:“看你們,不要做出依依不捨的樣子,再這樣我就受不了了。天罡地煞門的功法還算不錯,你們要努力啊!去吧!人家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也許你們多走走,多看看,修爲會長得更快。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記得多學學別人的好的東西……”
聽他吩咐,三人是點頭連連,都一一記在心裡,最後依依不捨的走了。
“哎……”歐陽亂秦嘆息一聲,轉身看道後面表情複雜的米三多,他才含笑道:“三多,你怎麼了?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昨晚沒有睡好啊?”
米三多羞愧的說:“承蒙掌門照顧,米三多才有今日成就。可是和他們三人比起來,我慚愧啊!所以……”
“哈哈……”歐陽亂秦昂天大笑,擺手道:“三多,各人想法不同,你不必介懷,也不用學他們,畢竟你是你,他們是他們。我不會怪你的。”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去了三天了,還有兩天就到了閻王帖的期限了。這裡離冤魂眼碼頭,也有不短的路程,歐陽亂秦必須提前啓程,不然就到達不了。
歐陽亂秦沒有什麼收拾的,有東西都撞到湛藍介子和星夢戒子中,星夢戒子就是他從水火真人那裡得來的,爲了掩人耳目,他用心煉無雙譜法決將其微微改動,樣子變了一些。
趁着這幾天,他努力的修煉,但是靈核境界想提升到御器境界可不是三兩天就可以辦到的,何況他也是剛剛達到靈核境界。
這天,他穿上一身白色的衣衫,衣衫是西院的幾個大膽的美眉幫忙做的,剪裁得體,非常合身,最讓他滿意的還是背上炎龍劍柄上粉紅色的絲絛,鮮豔如血。他知道,要是炎龍劍上火焰迸發,這絲絛必然會化爲灰燼,但陳媛媛的一番好心,正好和白衣相配就拿出來了。
走,要走得瀟灑,今天他才特意穿得整整齊齊,一塵不染,他不想被人看不起,中國人就算是死也要腰桿硬朗。
他掃了一眼廣場上給他送行的弟子,心中苦笑,這那裡像是送行啊,簡直像是送葬,一個個哭喪着臉,真是晦氣。
“嗯……”他咳嗽一聲,大笑道:“你們這都怎麼了,像霜打的茄子似的,焉了。嘿嘿,說不定那天我就回來了,你們可不要嚇着啊!”
“掌門……”錢湘湘表情複雜的叫了一聲,她如此主動的找歐陽亂秦說話,語氣還是如此柔,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
歐陽亂秦笑道:“你也不用叫我掌門了,我想很快你就可以登上掌門之位……”
“掌門……我……”錢湘湘想辯解,歐陽亂秦搖搖頭道:“雖然我才做幾天掌門,但我還是不希望天罡地煞門衰落下去,以後看你了,呵呵!”說完大踏步響起走去,口中大笑道:“你們千萬不要掛念我,當然,是姑娘還可以偶爾爲之,要是男人就免了,我可消受不起。哈哈哈……炎龍劍……起……”
他架起炎龍劍,疾風吹動白衣,獵獵作響,扎到腦後的長髮飛舞遊走,加上現在他不俗的氣質,到讓下面西院不少女人暗呼,“好帥……”
“哎……可憐我這個掌門,哈哈哈……”歐陽亂秦笑了聲音,望向身後漸漸遠去的無極峰,揮了揮手,低語道:“再見了,朋友們!”
開始,他還很欣賞自己的白衣如雪,漸漸他發現問題了。雖然靈界的空氣比地球好了N倍,但空氣中依然有灰塵。白衣如雪,在天上飛了半天,白衣就沾染上了灰塵,就有點污濁了,更像是灰衣了。
降落到地上,他瞄了一眼衣服,苦笑道:“靠,見電視上那些白衣大俠多瀟灑,誰知道這麼快就弄髒了,奶奶的,靈界又沒有洗衣機,夠讓人頭痛的……”
其實,也可以讓衣服不受灰塵的沾染,只要在以駕馭靈劍的時候,外放靈氣就可以了,但把靈氣消耗在這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面明顯不合算,歐陽亂秦纔不會做這無聊的事情。
無奈,他換掉白衣,穿了一件灰色的衣服,這才滿意道:“呵呵,看來不能講究好看,實在纔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