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說完之後便不再言語,連看都不多看這幾人一眼。
那化血塢四人卻是頭上汗珠滾滾而下,十息的時間,轉瞬即過,根本不給他們多考慮的時間。
數息時間後,那蘇師兄驀然擡頭:“前輩若是答應放我們一條生路,不廢去我等的丹田,晚輩自當如實相告,否則晚輩等人元神內早已種下禁制,一旦有人搜魂,便立刻元神破碎,神魂消散,前輩就什麼信息都得不到了。”
“十息時間已到!”李輝眼中精芒一閃,接着一道金光激射而出,繞着那蘇師兄盤旋一週,隨即轉回李輝體內。
那蘇師兄雙目瞪大,嘴巴微張開,還保持着想要說什麼的樣子,只是眼中已經一片空洞,沒有絲毫生氣。
下一刻,那蘇師兄脖子上出現一條血線,一顆大好頭顱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滾動起來,身軀砰然到底,脖子上血如井噴,片刻之後,地上已經是血流成河。
李輝感到收歸丹田之中的斬仙劍似乎變得靈動幾分,同時一絲溫和純正的能量透過斬仙劍傳給自己,精神微微一振,覺得無比舒暢。明白這是斬仙劍將對方元神吸收,所化的能量大半用來養劍,只有一點卻是被自己吸收。
這斬仙劍能夠吸收敵人元神來滋養劍身靈性,假以時日,未必不能產生劍身通靈,成爲真正的靈寶。這是這卻不知道要到何時了。
那剩下的化血塢三人徹底被震住,萬萬沒想到竟然說動手就動手,翻手便將那蘇師兄擊殺,他們一向以這蘇師兄爲首,平日裡言聽計從,此時臉色蒼白,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前輩,晚輩願意對前輩如實相告,只求前輩能夠留下晚輩性命。”這個時候,化血塢三人中其中一人率先反應過來,生怕李輝反悔,聲音之中帶着幾分悽惶。
此人正是那位柳師弟,方纔大戰之時,便是與心空爲敵,此時丹田早已被心空擊毀,淪爲廢人,他本就沒有了繼續修煉的可能,此時能夠保住一命纔是真的。
其他化血塢兩人一看那柳師弟,也頓時明白過來,心底泛起一陣苦澀,那蘇師兄平日裡玲瓏八面,機關算盡,此番危急之中竟然忘了已經有一人丹田被毀,還妄圖以掌握的信息作爲談判的砝碼,白白丟掉了性命。
“前輩,我願意將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還望前輩饒命!”
“前輩饒命,晚輩一定知無不言。”
另外兩人直接跪拜於地苦苦求饒起來。
事實上即使沒有那一名丹田已經被毀的化血塢修士,李輝也不會與這些人討價還價,此時他們的小命捏於自己手上,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力,更何況對方有四人,不是一人。李輝料定只要殺一儆百,其他人自然會乖乖招供,否則的話,若是別人說了自己不說,豈不是白送性命。
“很好,你們依次將所知的情況道來,便從你先開始”李輝看着那最先站出來的柳師弟道。
李輝語氣平淡,看上去一點都不着急,也沒有半分逼迫之意,也不擔心他們所言不實。
可越是這樣,這幾人越覺得寒芒在背,明白自己的性命在對方眼中不過如螻蟻一般,自然不敢有半句虛言。
便連摩訶寺本性等人,也不禁被李輝這霹靂手段鎮住,感嘆李輝的殺伐決斷。
“晚輩本是化血塢弟子,屬於化血掌門一系……”
那位柳師弟忙不迭地開始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講述出來,唯恐李輝不滿,所以一切都講的異常詳細。
李輝也不着急,不發一語在一旁淡然聽着。
一個時辰之後,化血塢那三人才將所有的來龍去脈講清楚,爲了取信於李輝,自然知無不言,順帶着連化血塢中其他秘聞都講了不少。
三人互相補充,直到將他們所知全部都講述出來,剩下的一些信息,則是連他們都接觸不到了。
但是看上去李輝卻沒有絲毫讓他們停下來的意思,三人只好絞盡腦汁講述一些其他的秘聞,甚至連化血塢內部不和,各種派系鬥爭之類跟眼前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也都講了起來。
“好了,廢話就不要多說了。”李輝突然冷然開口道。
那幾日立刻閉上嘴巴,拜伏於地靜靜等候對方的發落。
“本性師兄,現在情況已經大致明瞭,諒他們也不敢作假,至於核心的內幕,恐怕他們也不知道,這些人該如何處置,還請師兄定奪。”李輝轉身道。
那化血塢三人一聽,知道自己的命運真正掌握在眼前這位看起來一臉和善的佛修身上,當下不住開口告饒。
“大師饒命,我等也是受人脅迫,身不由己才鑄成大錯,還望大師給我們一次機會。”
“晚輩以後一定洗心革面,從此不再爲惡。”
……
本性嘆了一口氣道:“善哉,若是所有人爲惡都用一句‘身不由己’來掩飾自己的罪行,天下豈不到處都是爲惡之人?你等罪行實難饒恕,李師弟說廢除你等修爲,已經是寬宏大量了,然我佛慈悲,便是有大罪惡之人,若是真心悔過,也未必沒有改過自新的機會,你等廢除丹田之後,便在我摩訶寺中懺悔己罪,若是日後真能改過自心,道法萬千,未必不能再次踏上修行之路。”
李輝微微一怔,聽本性的意思,似乎是要將這些人囚禁於摩訶寺中,若是表現好,也許還有得到佛門修行之法的機會。
那三人一聽,明白自己的命是保住了,但廢除修爲是必然的了,而且還要失去自由被囚禁於摩訶寺中,臉上不禁露出幾分失望之色,但很快也便認命。能保住一條命,便是人家寬宏大量了。
“多謝大師慈悲,我等一定誠心悔過。”三人一起拜謝本性。
接下來,本性和摩訶寺那幾人便出手將這幾人丹田毀去,將剩下的那些化血塢低級弟子也都聚集在一起,盡數毀去修爲。
然後派遣心湖等四人將這一干化血塢修士押解回摩訶寺中。
心湖等人領命而去,御使兩條飛舟將這些化血塢修士帶上,回摩訶寺去了,此地只剩下李輝和本性二人。
“李師弟,你是否覺得爲兄如此處置太過迂腐?”本性突然對李輝問道。
李輝一怔,隨即開口道:“這些人不知殘害多少性命,師兄如此做,算是便宜他們了,不過師兄自有自己的做事原則,小弟也不好妄加猜測。”
“這些我豈不知道,這些人入魔已深,恐怕難以教化,只是還有那些初入魔道的低級弟子或許還有救,更何況,這些人雖然修爲被廢去,但卻心中充滿怨氣,更是身懷魔道修煉功法,若是就這樣放出去,或許還要掀起一些事端了,將他們收押在摩訶寺中卻是免除後患,再者,從剛纔他們所招供的信息中可知,此番魔道妖人作亂,勢力龐大,光你我二人的力量,恐怕難以應對,我派遣心湖他們回去,一來押解這些人,二來我已經暗命心湖他們回去請寺中派人來援。”本性緩緩道。
李輝恍然大悟:“師兄深謀遠慮,倒是小弟想的淺薄了。”
本性微微一笑:“若他們真能悔過,那未嘗也不是一件善事。”
“從得到的情報來看,那化血塢掌門恐怕也已經親自來到這宋國之中,多半便躲藏在這宋國都城之中,除了那化血塢掌門,恐怕還有不少金丹修士也來到了此地,光你我二人的確是有些棘手。”李輝面色略微凝重,分析起當前的情況來。
“我已經命令心湖他們一趕回寺中便立刻教人過來與我們在那宋國京城會和,此番必須一舉剷除這些魔道妖人,使得他們不能爲禍人間。”本性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提到魔道修士,露出幾分憤慨之意。
“今日這些人只不過是一些小卒子,此次涉及到的魔道修士數量和勢力,恐怕大的驚人,不知師兄之意,該如何處置這些人?”
本性看了李輝一眼,突然開口笑道:“哈哈,師弟還是擔心我太過迂腐,一味仁讓以致壞了大事,放心吧,便是菩薩尚有怒目時,該下狠手時,我自然不會心慈手軟。”
李輝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他心中的確擔心本性太過執念,關鍵時刻下不了手,誤了大事,聽到本性如此說,自然放下心來。
“那事不宜遲,我們將此間事情處理掉之後,便立刻趕往那宋國京城吧。”李輝岔開話題。
方纔這邊大戰早已驚動了那些太清觀的凡人道士,此時一個個躲在房中嚇得瑟瑟發抖。李輝神識一掃,便發現了這些人的所在,直接展露神通將這些人抓了過來。然後交代一番,將那些尚未被化血塢修士送走的凡人和嬰兒解救了出來,責令這些道士處理後事,之後便和本性一起破空而去,向着那宋國京城而去。
第二日一大早,那些還做着拜入仙門美夢的凡人們登上山來,結果仙人沒見着,只看到了一片戰鬥過後的一片狼藉,那被李輝一劍撕裂數十丈的鴻溝觸目驚心。
太清觀此次顏面盡失,只能耐着性子向這些人解釋,然後把那些嬰兒和那兩名凡人歸還。
這些江湖人士聽到太清觀道士的講述之後,均是心中大驚,也沒有爲難這些道士,逗留一陣之後便離去。
倒是日後,又有不少慕名而來的江湖俠客上山來瞻仰仙人手段留下的遺蹟,一時間令這太清觀名聲大噪,香火鼎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