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舉無異於虎口奪食,盯着萬寶樓這塊肥肉的門派勢力可不少,尤其是這裂天宗,極爲清楚萬寶樓到底有多大的利潤。
李輝的胃口不小,想要一口將萬寶樓吃下去,那便要做好面對處在幾大門派圍攻之中的準備。
當然,這圍攻說的是形勢,並非當下就會有幾大門派的人聯手將萬寶樓剿滅。但是,如果李輝不能很好的應付眼前的情況,被各大門派羣起而攻之,將萬寶樓瓜分的情況未必不會出現。
如此高調地搞什麼觀禮大會,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必須營造出一副萬寶樓如今有恃無恐的架勢來,絕對不能露怯。
今日衆多勢力集結於此,便是對李輝的一個考驗,一旦撐住了,那日後萬寶樓便在楚州有了立足之地,萬一撐不住,那就等着萬寶樓分崩離析。
說到底,這些門派勢力都是忌憚萬寶樓背後的元嬰修士。
沒有任何門派敢去輕易招惹一個有元嬰修士坐鎮的勢力,尤其是在楚州這樣的地方,元嬰修士本來就不多,絕對是最頂級的存在。
向着一個有元嬰修士坐鎮的勢力開戰,便要小心這背後元嬰修士的報復。
如果是像當年的魔道入侵楚州之戰,那是勢在必得、你死我活的戰爭,雙方都不惜一切代價,儘管如此,雙方的元嬰修士也是到最後才進行交手。
此番這萬寶樓的情況完全不同。
根據這些楚州門派得到的情報,這木子風是橫空冒出來的一個修士,此前在楚州並沒有這麼一號人物,極有可能是一名散修。
雖然無法解釋其背後爲何會有一名元嬰修士,但這樣的情況對於楚州各門派來說,更加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這木子風和他背後的元嬰修士都是散修,那當然可怕,因爲這意味着這兩人可以不擇一切手段,不計一切後果地進行瘋狂的報復。
曾經歷史上也有一個門派得罪一名元嬰期散修的事情,那名散修一怒之下不斷對這個門派門下弟子進行襲殺,最後硬生生將這一個門派以一己之力拖垮。
得罪一個瘋子就夠了,得罪兩個無疑是不智之舉。
假若這兩人不是散修,而是背後有某個神秘的宗門在支持,那就更加麻煩了。
楚州一直以來明面上的勢力就是魔道五宗加上棲鳳派,現在勉強那江家也算得上一個巨頭,如今突然冒出一個隨隨便便就能派出一個元嬰修士的神秘門派來,這怎麼能不讓楚州這些門派感到忌憚。
甚至有不少人暗中懷疑,這根本就是萬寶樓的一個陰謀!
萬寶樓當年在楚州的崛起,也是一個神話。當時朱天壽等七人橫空出世,成立了萬寶樓,很快在楚州之地有了不小的名聲。
因爲這萬寶樓中的確有不少在楚州根本無法見到的天材地寶,和一些從未見過的功法神通。
當時楚州局勢方定,萬寶樓趁亂崛起,等各大門派注意到這個純商業性質的機構時候,萬寶樓大勢已成,其他門派也只得默許這萬寶樓繼續開下去。
不過這些門派都在暗中調查過這萬寶樓的底細,最後得出的結果是,這朱天壽等七人可能完全不是楚州的修士,而是來自那毗鄰的夏州!
夏州之地,對於普通的修士來說並不熟悉,對於金丹期以上的修士,還能略知一二,也有修士們進入夏州荒獸澤中獵取一些妖獸和採集天材地寶的。
不過當年紫薇宮一統夏州,麾下三十六城池對於這些外來修士都盯得很緊,嚴格控制,所以楚州的修士在夏州來往的並不多。
在楚州之地,這些金丹修士個個都是各大門派的長老,橫着走的主兒,到了夏州什麼也算不上,所以這些人也只是偶爾去一趟夏州而已。
但是他們對於夏州的情況絕對是有所瞭解的,所以當意識到這朱天壽等七人可能是來自夏州之後,這些楚州門派也有幾分忌憚。
如今又突然憑空冒出來一個木子風,還冒出一個元嬰修士來,這來歷自然讓人懷疑。而當初朱天壽等人發起那坤極山探寶之行,邀請了不少修士前往,卻只有這木子風回來,一回來之後立刻便接手了這萬寶樓,還帶來了一個元嬰修士在幕後坐鎮,要說其中沒有什麼內幕隱情,鬼才相信。
甚至,各大門派的人懷疑,此事完全是萬寶樓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這木子風跟朱天壽他們完全是一夥的。由朱天壽出面假意組織此次坤極山之行,然後讓木子風和別的修士加入,隨後木子風背後的勢力出面將那些人擊殺,趁機入主楚州。
至於朱天壽等人是真死還是假死,誰又能說得上來呢?
這樣懷疑,當然不是沒道理的,否則的話怎麼會一切都如此巧合?正好這木子風出現的時候,朱天壽組織人手前去探寶,然後萬寶樓七大修士一個都沒能回來,單單這木子風活着回來?接着這木子風便成爲萬寶樓的新主人。
種種跡象都表面,此事極有可能是一個陰謀。
因此楚州各大門派纔會如此小心在意,都來探查具體情況。
“哦,我說呢木某竟然有這麼大的面子,能讓諸位前來捧場,原來都是興師問罪來了。”李輝目光環視四周,竟然微微一笑,淡淡說道。
所有人都怔住了,沒想到這木子風竟然就這麼直接地、滿不在乎地將他們的詰問給回答了。
李輝當然在乎,但他必須裝作不在乎。
“還是背後有個宗門好啊,自己出去一趟萬一遇到什麼危險,還有人來處理後事,像木某這樣的,萬一運氣不好,隕落在外面,大概就只能塵歸塵,土歸土了。”李輝發出一聲感嘆。
這樣風輕雲淡的樣子,讓這些興師問罪的人再也無法忍受了。
“姓木的,你今天把話說明白了,到底是不是你暗中將本門褚長老謀害?”這是五煞教的人。
“此事你若是解釋不清楚,我天罡門那頭恐怕不好交代。”
“木道友,此事的確事關重大,還請你從實道來。”
……
李輝眼睛一眯,嘴角浮起一絲譏諷的笑意:“哈哈哈,如果木某告訴諸位,此次坤極山之行,那幾位道友都是學藝不精,陷入禁制之中身死道消,諸位是不是完全不相信啊?”
“當然不信,你當我們都是三歲小孩?”
“真是搞笑,連褚長老、何長老這等修爲都無法避開,你木子風又是怎麼躲過的?”
……
李輝微笑着等這些人說完,才臉色一冷:“所以本座無論說什麼,你們都不會相信,實情如此,你們不願意相信,非要把這屎盆子扣在木某頭上,真以爲木某怕了不成!”
說話間身上的氣息驟然爆發,一股無形的劍意向着四周瀰漫開來。
蹬蹬!
幾乎所有的修士全部都後退幾步,然後充滿戒備地看着中心的李輝,他們萬萬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這木子風竟然還敢如此蠻橫。
蕭元奇臉色一凝,心中更加猜測這木子風有恃無恐,否則的話,在這種情況下依然如此強硬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突然蕭元奇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問題,這次他們明面上可是來參加那位新浮出水面的萬寶樓元嬰長老的觀禮會的,到現在,這個神秘的元嬰修士還沒有露面呢。
“些許小輩,安敢如此放肆!你們口中那幾個死在外面的小子,幾百歲年紀總是有了吧?難道還是未斷奶的孩子不成?學藝不精,修爲不深,死在外面,死便死了,跑到別人家裡來鬧事是什麼道理?”
這個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接着衆人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逼來,就連呼吸也困難起來,同時每個人都有一種被利劍所逼的感覺,這種感覺無處不在,劍意無處不在,任由他們如何驅動體內靈力,都無法將這劍意驅除。
然後就見那大廳深處,空間略一波動,接着一個身着錦袍,四十歲上下年紀的中年男子便出現在了那座中,目光冰冷地看着大廳下方。
那無盡的冰寒和劍氣便從這男子身上散發出來,每個人都感到徹骨的寒意和殺氣,一時之間大廳之中鴉雀無聲,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人人都在凝神戒備,隨時準備激發丹田內的法寶保命。
就連風萬里此時也臉色凝重地從座位中站起身來,那兩名手下與他隱隱成三角形站立。
李輝轉身大步向着大廳深處走去,後面一衆萬寶樓的金丹修士全部緊隨其後。
“拜見師叔,弟子無能,打擾您老人家靜修了。”李輝躬身行禮,畢恭畢敬地向着座中的血魔分身說道。
“拜見太上長老。”所有的萬寶樓金丹修士一起躬身行禮。
“哼,真是給我丟臉,別人都欺負到了門前了,你還跟他們客氣做什麼?是客,咱們當然歡迎,如果是存心來搗亂,那殺了又如何!”血魔分身冷哼一聲,右手在座中扶手上一拍。咔嚓一聲,那扶手變的粉碎,地面上出現一條深深的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