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明白麼?封印早就對它沒有束縛能力了,但是它實在是太虛弱了,如果就這樣貿然出現,定會遭到我們瘋狂的打擊。所以才以綠魔的姿態出現在我們面前。他又害怕驚動外面的那些隱士,所以剛纔那會一直在吸收封印中殘存的能量!”阿謝大聲說道,接着指了指五星封魔陣的五個石柱:“不信,你們瞧,被我的獸身鮮血染紅的石柱,現在上面的金色光芒已經越來越暗了!”
衆人順着阿謝的手指方向望去,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果然,原本被鮮血罩紅的石柱上,那金燦燦的文字符號,這時候金色的光芒已經完全黯淡了下來,甚至有的石柱上金色的符號已經腐朽,就連那石柱都出現了一個個的小坑,就彷彿這石柱是用沙土堆成的一樣,用手指輕輕一捅,就會倒塌。
阿謝已經來不及再多說些什麼,直接轉過身拉扯了鄒嘯一下:“不想死就快跑,趁現在還有機會!這個傢伙不是你們能夠對付的,就交給帝國那些老不死的傢伙來對付吧…”
鄒嘯遲疑了一會,臉上這會有些慘白,不過最終還是贊成了阿謝的說法,掙扎了一下:“聽阿謝的,咱們和班尼迪克,實在是相差的太遠了。”
靈兒倒是不在乎面前這個魔族的傢伙如果跑來出去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多大的災難,反正她不是人類,而且幻靈天蟒一族從來就是隱居世間的,可以說和任何種族之間的紛爭,都不是她們所在乎和需要關心的。
段美的臉色卻是要比鄒嘯的還要白。剛纔被班尼迪克的靈壓嚇昏過去之後,好不容易纔被靈兒給喚醒了過來。只不過,醒過來以後的段美,嘴中卻一直在失神般的唸叨:“是我放了他,是我放了他…”
就這樣,一行人近乎是狼狽的衝向了洞口,然後三步變成兩步地越上了一個捷徑,鑽進了一條通道里去。
目睹了這些傢伙的逃離,班尼迪克的神色依然是那麼的冷漠,它就靜靜地站在那兒,臉上顯露出惡毒的模樣,冷笑道:“哼,現在才發現,已經太晚了。如果在我出來之前,直接將封印破壞掉,可能還可以再拖延我復活的時間。然後再請來那些老傢伙,說不定還真能夠把我再次封印起來。不過,你們是逃不出這裡的…”
就在這個時候,它忽然身子輕輕地顫抖了一下!一股更加強烈的靈壓從它身體裡噴發出來。
班尼迪克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惡毒的精芒,它的眼神落在了地上…
地上,藉助山洞裡能量水晶那微弱的光線,它那原本綠魔的形態,倒映在地上的影子都是那麼短小瘦弱。可是此刻,那短小的影子,忽然扭曲了一下,然後在這昏暗的光線下,一點點的拉長…
“哦,看來能量吸收的差不多了。我的獵物們,你們可要加把勁逃跑啊,幾百年了,我也要試試我的實力究竟到了什麼程度了。”說完,班尼迪克輕輕舔了舔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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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剛纔是在拖延時間?那這麼說,如果我們剛纔主動把封印給破壞掉…”鄒嘯在阿謝的身後爬着。
此刻,阿謝、鄒嘯、段美、靈兒四人,正在一個狹長的通道里爬行着。這條通道,是阿謝自己發現的,用阿謝的話說,從這條路一直爬,就能找到地底迷宮的出口。
阿謝氣喘吁吁,說話的語氣帶着十足的怒意:“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就連我現在才明白,爲什麼特魯維爾要給我設下那個詛咒。我的全力一擊,根本不是要擊殺從封印中出來的傢伙,而是要去毀滅那個封印。班尼迪克被封印幾百年來,早已經虛弱的不成樣了,一旦封印失效,只要毀滅封印,就可以斷掉它能量的來源,起碼還能夠再困住它一段時間。然後直接對帝國的隱士發出信號,把他們召喚而來,自然就能夠收服班尼迪克。可是現在,太遲了…”
“阿謝說的沒錯,咱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早點從這裡逃出去,把班尼迪克逃走的事情傳揚出去。”妖靈魂體在這狹長的通道里飄動起來卻是一點也不費力:“最起碼,要讓外面那些老傢伙有所準備才行。”
“段美怎麼樣了?”鄒嘯回頭問了一句。
“已經安靜下來了,不過剛纔確實是把這個丫頭嚇壞了。”靈兒眉頭微皺:“這個丫頭是什麼來頭,武技幾乎爲零,你怎麼能夠帶着這樣的姑娘來這麼危險的地方。”
“這就要去問那該死的濯京了。”鄒嘯狠狠罵了一句:“老狐狸,重重算計我,最後竟然將封印的鑰匙放在了段美的身上。他是算準了魔族就要甦醒過來的時間,所以才騙我過來。”
“起碼你沒有白來。”阿謝繼續朝前爬着,身上那黑色的衣服已經破損了好幾處了:“如果你沒有把我的真元吸收掉,沒有解決掉我的獸身,那就全部便宜了班尼迪克了。我的真元和獸身可是相當於我從前的七成實力,如果全部被它吸收掉,恢復從前的實力那幾乎就是眨眼的功夫,咱們也沒有機會能在這裡說話了。”
此刻已經爬到了另外一頭的洞口,鄒嘯在後面用力一推,將阿謝推了出去,他自己隨即鑽了出來,又轉身接過段美,從通道里面拉出來之後,最後是靈兒。段美的氣色比剛纔好了一些,可能是離開了班尼迪克那強悍的靈力威壓的緣故吧。
只不過段美卻還是很虛弱的樣子,鄒嘯大步上去,也不說什麼,直接把虛弱的段美一把抱起來往自己肩膀上一扛。段美沒有掙扎,她只是用那種古怪的眼神看着鄒嘯,任憑他把自己扛起來之後,段美才像做錯事的小姑娘一樣,帶着哭腔的嗓音在鄒嘯的耳邊輕輕道:“是我放了他?”
“不是,不是你的錯,這都是濯京害的!”
鄒嘯並沒有打算再多說些什麼,現在時間對他們來說,無疑是異常寶貴的。只要能夠逃到魔都之森,班尼迪克也就不敢再大肆追殺自己。
等回到特魯維爾之後,鄒嘯發誓,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把濯京給殺掉!媽的,把老子玩的好慘啊!
※※※
“我覺得你這樣的做法欠妥。”不修邊幅的鬍渣,一雙眸子卻是通亮,黑色柔亮的頭髮被緊緊紮在腦後,由吾雅貫手指中夾着一根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怯意地吐出一抹雲霧。
“羊養肥了,總是要拿來宰殺的。”濯京食指在自己整齊的鬍鬚上抹了兩下,面對由吾雅貫那微微帶有指責的話語,他的臉上卻是毫不在意:“難道你這個雷瞳傭兵團副團長當的,還當上癮了,要來我這裡替他們說話麼?四百人的編制,是我最大的退讓限度。或者直接加入我的霍下,我絕對不會虧待他們,起碼在錢這個方面,我濯京就從來沒有虧欠過任何人。”
由吾雅貫又吸了一口雪茄,瀰漫的煙霧從他挺拔的鼻子裡冒了出來。透過這白色的煙霧,由吾雅貫的眼睛眯了起來,難得認真地望着濯京一會,然後他嘴角輕輕笑了笑:“你隱忍這麼多年,着實也不容易。所以可以說,你今天所做的,都是你應該得到的。”
說到這裡,由吾雅貫話鋒一轉,語氣忽然鄭重起來:“不過,你私下軟禁黑夜精靈族長,威脅他們一族爲你效力。還把鄒嘯騙去魔都之森,企圖解除裡面百年之前的一個封印。你以爲這些事情,我不知道麼?難道,你還是像從前那樣這麼追求權利麼?”
“權利?!”濯京輕輕地念出這兩個字,卻咬字咬得非常地重。忽然,他站起來,這個中年男人,那雙眸子就如寒星一般灼亮,看着半躺在自己真皮沙發上的由吾雅貫,厲聲喝道:“我這個計劃幾乎耗掉了我半生的心血,我不會容許任何人阻止我。權利?哈哈,可笑,就憑我現在的本事和財力,開陽帝國所有領地我都可以隨便選,甚至可以直接跑到皇帝面前要一個過來,但是我卻依然守在柳辛莊,現在的特魯維爾,我就是在等,等它醒過來。我無法完成的願望,它會替我去完成的…”
“復仇?”由吾雅貫眉頭微微一皺:“看來京都的那些人的擔心還是對的。”
“你是他們派來監視我的吧。”濯京也不怕撕破臉:“你有恩於我,我不會動你,不過如果你執意與我爲敵,我也不會坐着看你壞我好事。”
“哈哈!濯京兄,你真看得起我,我可壞不了你的好事。”由吾雅貫大笑兩聲,擺出一副灑脫的模樣:“京都那些老傢伙們太腐朽了,我可不是他們手中的棋子。我這次來,可不是爲了監視你…”
“…”濯京聽到這裡,閉上了嘴,只是那雙明亮的眼睛一直沒有從由吾雅貫身上離開過。
“旁觀,我會做一個旁觀者。”由吾雅貫忽然狡猾的笑了起來:“我是一個投機的人,我只選擇利益的最大一方。現在在我面前的是兩個選擇,兩個十分有意思的選擇。”
“選擇?你會選擇站在我這一邊麼?”
“也許會,如果你能展示出足夠的實力,我會加入到你的陣營。不過,如果歷史的車輪並不是朝你畫好的軌道上行駛,我也會立即轉戰他方。”
濯京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你的意思是,你不會干涉我,而是作爲一個旁觀者,再選擇你最應該支持的一方。那是不是可以換句話來說,難道你找到了另一個實力和勢力方面,能和我抗衡的傢伙麼?”
“當然,”由吾雅貫掐滅了手中的菸頭,眼睛看了一眼濯京,帶着一種戲謔的語調說道:“不就是那個被你騙去魔都之森的小子,鄒嘯麼?京都的那些傢伙,對他的評價,可不是一般的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