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殺了瘟君!是你!”疫君陡然瞳孔一縮。
疫君好歹也是楊朱學宮的弟子,懂得道德紫氣,對比眼前滾滾黑氣與瘟君血衣殘留的氣息,終於確定了殺瘟君的兇手。
可惜,現在才確認,就太遲了,因爲此刻的莊周,早已不是年前的莊周了,不是對大道氣息的掌控不同,而是心性根本不同了。
年前的莊周,可沒見過血,而此刻的莊周,此刻的王雄,不知斬殺多少惡人。
“瘟君?就是那個濫殺無辜的瘟君?”莊周冷冷道。
“你承認了?你承認了?那再好不過,今天,就用你的命,給瘟君一個交代!”疫君一聲大喝。
疫君轟然撞開惠施,向着王雄撲來。
“轟隆隆!”
滾滾蝴蝶,阻攔着疫君的道路,讓疫君前進困難。
“所有人,丟開名家弟子,給我將這小童就地斬殺!聽令!”疫君一聲斷喝。
“是!”所有紫衣人大喝道。
疫君雖然驕傲於自己來自楊朱學宮,但,作爲執法殿的一個隊長,更是有着一定的眼力,眼前的小童太邪門了,這恐怖的大道氣息,明顯有着巨大的危險,比惠施都要危險無數,必須儘快斬殺。
一羣紫衣人放開名家弟子,直衝莊周而來。
“莊周,快跑!”不遠處,古井先生陡然驚叫道。
這一聲驚叫,卻讓莊周投來一絲意外之色,畢竟在以往記憶中,古井先生可不是什麼好人,貪小便宜、自大、欺軟怕硬,可這一刻,居然還爲自己擔心?
“放心,他們還殺不死我!”莊周淡淡道。
莊周話音剛落,身旁一羣鬼魂頓時發出驚恐的叫聲。
“是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放過我!”
“魔鬼,魔鬼,不要過來!”
……
………
……
這些鬼魂,是被煉化成墨汁,寫入楊朱法帖之中的,一羣鬼魂,好似被折磨的神志不清了。但,縱然神志不清,其靈魂最深處依舊記得折磨他們的魔鬼。
就是這羣紫衣人?
看着四周鬼魂驚恐的樣子,莊周臉色陰冷道:“看來,他們都是你們殺的,並且折磨出悲怨之氣,提煉成墨汁的?”
“哼,我們殺的又如何?他們,該殺!就好像你一樣,敢殺瘟君,死罪!”疫君眼中一冷。
疫君漸漸不將莊周放在眼裡了,因爲疫君離莊周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眼看一劍就要斬殺到莊周了。
“一羣沒用的蝴蝶,就好像水牆一般柔弱,也想攔我?死吧!”疫君猙獰的一劍斬下。
“小心!”惠施驚叫道。
莊周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疫君斬來的一劍。
“水牆一般柔弱?哼,你只知,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你可知道,上惡若水,水爭天下萬物死!”莊周眼中閃過一股殺氣。
剛剛還算溫順的蝴蝶們,忽然間露出猙獰之色,極爲有規律的忽然扇翅飛舞起來,一瞬間,蝴蝶海猶如真正的海水一般,驟然撞擊、旋轉、咆哮,似形成一場滔天海嘯風暴,恐怖的撞擊力,驟然衝向疫君的劍罡。
“轟!”
疫君的劍罡轟然崩碎而開。
“什麼?”疫君驚叫道。
但,驚叫已經來不及了,滾滾海嘯沖刷,似乎讓天地變色,直衝一衆紫衣人而去。一股來自大道的衝擊席捲而來。
“不要!”一衆紫衣人頓時發出驚恐的呼喊之聲。
因爲,一衆紫衣人從這蝴蝶海嘯中,好似感受到一股天地毀滅的力量,這股力量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
現在求饒?沒用,王雄的心性,可不會動搖。
“轟!”“轟!”“轟!”
蝴蝶海嘯猶如天地衝撞,一個個紫衣人,瞬間被這巨大的衝撞炸碎了身子,滿天爆炸了。
這忽然的畫面,看的惠施和一衆名家弟子盡皆倒吸口寒氣。
古井先生,更是驚恐的渾身發顫,而一衆學童們,卻被莊周用蝴蝶遮蓋了眼睛,看不見這血腥的一幕。
衆執法隊,最弱的可是地仙啊,在這種天地大沖撞下,居然毫無反抗之力,瞬間全爆了。
就剩下疫君一人法寶衆多,勉強支撐了一會。
“住手,住手,我是楊朱學宮的弟子,我是……,不要殺我!”疫君驚恐的叫着。
所有法寶形成的護罩,已經出現了裂紋,而四周蝴蝶海嘯的衝擊一次強過一次,讓疫君露出絕望之色。
“你殺死這些人,提煉靈魂煉製墨汁的時候,有沒有滿足過他們的求饒?”莊周不爲所動道。
“轟隆隆!”
疫君眼看就要堅持不住了,更知道莊周此刻的狠心,此刻,疫君心中充滿了後悔,後悔來招惹這個禍害。
“你等着,我死了,殿主會爲我報仇的,你們都得死,都得死!”疫君臨死前發出一聲猙獰吼叫。同時,胸膛冒出一陣紅光。
“小心,那是楊朱學宮執法殿的同命蠱,他將信息傳遞給另一隻同命蠱,快,別讓他將位置通知出去了!”惠施焦急道。
“遲了,殿主已經知道了,哈哈哈哈,你們等死吧!”疫君猙獰道。
莊周探手臨虛一壓。
“轟!”
蝴蝶海嘯轟然碾碎了疫君的所有法寶,連同疫君也驟然炸爲無數碎片。
所有紫衣人的鮮血,這一次,卻被一衆蝴蝶分而食之,不再飛往莊周了,因爲,此刻蝴蝶,就是從莊周夢境出來的,蝴蝶吸收鮮血與仙元,都會傳遞向莊周。
“嗡嗡嗡嗡………!”
莊周揮手間,無數蝴蝶再度變的溫馴起來,飛向四面八方。
留下了一衆紫衣人的乾屍碎片灑落四方,還有古井先生、一衆名家弟子不可思議的目光。
“以我之名,開生死簿,定今生罪惡,重入輪迴之中!”莊周輕輕揮揮手。
“呼!”
一陣陰風吹過,所有發瘋的靈魂進入了輪迴之中。
做完一切,整個古井私塾靜悄悄一片,一起看着莊周翻手爲雲覆手爲雨。
古井先生驚恐之餘,嚥了咽口水,一衆學童畏懼的看向莊周。
名家弟子以雄辯成名,此刻卻集體失語了一般,只有惠施,最先反應過來。
“名家,惠施,見過先生!”惠施上前一步。
惠施並沒有因爲莊周年幼而輕視,畢竟,剛纔一幕,已經讓惠施不敢小覷了。
“道家,莊周!”莊周點了點頭。
“見過莊子!”惠施再度一禮。
惠施說完,所有人都驚愕的看向惠施,畢竟,能被稱作‘子’,都是名動天下的大道修行者。惠施是名家領袖,才被稱爲惠子。
眼前這小童,能叫莊子?
莊子看了眼惠施,輕輕一笑。
莊周並沒有謙虛,因爲剛剛已經確立了自己的大道思想,逍遙,逍遙就是無拘無束,既然無拘無束,自己認爲自己有資格,憑什麼要謙虛?
再說,自己稱爲‘子’!也是理所當然。
“名家?倒是第一次聽說!”莊子笑道。
衆名家弟子微微皺眉,而惠施卻不以爲意。
“名家,並不是天下顯學,自然不入你耳!在下也努力想要將其壯大,可惜……!”惠施苦笑道。
“原來是名家領袖,我稱呼你惠子吧!”莊周笑道。
“隨便,叫我惠施也行!”惠施頓時笑道。
一旁古井先生,卻一臉的糾結,此刻一方面擔心楊朱學宮的報復,一方面後悔自己以前那麼侮辱莊周。
惠子不愧是名家領袖,頓時察覺了古井先生的心態。
“這位私塾先生,看來昔日的罪過莊子?”惠子好奇道。
惠子將話說開了,卻是在順手幫古井先生消除莊子心中芥蒂。
果然,莊周看了眼古井先生和一衆學童,平靜道;“古井先生昔日做事,的確有失師德,但,終究心性不惡,身陷囹圄,也想提醒於我,算了,從此恩怨盡消,古井先生,覺得如何?”
“好,好,多謝莊周,不,多謝莊子,多謝惠子!”古井先生頓時露出大喜之色。
古井先生雖然沒什麼本事,但,終究在外面闖蕩過,知道大道者的尊嚴,以前自己對莊周多有得罪,要換個大道者,那可是死罪啊!如今,恩怨盡消,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殊不知,莊周追求‘逍遙’,也不想被太多的恩仇牽絆。
“莊,莊子,我們可否,可否跟你學*道?”古井先生忽然期盼的看向莊子。
“跟我學?”莊周忽然笑道。
一旁學童們,更是瞪大了眼睛,自己耳朵沒出毛病吧,老師要拜莊周爲師?反了吧?誰是老師,誰是學生?老師要拜學生?
“當然,達者爲師,達者爲師!”古井先生期待道。
莊周看了看古井先生,搖了搖頭:“現在沒時間,以後看我心情吧!”
追求‘逍遙’的莊周,自然不會輕易承諾。
“應該的,應該的!”古井先生頓時點頭。不敢多說。
“你們?想要師從莊子?我看,還是別想了,疫君臨死前,可是傳信楊朱學宮的執法殿主了!瘟君死,疫君死!恐怕,執法殿主很快就來了吧?你們還是想着快逃吧!”惠施苦笑道。
“執法殿殿主?”古井先生頓時露出大驚恐之色。
“執法殿殿主?比疫君如何?”莊周好奇的看向惠施。
“凡是他出手,從來沒有活口!”惠施回憶道。
“哦?”
“聽說,他不是人!”惠施皺眉道。
“不是人?”莊周驚訝道。
“對,是劍,一柄劍!一柄天底下最鋒利的一柄劍!”惠施皺眉道。
“天下最鋒利的劍?”莊周神色一動。
“巨闕劍!歐冶子當年鍛造的聖劍之一,鋒利無比,莫可匹敵!”惠施擔心道。
“巨闕,巨闕劍?”莊周微微一怔。
就在惠施要點頭之際,陡然一股股龐大的氣息從遠處沖刷而來。衝擊的四周飛舞中的蝴蝶一片躁動。
“好強大的氣息,是執法殿殿主,巨闕嗎?”
“來了?這麼快?怎麼可能?”
“惠子,現在怎麼辦?”
衆名家弟子焦急道。
古井先生更是嚇的渾身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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