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
在鬼谷子與魏王假對決之前,秦國正在發生着一件大事。秦王禪位大典!
百官恭立一個巨大的廣場之上,此刻一個個眼中陰晴不定的看向不遠處的呂不韋。
這些年,呂不韋權傾朝野,殺了多少官員,人頭滾滾只在其一念之間,以至於很少有官員敢和呂不韋對着幹了。
一些大秦重臣,雖然不懼怕呂不韋,但,受秦王昔日之令,必須聽從公子扶蘇的,公子扶蘇都偏袒呂不韋,誰敢阻攔?
“大王,臣何德何能,怎麼能接替大王位置?請大王收回成命!”呂不韋朗聲高喝道。
自古以來,禪位大典的並不少,堯禪位舜,就有先例,禪位也有着程序,不是說禪位給一個外姓之人,那被禪讓的人就立刻接受的。這樣會顯得品德不夠,急不可耐。
必須要有三次推讓的過程,才能顯出新王賢德,顯出舊王之誠懇!
龍椅上的嬴政並沒有說話,一旁的一個侍從馬上開口道:“大王說,丞相不必推辭,寡人登基以來,自感無力掌控一國,德行不夠領導秦國,唯有丞相呂不韋有此德行與能力,遂請丞相接受寡人之禪位!”
侍從一開口,百官頓時一拜。
呂不韋露出一股得意之色。
“賊子,你敢辱我大王!”人羣中,王翦眼睛一瞪,一劍就要斬向呂不韋。
“放肆!”一聲斷喝響起。
王翦的劍,瞬間停在了空中,臉色一僵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卻是公子扶蘇。
“王翦,你想造反嗎?”公子扶蘇冷喝道。
“公子,這呂不韋狼子野心!”王翦頓時焦急道。
“我看你纔是狼子野心,誰讓你來的?”公子扶蘇冷眼看向王翦。
“我……!”王翦臉色一陣難看。
秦國的老臣們,可以不聽秦王之令,但,必須要聽扶蘇之令,抗扶蘇者,死罪!是以,王翦、白起等人,明知道扶蘇可能出了情況,卻沒人敢在其面前放肆。
呂不韋見王翦被公子扶蘇呵斥了,頓時露出一股得意之色。
“王將軍,擅離職守,在我大秦,可是死罪啊!”呂不韋冷笑道。
“哼,奸臣賊子,敢辱我大王,我不會放過你的!”王翦冷聲道。
“哈哈哈哈,你說錯了,是大王自己要將秦王之位傳給我的,可不是我要的,不信,你問問大王?”呂不韋再度看向秦王。
秦王先前一直畏畏縮縮,可這一刻,不知爲何,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坐在龍椅之上,手扶着龍椅扶手,渾身冒着冷汗。
“大王,有人質疑老臣之心,老臣看來,是不能接受大王的禪讓了,大王,你說呢?”呂不韋再度說道。
這是第二次推脫,以顯其公正之心。
“丞相,你也不用推脫了,我代父王發話,誰敢阻攔父王的禪讓,是爲死罪!需自刎當場!”公子扶蘇開口喝道。
一聲冷喝,冷眼巡視四方,一時間,大秦官員頓時低頭,無人敢上諫。
要不迫於呂不韋的淫威,要不迫於公子扶蘇的壓制,誰也不敢開口。
大秦即將易主?
“昂!”
大秦上空傳來一聲龍吟,這一聲龍吟有些悲意,卻是大秦氣數即將易主,舊龍將死,新龍將生!氣數金龍發出哀鳴之聲。
“公子!”王翦、蒙恬焦急的叫着。
二人手按在長劍上,這一刻,二人寧願得罪扶蘇,也必須要斬了呂不韋,攪了這場禪位大典。
已經推脫了兩次了,第三次委婉推脫一下,就可以接受禪位了。
“大王,您太器重老臣了,臣呂不韋沒有足夠賢德繼承秦國之位啊,請大王收回成命,否則,就是要老臣死啊!”呂不韋假惺惺的第三次推脫道。
這一次,只要秦王再堅持禪位,那這禪位就成了。
廣場之上,氣氛極爲凝重。
衆官員都感受到一股壓抑的喘不過氣來的氣氛,王翦、蒙恬似即將出手,但,公子扶蘇擋在二人面前,好似誰敢阻攔,就從自己屍體上踏過去一般。
龍椅上的秦王,渾身都在顫抖,渾身冒着冷汗,所有人都以爲秦王被嚇成這樣的,卻不知,秦王此刻靈魂正在消融,準確的說,此秦王分身的靈魂,從分身之態,融入本魂之體。
一旁一個侍從早就做好準備,準備代替秦王開口堅持禪位呂不韋的,正要開口。
“準!”龍椅上的秦王忽然吐出一個聲音。
準?
所有官員一愣,這時候,不是要堅持禪位嗎?你這一句‘準’,是什麼意思?
呂不韋瞪眼看向嬴政旁邊的侍從,那侍從臉色一變,好似在說,我沒有讓大王說這個字啊。
“準什麼?”呂不韋有些急了。
這個時候,怎麼可以出紕漏呢?
“你不是要死嗎?寡人,準了!”秦王嬴政低着頭沉聲道。
一股黑氣在秦王周身緩緩散發,秦王低着頭,但,不知爲何,卻讓在此所有官員都有一衆如臨天威的感覺。
準呂不韋死?
呂不韋臉色一變,嬴政不應該有如此勇氣啊,他是有人撐腰了嗎?以爲王翦、蒙恬能爲他撐腰嗎?
“大王,你再說一次,你想要幹什麼?”呂不韋咄咄逼人的踏前一步。
或許呂不韋對着秦王之位太過執着了,嬴政此刻周身散發的黑氣和身上的氣息,都不在乎了一般,想要用自己以往的威勢,嚇得嬴政低頭。
可此刻的嬴政卻不再顫抖,渾身的冷汗也消失了,緩緩擡起頭來,雙目慢慢睜了開來。
那一雙眼睛,不再是以往的畏縮和恐懼,有的是一股平靜的戾氣。
平靜、戾氣,很衝突的兩種眼神,卻混合在了這一雙眼睛之中。
凡是看到嬴政眼睛的衆人,無不靈魂一顫,百官瞬間跪了下來,包括要衝向嬴政的呂不韋,被嬴政那眼神嚇的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不,不對,不對!”呂不韋陡然臉色一變。
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讓呂不韋渾身發軟。
呂不韋明白了,這是嬴四海,嬴四海回來了。
“罪臣王翦,拜見大王!”王翦看到嬴政的眼神,頓時激動的單膝跪地。
王翦眼中閃過一股晶瑩之色,因爲王翦知道,大王意識迴歸了。
“罪臣蒙恬,拜見大王!”蒙恬也激動的喊道。
“罪臣,拜見大王!”無數大秦老臣頓時恭敬的拜下。
很多人跟着呂不韋做了無數壞事者,頓時嚇的渾身打顫。
嬴四海歸來了,沒有放出多大的氣息,可就這一個眼神,足夠所有人露出畏懼之色。
“不,不,不!”呂不韋調頭向着遠處逃去。
可是,隨着嬴政緩緩站起身來,好似形成一股無邊的威壓,壓得呂不韋連逃跑都逃不掉了。
嬴政起身,冷冷看着四周,王翦等人,頓時熱淚盈眶,而一些跟着呂不韋爲虎作倀的人卻是渾身發抖。
呂不韋在嬴政的威勢下,連逃跑都做不到了。
禪位大典,奪大秦王位?
在嬴政即將甦醒的時候,已經感應到了一切,但,對於奸賊呂不韋,嬴政好似都不關注了一般,只是擔心的看着公子扶蘇。
這一刻,好似整個秦國都比不過自己的兒子一般。
“扶蘇,你怎麼了?”嬴政開口道。
所有人都受到了嬴政那恐怖的威勢,但,扶蘇沒有,扶蘇是唯一一個被嬴政照顧的對象,沒有一絲氣息壓制扶蘇。
扶蘇此刻渾身一顫,忽然撲向了嬴政。
“死!”扶蘇猙獰的一聲大吼。
一拳打出,似乎拳頭上出現一條黑龍,狠狠的重擊在了嬴政身上。
嬴四海的意識迴歸,但,嬴政肉軀還孱弱纔對啊,或許這一拳,就能打碎了嬴政。
“公子不要!”
“大王小心!”
王翦、蒙恬等人驚叫道。
“轟!”
一拳狠狠的打在了嬴政身上,嬴政肉軀紋絲不動。或許別人無法理解,嬴四海到了如今的實力,即便剛剛甦醒,也是肉身無敵。
嬴政看着扶蘇的拳頭,又看看扶蘇那空洞的雙眼,嬴政臉色忽然變的難看起來。
這一刻嬴政的變臉,讓整個咸陽上空都忽然籠罩起了一股漆黑的烏雲,烏雲旋轉,如風暴來臨,散發着毀天滅地的氣息。
“誰敢傷寡人的扶蘇!”嬴政眼中閃過一股滔天戾氣。
戾氣直衝不遠處呂不韋而去。
“轟!”
“噗!”
就嬴四海兇唳的情緒衝擊,都瞬間讓呂不韋口吐鮮血癱軟在地。
“大王,公子果然出問題了?”王翦臉色一變。
“罪臣該死!”蒙恬等人頓時露出一股焦急之色。
嬴政看着扶蘇,此刻扶蘇還想再攻擊嬴政,但,卻被嬴政探手一點,瞬間定在了那裡。
扶蘇保持着憤怒的表情,空洞的雙目證明着扶蘇一切所爲都是*控的。
自己的寶貝兒子,被人變成了這模樣?嬴政此刻心中的火氣可想而知,一身殺氣散發。
“轟!”
整個咸陽瞬間被殺氣凍結的飄落了大雪,而這廣場上的一些官員,更是被這股殺氣凍結成了冰雕。
“白起!”嬴政冷眼喝道。
“咻!”
一道白光射來,卻是白起忽然出現,跪在嬴政面前。
“大王!”白起單膝跪地。
嬴政緩緩走到白起面前:“若不是莊子以夢蝶驚醒寡人,你打算將寡人瞞到什麼時候?”
說話間,嬴政一腳對着白起踹去。
“轟!”
白起頓時化作一道流光,被嬴政踢飛出了咸陽城,撞向城外兩座大山,將大山都撞的倒塌了。
“大王,我們都聽令公子扶蘇的,扶蘇下令,將白起和我等驅逐,不關白起將軍的事情,是……!”王翦想要上前給白起求情。
嬴政冷眼望來,一個凌厲的眼神,就讓王翦到嘴邊的求情全部縮了回去,跪地不敢再言。
遠處,大山廢墟中,白起擦了擦嘴角鮮血,瞬間再度飛到嬴政面前,單膝跪地。
白起不發一言,好似任憑嬴政處置一般。
嬴政冷冷的看向白起,眼中殺氣四射。
嬴政要殺白起?
衆秦國老臣盡皆不敢發出一言。
在嬴政莫大殺氣之下,白起緩緩託舉起自己的長刀。
“大王,您要殺要剮,都隨便您!臣知道大王這次閉關爲了什麼,根本不容有失,更不能被打擾!大王將公子扶蘇交給臣保護,當臣發現公子扶蘇有問題的時候,已經遲了,是臣不好,在外征戰,忽略了內部對公子的保護,等臣歸來,一切都晚了,臣想了很多辦法,都沒用,只能自甘被驅逐,就是不想激怒古食族,擔心他們破壞公子身體,古食族們在秦國肆意殺戮,臣裝作視而不見,臣知道公子出問題了,可臣不敢打擾陛下閉關,也不敢刺激古食族二次破壞公子,只能等着,只能等着,臣死罪,臣萬死難辭其咎!請大王殺了臣,臣死罪!”白起跪在秦王面前,眼睛通紅的哭着。
王翦、蒙恬等人臉色一變,原來白起早就知道公子扶蘇出問題了,故意壓着自己等人不讓自己來破壞呂不韋他們的亂局,爲的是保護公子扶蘇不受二次傷害?
“臣等死罪!”王翦、蒙恬等人都跪着懺悔之中。
嬴政踏在廣場之上,除了公子扶蘇被定在了那裡,所有人都跪着,嬴政周身殺氣滔天,即便白起說出了因由,嬴政依舊心懷殺意。
就在此刻,陡然天地一聲巨響。
“轟~~~~~~~~~!”
卻是大地忽然斷裂而開,卻是天外的鬼谷子發動了咒印天道,將天地開始切割成三百二十四份的大動亂了。
也就這天崩地裂,纔打斷了嬴政那股滔天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