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圭聳聳肩,“木頭?哪裡是木頭~~”
葛璐話說得太滿,叫宸圭這一句話給踩了急剎車,卻還是有點拗不過來。
“宸圭,難道不是普通木頭的?”她尷尬地笑,“哎呀,就知道你手裡的,必定不是普通木頭的。你這樣的人,怎麼能戴普通木頭的呢?你是故意逗着那些人玩兒的,是不是?”
宸圭倒笑了,“這話兒說到哪兒去啦?我說我那不是木頭,是因爲那串子根本都比不上木頭——那都是劈柴~~”
墨離繃不住,已是笑了出來,趕緊垂下頭去。
宸圭這樣的遊戲,墨離看得實在是太多了,總在葛璐興高采烈的時候兒,不輕不重地給那麼一瓢冷水,潑得葛璐半天都翻不過神來。
宸圭對葛璐這樣的態度,旁人都看得明白了,偏偏葛璐自己不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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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離的笑,縱然掩飾,葛璐卻也還是看見了。
女子在這樣的時候,自是最爲敏~~感之時,又怎麼會看不見呢?
葛璐便強撐着一笑,“同樣是戴在手腕上的東西,宸圭你自己戴的都是一串劈柴的話,那足見你對手腕上的裝飾品全不當回事。”
旁邊的兩個人自然都聽明白了,葛璐說的,還是那隻手鐲。
墨離挑眸,無聲望宸圭一眼。
宸圭便笑,“你這句話倒是說的對路子。沒錯,那手鐲,我倒是真不上心。看着就不喜歡,平常也就是擱着罷了。要不是丟了,我都懶得提起。”
宸圭說着擡眸望墨離一眼,“倒是墨離對那手鐲十分的在乎,他倒是比我更喜歡。瞧,手鐲丟了,他比我還着急。我還沒找呢,他倒滿世界替我找去了。這回還特地飛到瀋陽去,真是辛苦了。”
墨離都岔了一口氣去,“那樣好的手鐲,大哥,你竟不在意?”
宸圭聳聳肩,“玉這東西,要看緣分的。我跟它連最起碼的眼緣都沒有,我瞧着就不喜歡,又何來在乎?”
“要不是它是祖傳的,來歷也有些特殊,長輩們都十分在乎……不然,我都不找了。”
宸圭晃了晃他自己腕子上那號稱劈柴的手串兒,“找回來又做什麼用呢?不過是多一件擺設,壓箱底積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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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璐這才舒坦了些,得意地瞟一眼墨離,“是啊,我也不明白,墨離爲什麼那麼在乎那手鐲。那手鐲又不是他們家的,跟他們家長輩也沒什麼淵源吧?”
墨離有些尷尬,便笑,“可能是職業病吧,我喜歡這世上一切美麗的東西。那手鐲匠心獨運,工藝又是現今都難復原的,這便是它可貴之處。丟了,總歸可惜。”
葛璐便笑,“哎喲,還美麗的東西。墨離,我算明白了,你喜歡的原來是殘缺美啊!”
“這種審美啊,雖然也是美,不過我倒覺着有這種審美觀的人,怕是有點兒什麼缺欠的。”
墨離有些說不出話來。
宸圭這才慵懶地揚揚長眉,“照你這麼說,這全世界的維納斯,全都得砸了。”
葛璐哀怨地瞪宸圭一眼,“宸圭!你這人總是這麼冷酷,我跟墨離兩個,好歹爲了你的事兒剛飛到瀋陽,又飛回來……你的心難道就從來都不肯爲誰熱一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