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聽便急了:“還要十天半拉月?”
婉兮深深垂首:“是~”
皇帝一跺腳,“如此傷勢,還說沒事?爺明兒叫歸和正過來伺候着!”
“別介!”
婉兮連忙擺手,心下暗道:“這還得了?那地方兒,哪兒能叫歸爺爺看的!”
“那你究竟要怎樣?!”皇帝真是急了。
他從雍和宮回來知道了這件事兒起,心裡就拿了主意,故此沒有那麼憂心如焚。可是這一刻卻當真被婉兮這態度給惹急了。越是看不到她傷到哪兒了,傷勢如何,就越是放心不下;可是她還偏不叫他看。
說沒事兒吧,還非不敢久立,還要將養十天半拉月……
他真被這小妮子給折騰迷瞪了。
婉兮也明白他的緣故,心下不由得調皮偷笑。
她是需要“養傷”,在長春宮裡養給那些人看,也好叫那些人放心。可是她卻沒想叫皇帝再跟着懸心。
她便走前一步,輕聲道:“……爺放心就是。”
皇帝心一急,腦袋都熱了,哪兒能放得下心去?這心裡便不由得又涌起還沒整治的壽山和慶順那兩個奴才來。
皇帝便一眯眼:“既然當真傷了,爺便好好跟那兩個奴才算一算!”
“爺說誰?”婉兮忙問。不過心思一轉便也明白了:“爺說的可是壽山和慶順?”
皇帝便沉沉哼了一聲:“你的傷自然出在他們兩個手底下。宮裡主子就算責罰奴才,也沒有給出具體刑名的。用什麼刑,傷勢輕重都是他們這些經手的奴才說了算。你既然傷成這樣兒,爺便只能要他們的命!”
婉兮靜靜聽着,卻發現了一個漏洞:“……他們兩個原本最好拿捏,可是爺全偏先縱了他們去,爺起初是怎麼想的?”
皇帝這才哼了一聲:“爺是想將他們兩個留給你處置。”
婉兮眼中便是一亮:“爺那就還留着他們吧。回頭等我自己想個法子來!”
皇帝眯眼凝視着她,看見她妙目中滑過的星芒,便緩緩笑了:“好,就這麼定了。”
皇帝還是去了,心上堵着那“十天半拉月”懊惱不禁地去了。
婉兮立在門內,遙遙望着皇帝的背影,滿足卻又悵然地微笑。
皇太后聖壽正日子到來之前,後宮爲了熱鬧,便先行了本次晉位嬪妃的冊封禮。
後宮冊封禮堪爲盛世,儀軌反腐而鄭重。
首先由朝中宗室大臣任正、副冊封使,一大早從太和殿取了禮部早已準備好金冊、金印,請了聖旨,赴後宮冊封。
只是外臣並不能真的進後宮,後宮真正的典禮是由公主、福晉、命婦來參與。冊封禮當日,所有命婦穿戴禮服,沿路兩列,伴在獲封嬪妃身畔。
嬪妃早穿好了禮部花費數月製作的冠、服,在宮內跪接冊封聖旨。由命婦代替冊封使宣讀聖旨,獲封貴人以上主位還要登輿,擺開全副的儀仗,分別赴皇太后、皇帝和皇后宮裡行禮。
儘管同樣是參拜皇太后,禮數也有區別:嬪位以上者可以正殿當面跪拜皇太后,貴人等只能在後殿遙拜。
行禮畢,嬪妃再擺開全副儀仗,由內務府官員的福晉引導回自己宮中,升坐正殿,接受一應內務府官員福晉、以及本宮中人的跪拜。
其後,妃位以上者,還有資格在自己宮中賞宴。這一場冊封禮總要熱熱鬧鬧一整天方纔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