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格聽得出婉兮的諷刺和警告,面上也是一變。
可是想到嫺妃今兒不能來皇后面前,回去必定跟她鬧,她左右承當不起,這會兒只得硬着頭皮說了。
“婉姑娘去遛鳥兒?當真風雅。敢問主子娘娘,是主子娘娘給了婉姑娘旨意,叫婉姑娘去的麼?”
皇后靜靜打量她們兩個,半晌淡淡一笑:“秀常在,本宮倒不知道你究竟想說什麼。不瞞你說,婉兮照顧着的那兩隻鳥兒本是御賜。御賜的鳥兒自然待遇不同,本宮又怎麼會不允呢?”
鳳格面上又變了變:“那便古怪了。小妾昨兒親眼看見了婉姑娘,卻壓根兒就沒瞧見婉姑娘帶着什麼鳥兒啊!”
一衆嬪妃都聽出這話裡有話,便都朝婉兮望過來。
皇后也是微微一皺眉:“秀常在,你究竟想說什麼?怎地今兒嫺妃剛鬧了那一起子,你就跟着也說些稀奇古怪的沒完了?”
鳳格只得直接說開:“小妾昨兒恰好覺着宮裡悶熱,便到西苑裡去逛逛。說巧不巧正好瞧見婉姑娘從‘靜谷’出來,邊走邊哭。小妾便以爲婉姑娘是受了什麼委屈,心下念着好歹婉姑娘也是主子娘娘身邊兒排位第一的女子,誰敢欺負咱們婉姑娘去了呢?”
“出於義憤,小妾便徑直朝那‘靜谷’去了,沒想到……小妾卻瞧見一個男子正呆呆望着婉姑娘的背影出神。”
婉兮的心陡地跌落下去。
只怪自己彼時只依依惜別,卻未曾留意到遠處有眼。
皇后靜靜打量婉兮面上神色,卻是悠閒撥了撥袖口上的繡花:“男子?秀常在想說是宮裡哪個太監麼?西苑乃是宮中禁苑,便連侍衛和護軍都只准在門外守衛,除了太監,還哪裡有什麼男子?”
一衆嬪妃便都笑了。
太監究竟還算不算男子,這當真是個要費一番思量的話題。
鳳格面上有些尷尬:“回主子娘娘,小妾自然分得清太監的服色。小妾既然說了是男子,那便自然不是太監。”
婉兮急忙轉頭望向皇后,遞了個眼色。
皇后便也是微微一眯眼,便是清冷一笑:“如此說來,秀常在你也是親眼見到了那個男子咯?”
鳳格心下便也是一驚。
她終究是皇上的常在,以她身份私自見到男子也是不妥。
鳳格便沉了一口氣道:“回主子娘娘的話,彼時小妾躲在樹叢後,並未叫那男子瞧見小妾。小妾自己也……並未看清那男子的樣貌。唯有從那服色判斷,那男子絕非宮中太監!”
皇后這才輕笑一聲:“既然兩相併未看得清楚,你又想向本宮說什麼呢?便如民間告狀,尚且要有個被告,你這麼看都沒看清,又能說婉兮怎樣?”
鳳格極是尷尬。
“即便沒看清面容,可是小妾卻也看得出是個男子!婉姑娘身爲官女子,便不得私自見男子!”
“至於那男子究竟是誰……”鳳格小心瞟了皇后一眼:“主子娘娘不如拷問婉姑娘,叫她自己供出來就是!”
矛頭自是都齊集在了婉兮這兒。
鳳格跪倒:“主子娘娘主持後宮,一向最是公正無私。今兒犯事兒的是主子娘娘身邊的女子,小妾相信主子娘娘一定會絕無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