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後宮衆人也都陸續來到。
嫺妃進來瞧見皇后捉着婉兮的手,那樣一副如母親對着女兒般的神態,便忍不住冷笑:“新人怎麼來得這麼早?按例,不是應該先去給皇太后請安,然後才能過皇后這邊兒來麼?”
鳳格便道:“嫺娘娘是忘了,魏貴人只是個貴人罷了。貴人縱然也是內廷主位,可惜卻也沒資格當面去向皇太后請安。”
語琴忍不住笑道:“在這殿內,秀常在的位分也就只比我高,可是卻也不必說得彷彿是也有資格向皇太后請安似的。”
鳳格面色一變。
跟着走進來的嘉妃也聽了個真楚,不由得跟着笑:“說的正是。便是怡嬪進宮便是嬪位,卻也從未去向皇太后請過安呢。”
嘉妃說着看了一眼一同進來的舒嬪。
皇后見衆人火氣開始有些旺,便笑笑道:“向皇太后請安的事,婉兮自然不必急。你初封就是貴人,距離嬪位不過一步之遙。待得你肚子爭氣,能早些爲皇上誕下一男半女的,還怕皇上不立時進封爲嬪,便可以向皇太后去請安麼?”
說着話,儲秀宮的繡眉急匆匆走進來,向皇后跪奏:“回皇后主子,今兒貴妃主子又不適意,特遣奴才來向皇后主子請安。”
皇后便嘆了口氣:“她的身子啊,說是好了,其實還是弱。這大年下的,滴水成冰,也難爲她每日裡那麼熬着了。你回去告訴貴妃好好養着,請安便免了吧。”
繡眉急匆匆又走了,婉兮不由得望了語琴一眼。
繡眉的神色很不好,彷彿貴妃不是簡單的那種不自在,怕是有些嚴重了。
語琴會意,便也點了點頭。
嫺妃坐下便瞄見了婉兮那雙手悶子。
“喲,魏貴人怎麼還戴着這麼副半舊的手悶子啊。話說你可是皇上的新人,那永壽宮裡也修繕得富麗堂皇,連龍形的石雕影壁都用上了,難不成皇上卻連個手爐都沒賞給你,倒叫你還如此苦哈哈用着這樣一副手悶子?”
彼時婉兮的針線手藝本就不算好,況且婉兮也是故意要藏着那銀鼠皮,便故意將面兒給做得簡單些,布料也不鮮豔,此時看上去的確跟婉兮身上一身兒簇新的衣裳不搭。
倒是皇后看了,會心一笑。
“所謂‘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婉兮這從頭到腳都是簇新的,又哪裡缺一副手爐?”
皇后說着轉頭吩咐:“念春,去將皇上前兒賞給本宮的那副赤金四開光的手爐取來。”
那手爐一拿來,當真金光耀眼。更兼那手爐的四面開光處皆襯了黃釉,更顯尊貴。
皇后含笑遞給婉兮:“這是李朝使者進貢的,皇上因本宮照顧六阿哥這才賞了本宮。本宮捨不得用,今兒便給了你吧。”
後宮各自豔羨,嫺妃面上便更不好看。
她眼波一橫,便瞟向嘉妃去:“喲,李朝使者進貢的,怎麼沒賞給你啊?”
嘉妃也不客氣,拿帕子掩口而笑:“一瞧這又是赤金,又是黃釉的,一瞧便只有正宮皇后方能用得。皇上自然是賞給主子娘娘,這後宮裡自然唯有主子娘娘才能用得。”
嘉妃句句叨着的都是嫺妃並非正室,這正是嫺妃的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