嫺貴妃也不由得眯起眼來:“你說得對。皇上必定是知道怎麼回事的!若此,便是皇上故意遮蓋着!”
七月聖駕尚未啓程,西南倒是先傳來戰報:四川上下瞻對的兩位土司反叛,皇帝下旨派兵征剿。
儘管西南已是用兵,皇帝還是並未改變原本安排,接着便正式下旨,說今年是秋獮之年。皇帝縱然生病,然此時已然痊癒,照常秋獮。
每次秋獮,一去便至少都要兩三個月。婉兮心下難捨,卻難以隨扈,也只能悄悄難過。
語琴自是勸她:“皇上登基以來,這才第三回秋獮。從前的兩回你都跟着去了,你那兩回的風光,我現在可是越回想越明白的。這次不去就不去了吧,也難得叫你留下歇歇。”
婉兮轉頭抱住語琴:“可是我卻害得姐姐也去不成了。未來三個月,姐姐都見不着皇上了。”
語琴倒笑:“瞧你說的!就像從前皇上在宮裡的時候兒,會多看我一眼似的。對於我來說,皇上在不在京裡,其實沒什麼分別。”
語琴說着卻也還是輕輕咬了咬牙:“倒是便宜了皇后、嘉妃她們。”
情勢明擺着,純貴妃因肚子裡有皇嗣,必定又不能隨行。皇后卻是必定去的,那就只能留下命運悽苦的嫺貴妃再度在宮裡“坐鎮”。
婉兮垂下頭去:“咱們雖心下也不好受,不過想來嫺貴妃當是比咱們更不好受的。”
語琴便也一揚眉:“你說的對!這一回又是將懷着孩子的純貴妃留在宮裡,若以嫺貴妃的性子……她一定又要鬱卒得嘔血了吧!”
“這不過又是皇后安排好的棋路。”婉兮擡起眸子來:“皇后自陪着皇上和皇太后秋獮去了,宮裡卻留下兩位貴妃自相殘殺。不管兩位誰出了事,對皇后都沒有任何不好的。”
語琴也眯起了眼:“就看妃位上是誰留在宮裡了。嘉妃怕是怎麼都要想去的,就看愉妃是否留下了。到時候一切興許就都看愉妃的了,她傾向於誰,便或許是誰的勝算能更高些。”
婉兮垂首,打開袖套,看自己的手臂.
“姐姐看,皇上秋獮的兩三個月間,我是否能全好了?”
語琴點頭:“你的脈案一直經由九爺悄悄傳回宮裡去,宮裡的御醫看完了,再給你開回對症的方子來。這一個月來十分見效,九爺也說御醫講,只要如此安心靜養,十月之前怎麼都會好了的。”
“十月。”婉兮複述了一遍:“這樣算起來,就正好是皇上秋獮歸來之期。”
婉兮忽地轉過頭來,向語琴眨眼一笑:“我若爭氣,能提前一個月兩個月的痊癒便好了。這樣咱們就能提早回宮去~~”
語琴微微一怔:“你想提前回宮,莫非是要去趟那潭渾水不成?”
婉兮眸光沉靜:“這後宮裡,何時不是一潭渾水呢?這回皇上秋獮,會帶走大部分人,宮裡就剩下這幾個,反倒好應對。便也正好叫我仔細查查她們幾個。”
婉兮輕輕攥緊指尖:“我這回的病,總歸不能白得。究竟是誰在這背後動的心眼兒,我必定要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