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難免。”語琴輕嘆一聲:“你瞧她進宮的時機那樣巧,難免叫人以爲是她得了寵,你才失了寵。她如今是宮中最新的人,宮裡那些人自然紅了眼似的找她的錯處。”
“我倒是不希望這小柏氏出事。”
婉兮垂下頭去,心下如何能不明白這個小柏氏在這個時候忽然出現的緣故。小柏氏既然是替她扛了此時的壓力去,她便絕不希望小柏氏會遇見危險了去,否則她良心上怎麼都過不去。
婉兮雖然與怡嬪有過齟齬,可終究姐姐是姐姐,妹妹是妹妹。
“那你呢?如何看待此次後宮的去留?”語琴望着婉兮。
婉兮歪了歪頭:“我倒是在想陳貴人……她又何苦留下呢?”
語琴便也笑:“你或許想多了,若論六宮,陳貴人自然是最不算計的人。她留下,興許是她身子不適意,又或者是連着隨扈兩次都去厭了吧。”
婉兮倒也點頭:“我自是相信陳貴人不是算計之人。我只是覺着,憑她的性子,既然不去,便也一定有不去的理由。”
傅恆府內,因蘭佩和篆香的離開,傅恆的院子裡便更寂寥了。
如今傅恆雖然人在京師,但是每次回來不是直接住進書房去,就是乾脆也到園子裡去了。只剩下芸香這一房的人,便要如陰溼牆角的青苔一般頹靡而寂寥了。
芸香越想越懊惱,忍不住這一日晚間,趁着孩子睡了,便與引春嘀咕。
“也不知是人算還是天算,咱們那法子還沒等見效,她卻叫九爺給挪進園子裡去了。這一去什麼時候回來都不知道,咱們又如何去看那法子奏效好使還是不好使?難不成咱們那一腔心血,便都白費了去?”
引春倒是淡淡的:“側福晉安心便罷。她總歸是書香大家出來的,那物件兒便是一日都不可或缺的。只要她每日裡使用,自然會見效。”
芸香鬆了半口氣,還是忍不住抱怨:“也不知道皇上賞給九爺的園子什麼樣兒。聽說是早年先帝賞給十三爺的,那必定是一等一的園子。可惜九爺不叫我去……不叫我去倒也罷了,卻還偏偏將篆香也給帶去了!”
“九福晉身邊又不缺人使,福晉現成的有碧海和藍橋兩個大丫頭呢!九爺偏帶了篆香去,我倒覺着有些不妙。是不是九爺終究也打算接納篆香,正式收房了?
引春倒是緩緩而笑:“側福晉又何必計較這個?篆香終歸是前頭老爺的安排,就算還沒正式收房,這些年也一樣是通房的丫頭,份例待遇都與旁個不同。”
“依我看呢,九爺這回只帶她們兩個去,對咱們的那個想頭反倒是更好的。”
時至八月,秋風已起,交輝園裡因染着水汽,便更涼快了下來。這疥癬天熱時候最難熬,待得涼快下來,便好得更快了些。
婉兮此時已是敢摘下面巾來。身子上也幾乎盡數好了,只需小心觀察着不叫復發,這便痊癒了。
這幾天她已是提前吩咐着獻春等人開始預備回宮,忙碌之餘方覺着倒是有些日子少見蘭佩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