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
林逍返回青門浮島之後,第一時間便將自己遇襲一事告訴了安樂。
安胖子見到自己的金雕傷痕累累的樣子,當即大發雷霆,跑去青門幾個長老洞府哪裡告張繼先的狀去了。
然而張繼先畢竟有個身爲青門長老的師傅,加上林逍本身也沒有什麼大礙,此事最後卻不了了之。
然而經過這一件事情,所有青門的弟子都已經知道了林逍這個人,而且知道他已經把張繼先得罪透了。
所有人都在猜測心胸狹窄的張繼先會選擇何種方式報復林逍。但衆人等了兩個多月,卻發現林逍居然還是安然無恙。
衆人有些奇怪,以張繼先如此睚眥必報的個性,怎麼可能會輕易饒了林逍?
事實上,不是張繼先饒了林逍,而是他的那位長老師父給他下了死命令,要他安分守己一些,否則就要處罰他。
因此張繼先短時間內也不好向林逍出手報復,以免招來師父的怒火。
而林逍這段日子也沒有出來走動,而是安分守己地在安樂的洞府裡修煉,煉丹,以及研究符籙之術。
這些日子以來,林逍除了因爲法訣限制,自身法力修爲無法精進之外,他的煉丹技術與制符手法都有了大幅度進步,爲金丹居煉製的一批二品青木丹也已經順利煉製了出來。
林逍自然是不會自己前去金丹居送丹藥的,要是再被張繼先攔下來一次的話,他再想脫身也沒機會了。因此,前去仙街送丹藥買材料的事情都交給了長生去做。
林逍本人除了與長生,安樂有交情之外,與青門其他內外門弟子並沒有太多來往,因此雖然林逍不在外面走動,也沒人感覺到有什麼異樣。
就這麼風平浪靜地過了一些日子之後,這一日,安樂的洞府外忽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當林逍仍在丹房內沉浸在煉丹之中時,卻被安樂叫了出去。
林逍走出丹房,只見一個雙手攏在袖中的英俊男子正微笑着站在安樂身邊,見林逍出來,那人笑道:“請問你是林逍,林師弟麼?”
“我是,請問你是......”
“初次見面,我是‘赤劍峰’的凌空,是奉了師尊之命,前來邀請你去‘暖玉閣’赴宴的。”
林逍疑惑道:“赴宴?”
凌空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林師弟當初可是被火玉兒師妹刁難過?”
見凌空提起火玉兒,同時又報出了赤劍峰的名頭,林逍隱約猜到了凌空的來意了。他沒有回答凌空的問題,而是直接問道:“請問你所說的師尊是否就是赤門首座火元淳?他與火玉兒是什麼關係?”
凌空答道:“玉兒師妹乃是家師的獨生女兒。”
林逍恍然大悟,心裡暗暗道:“怪不得那個火玉兒如此飛揚跋扈,原來有個當首座的老爹在背後撐腰?”
“既然凌師兄已經知道我跟火玉兒有過節,今日還來邀請我去赴宴,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來個先禮後兵麼?”林逍皺眉道。
凌空搖了搖頭,臉上仍是帶着微笑,彷彿他的笑容永遠記沒有消失過似的,“林師弟誤會了,這次宴會乃是我師尊爲玉兒師妹慶生所舉辦的,林師弟與玉兒師妹衝突的事情家師已然聽說了,此事確實是玉兒師妹魯莽在先。家師讓我前來邀請林師弟赴宴,乃是爲了要讓玉兒師妹當着大夥的面向你道個歉。”
“道歉?”林逍有點驚訝了,火元淳沒來教訓自己一頓爲女兒出氣已經算是好的了,怎麼可能還要讓火玉兒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道歉?那不比殺了她還難受麼?
於是林逍搖頭道:“道歉就不必了,宴席我也不會去的,凌空師兄請回吧!”
凌空聞言一愣,還沒等他說什麼,他身邊的安樂忽然說道:“林師弟,你可真行,連堂堂赤門首座的邀請你都不去麼?這件事情要是傳了出去,恐怕火師伯不會高興的吧?”
安樂這是在委婉地提醒林逍不要輕易得罪一門首座。林逍聞言頓時也醒悟了過來,他剛纔心裡對火玉兒懷有不滿,連帶也有點責怪火元淳教女無方的味道在內,因此說話也有些不太客氣。
此刻得到安樂的提醒,林逍立馬反應過來,自己可不能得罪一門首座啊!
於是林逍連忙改口道:“那個,凌空師兄,我剛纔說錯了,宴會我會去的,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凌空見林逍願意赴宴,自己這一行的任務也就達成了大半,心裡一喜,連忙道:“林師弟有何條件但說無妨。”
林逍直接說道:“第一,宴會我會去參加,但火玉兒要跟我道歉一事萬萬不可,還請凌空師兄轉告火師伯收回成命。”
凌空讚賞地點了點頭,“難得林師弟宅心仁厚,大局爲重,此事我會轉告家師的。”
林逍緊接着看向安樂,“第二個條件嘛,我最近不太方便孤身一人出行,所以還想帶幾個人跟我一起去赴宴,不知道可不可以?”
凌空聞言一愣,但隨即便點頭道:“這件事簡單,不瞞林師弟,這次暖玉閣宴會便是由我自己負責操辦的,不必家師同意,我直接就可以答應林師弟這個條件。”
他說完從衣袖中取出五張請柬,“這裡是幾張暖玉閣宴會的請柬,林師弟收好了,到時候憑請柬前往持劍峰便可。”
凌空接着又與林逍寒暄了幾句之後,便直接告辭離開了。
安樂看着林逍手裡那幾張請柬,悄悄吞了吞口水,“林師弟,嘿嘿,師兄跟你打個商量,能否把請柬勻給我幾張啊?”
林逍哈哈笑道:“安樂師兄不必問我我也會給你請柬的,只是師弟我有個小小的不情之請而已。”
“有什麼要求你儘管說!”安樂一揮肥胖的大手。
“請師兄邀上幾個交好的同門師兄弟與我一起前去赴宴,到時候務必要保護我的周全啊!”林逍苦笑道。
安樂先是一愣,繼而反應了過來,“林師弟,不必這麼大陣仗吧?你是去赴宴,又不是上戰場,用得着這麼謹慎麼?”
林逍搖了搖頭,“誰知道火元淳安的是什麼心,小心點總歸沒錯的。你到底要不要請柬,不要我給別人了!”
“要!怎麼不要?”安樂揚起了眉頭。
。。。。。。
置辦禮物一事自有安樂做主,林逍便在內心的煎熬之中等了一天半,然後在第二天傍晚時分,林逍與安樂以及另外幾個與安樂交好的師兄踏上了前往赤劍峰的道路。
靈墟宮西北方位有另外一座高峰,名爲赤劍峰,乃是靈墟七峰之一。
山上風光秀麗,靈獸徘徊,林木層層疊疊,林木間藏有無數洞府,靈氣盎然。
在赤劍峰後山處有一片錯落有致的院落。期間建築此起彼伏,犬牙交錯,別具一格。
此時,在院落東北角一處小院裡,似乎有人在交談着什麼。
“什麼!林逍那個傢伙要來我們赤劍峰!?”一個女子大聲喊道,“爹,娘,你們怎麼能讓這個傢伙過來!?”
女子身穿一身紅色緊身紗衣,身材曼妙,相貌豔麗,正是火玉兒。火玉兒此刻正纏着一個美貌少婦,不依不撓,少婦身穿黃衣,十分美貌,但卻看不出具體年齡。此刻少婦正微笑着安撫女兒後背,眼光卻看着不遠處坐着的一名中年男子。
男子赤色長衣,生有一張國字臉,眉正臉方,目露精光,正是赤門首座火元淳。
聽到火玉兒如此吵鬧,火元淳眉頭輕鎖,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從他身上流露出來,讓火玉兒新生忐忑,唯恐惹惱了他。
“胡鬧!我已經讓人去叫林逍前來赴宴,難道還轟他走不成?你屢犯宗門戒律,私自爲難同門,還有理了?”男子斥責道。
火玉兒頓時感到委屈,連忙看向自己的孃親。
那名少婦微微一笑,溫言對火玉兒道:“先前你爹已經明言了,此次請那個林逍過來乃是爲了彌補你先前的過錯。事情要分輕重,你就忍讓一下吧!”
火玉兒見孃親也不幫自己,知道事情已成定局,於是扁了扁嘴,不甘心地道:“哼,來就來,到時候他要發生什麼意外,可別說是我乾的。”
“放肆!”火元淳一怒站了起來,“當初之事是你搶奪他人物品在先,又動手在後,吃了小虧後更連同那個張繼先半路攔截人家,要不是紀瑤早些發覺,阻止了你們。還不知道你會再做出什麼荒唐事!你如今不知悔改,還要在我赤劍峰上壞我的面子麼?”
火玉兒被火元淳一番斥罵,滿心的委屈,紅着眼睛道:“好,今天明明是我的生辰,爹孃你們卻偏要護坦着得罪過女兒的傢伙,我,我再不理你們了!”
火玉兒說完擦着眼淚,往門外跑去。
少婦見此有些心痛女兒,想要喊她回來,但是見丈夫還未氣消,於是便嘆了口氣,“淳哥,你說她兩句也就罷了,何必罵得那麼厲害?”
火元淳搖了搖頭,重新坐下,“這個女兒,都是被你寵壞了。平日裡我教導她的禮義廉恥全不管用,如今居然還做出攔路劫物,睚眥必報之事,我不責罰她已經算好了,你還要讓我讚揚她不成?”
見火元淳仍在氣頭上,少婦也便不再談及女兒之事,轉而提及林逍,“聽聞說萬劍濤收了這個得到廣成仙令的林逍,並且把他帶回了靈墟宮,一直卻未曾見上一面,不知他爲何突然入了青門成了青門弟子?”
火元淳卻不屑道:“誰知道萬師兄葫蘆裡面賣什麼藥,算了,我們還是出去看看今晚晚宴的佈置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