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望也沒有想過要走到哪裡,只是一直向前走着,眼中毫無神采,好像只是一個軀殼般。
一次又一次的開始重啓,逐漸讓他麻木。
腳下的大地一片荒蕪,裸露出泥沙,毫無生氣可言。
從第一次穿越,咿呀學語的過去到現在,他無愧爲穿越者之名,堪稱天驕!
然而,那日與邪盟走出的男人,那個揹負絕望墮天之焰的傢伙,那一戰之後,柳承望活了下來,但也死在了那一戰。
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經死了;有些人死了,但他還活着。
柳承望覺得自己是前者。
活過來的他發現身體內一絲靈氣也不剩。
但他以爲是大戰耗盡了所有靈氣,而且自己又是重傷初愈,靈氣恢復緩慢,所以柳承望並沒有把靈氣消失當做一回事,他認爲只要努力修煉幾天,靈氣自然會恢復。
不過此後數天。
他驚訝地發現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無論他怎麼樣按照以前的古武功法修煉,體內也無法生出一絲的靈氣。
而他另一份希望,體內的柳樹靈獸更是沒有絲毫反應。
柳承望由奇怪至震驚再到恐懼,最後變成了絕望,再到如今的麻木。
掌握了超凡力量後,他不敢相信自己再回到過去,回到第一世碌碌無爲的人生。
力量就是他的全部,他完全不敢想象沒有了力量,自己還是柳承望嗎。
或者說,他還是讓父母、柳氏家族上下驕傲自豪的新人類天才嗎?
還是那個無論到哪裡都會招來敬畏、羨慕、嫉妒、恐懼的目光的柳承望嗎!
絕望的情緒不斷滋生出,最後柳承望整個人都被絕望的情緒所籠罩,不敢面對現實,更害怕出去後面對那個失去靈氣後平凡現實的世界。
因此已經絕望了的柳承望只是漫無目的地在貪狼的星光世界中行走着,雙眼望着前方卻彷彿什麼也看不見,漸漸地走入了被迷霧籠罩的地區。
柳承望突然一歪,長期沒吃過飯喝過水的身體,飢渴和疲勞讓他暈倒在地。
一隻在迷霧中誕生的怪獸循着柳承望的氣味跑了過來。
這方星光世界雖然是貪狼創造,但是依然遵循的是自然法則,自然會衍生出許多土著居民。
在邪盟、不死鳥未尋到這裡之前,這裡的一切都受到貪狼的控制,有序地運轉着。
不死鳥和邪盟中人的出現破壞了這片世界關鍵的紐帶,帶走了十二星獸,破壞了星光世界的平衡。
領域之主的貪狼力量大損,迷霧所籠罩之處貪狼暫時還無法掌控。
而且很多土著居民因爲受到不死鳥殺戮氣息的影響而發生變化,因此在迷霧中就誕生了許多藍星上不合常理的域外兇猛、暴戾、頑強、蘊含不死物質的變異星獸。
眼看着柳承望就要喪生於變異星獸之口,突然天空中一道青光閃過,被青光擊中的變異星獸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就重新變作了一團渾濁的氣體融入更加龐大的迷霧中。
貪狼用尾巴捲起柳承望,身體一閃,便離開了迷霧的邊緣地帶。
柳承望再次醒來時,意外地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睡在一座塔中,但是他並不以爲意,以爲只是自己之前渾渾噩噩地走進塔來暈倒在這裡了。
自從他發現自己失去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好不容易辛苦修煉的“川”級靈氣力量一朝破滅,就開始對外界漠不關心。
簡而言之就是......擺爛。
對於層出不窮的靈獸戰士、古武戰士的靈氣等級,還是超獸戰士的異能量,有官方權威四大常務國統一等級劃分。
盞、池、川
盞:靈氣(異能量)如杯盞之水,少而不動,被稱爲超凡第一境。
居多是剛修煉,古武功法入門的幼年新人類,超凡力量不顯現。
池:靈氣(異能量)如池塘之水,多而波動,被稱爲超凡第二境。
正常新人類青年範疇,對於走靈獸戰士的新人類,可開始選擇靈獸,古武道路的新人類功法小成。
川:靈氣(異能量)如川流之水,溢而流通,被稱爲超凡第三境。
該境界已經是超凡初顯的境界,絕大多數可數的新人類強者居於此境,靈氣足以與靈獸夥伴合體,於世間顯現超凡力量,古武強者最多的境界。
澗、淵:超獸戰士的起點,只有資質天賦頂尖新人類才能達到,多以戰績威名層次,澗與淵的差距模糊,連最權威的學者也無法篤定。
只能粗糙的分流,三流、二流居多是澗級,一流、超一流淵極高手,但具體實戰很少有人以澗、淵區分,所以這一小塊體系很難在這層次強者套用。
海、無量:一小撮新人類、超獸態的超獸戰士、絕世兇獸境界,黑洞級強者。
克萊因(太古神獸貪狼、不死鳥處於該層次):理論上靈氣體系、異能量體系頂點。
柳承望迷惘地站了起來,他甚至沒有向四周多看一眼就朝塔外走去。
當他走到塔的入口處時,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了他,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他有點訝異地仔細觀察塔的入口,才發現塔的入口處有一層薄薄的朦朧透明的能量如水流般流動着。
柳承望嘆了口氣,若是換作以前,舉手間,他就可以擊破擋在面前的這層能量。
但是現在……不過辦法總比困難多,能在陌生世界重來一次走出輝煌的人,從來不缺少堅持,這樣的精神意志已經深深銘刻在柳承望心中。
塔的入口出不去,但是還有其他的入口呢……
一個小時後,柳承望喘着氣靠着塔的石壁坐了下來。
他轉遍了整座塔,最終發現,所有的入口,包括通氣孔、窗戶,竟 然全都被一層古怪的能量包住。
既然無法出去,柳承望也只有放棄。
他失去了靈氣維繫的新人類體質,已經漸漸羸弱至普通人強度,再加上不知過去多久,沒吃一口熱菜熱飯,他現在行動的體力只是依靠剛纔的睡眠,只相當於一個普通人。
上下逛了一遍後,他此刻感到雙腿沉重,體力不足。
靜坐於緊靠塔壁的螺旋階梯上,柳承望這纔開始主動地觀察自己所處的地方。
塔內零亂不堪,地面一片狼藉,有幾處塔壁甚至破損了頭顱大小的洞,斷壁處有黑色的被火灼燒的痕跡,很明顯,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戰鬥。
柳承望甚至不用去猜就知道這裡被邪盟的人闖進來過。
想到之前的戰鬥,他已如死灰麻木的內心突然產生了一陣波動。
那宏大的火海似乎又在眼前燃燒起來,駕馭太古縱橫的不死鳥力量,浮現那個男人背影,深深刻在柳承望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