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過,大首領的臉上似乎也沾染了幾分寒氣,只見他定定地看着想要問個明白的韓翼,下撇的嘴角露出了他對之的失望之情。
說起來,眼前的這三位候選人中,跟他時間最長的就是韓翼,他賞識他的才華,所以即使是在以武力分高低的戰殺,卻還是破格將那時沒有絲毫武力的他提到了現在的位置,但是卻不曾料到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
“韓翼,你還記得當初你是怎麼來到戰殺的嗎?”
聞聲,眼睛裡佈滿不甘之情的卿朗眸光微轉,緩緩地低下了頭,看向了地上的白雪:“那年,我不過是一個隱居於山中的野夫,是您途徑那裡,慧眼識珠,一舉帶我出山,帶我來到戰殺,帶我登上如今的位置……”
那幾年在山林之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的完全就是村夫甚至野夫的日子,他看着自己喜歡的書,彈着自己最愛的絃樂,他以爲那樣的生活就是一輩子。
“可是,人總是會變得,隱居時無慾無求不假,來到戰殺想要的更多也是真,但是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又有什麼錯呢?”
面對韓翼的再次發問,大首領不禁微微搖了搖頭,單手摁在了太陽穴的位置上,眼底露出了幾分痛苦之色,對於眼前的人,他不僅把其當z最愛的徒弟,這麼多年,早就當成了親兒子般對待。
“正所謂高處不勝寒啊,卿朗,多說無益,你還是去雲字監好好反省吧,等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讓人告訴我吧。來人。”
擡手,韓翼便將欲擒住他的幾個人打到在地,他一步步地走到了大首領的面前,臉上的痛苦之情溢於言表。
“大首領,當初我來戰殺時沒有一星半點的武力,是您親手教我入門,將我的武功達到了現在的成就,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大首領的位置您卻要留給一個野丫頭?”
被忽然提及到名字的駱莫有些詫異地擡首,看向了此時眼睛裡佈滿血絲,正在嘶吼的韓翼,沒有發出任何的言語,而心裡只是替大首領感到不值。
“駱莫是整個戰殺功勳一騎絕塵的存在,與此同時她也是最爲簡單的存在,相比與你和卿朗的勾心鬥角,她具備的是大智慧大格局,你懂嗎?”
看着直到現在依舊執迷不悟的韓翼,大首領的眼裡已然從最初的失望上升到了絕望的高度,是這幾年他們之間的溝通變少的原因還是其他,爲什麼眼前站着的人和初見時的他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這樣的說法顯然不能讓韓翼信服,他的臉上先是露出了一些苦澀的笑意,緊接着便放聲大笑起來,直到笑的眼裡泛起了淚光,這才停了下來。
“大首領,戰殺早就在傳,駱莫其實是您的私生女,我一直都不相信,看來這就是真真切切的事實,你……”
“啪——”
一道響亮的耳光落在了韓翼的臉上,大首領一臉寒涼的看着冷靜下來的韓翼,再次擡手,身後的幾位手下來到韓翼身邊,將其綁了起來,片刻的功夫,幾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山頂之上。
韓翼被帶走後,山頂上所有人全都做出了一副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樣子,生怕一不小心下一個被大首領處置的人就是自己。
“卿朗,我知道你有很有問題想問,問吧。”
緩緩走到懸崖邊上的大首領俯瞰着山下的情景,說出來的話語很快便被風吹散了。而被問到的卿朗身形先是有些僵硬,緊接着問出了一個讓衆人都很不解的問題。
“大首領,韓翼不是沒有武功嗎?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見過他用功啊。”
聞聲,大首領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寵溺的笑容:“他的武功不是用來戰鬥的,而是用來防身的,所以這麼多年來,他一向以文人自居,因爲他的身子有先天的不足,所以不能長時間的戰鬥。”
“那,您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這個問題一出,瞬間讓全場人一片譁然,大首領從哪兒出來還需要用到“逃”這個字眼?這個信息量未免也太大了吧,他們被迫知道這麼多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韓翼布的局的確是天衣無縫,環環相扣,但是你們忘記了,你們面對的對手不僅僅是我一人,還有場外的駱莫,我們幾次相約沒有見上,她便起了疑心。”
“之後她親自來到了首領府,用兩日時間研製出了你們給我母親下的毒藥的解藥,之所以等到現在我纔出現,不過是想看看你們會不會在最後的時候有幡然醒悟或者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想法罷了。”
直到大首領將一切都說開之後,卿朗才無聲的笑了笑,原來小丑一直都是他和韓翼,真正的大佬幾經沉浮還是最後的勝利者:“我明白了,我聽候大首領的處置。”
“你,本性不壞,不過是被韓翼帶偏了而已,我給你一個特殊的處罰,拿好信封去到這個地方,一切你自會明白。”
擡手,大首領將一個黃色的信封放到了卿朗的手上,說完便擡腿朝山下走去,一會兒的功夫便不見了人影,而駱莫則是將解藥送進了母親的口中,看着其慢慢醒過來後,這才帶其一起下了山。
“小莫,昊辰呢?”
看着眼睛惺忪,臉色蒼白的母親,駱莫的心裡不禁生疼起來,她還以爲憑藉自己現在的本事怎麼都能護好最親近的人周全,沒想到卻讓他們陷於危險之中。
“他在醫院,您放心,他沒有生命危險,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駱莫看着母親拉住自己的手,當聽她說完後,這才鬆開了幾分力道,重新合上了眼睛。
車子在煙城醫院停穩之後,便有一堆醫護人員將駱母推進了醫院,而天威則跟在了駱莫的身後,隨其一起朝焦昊辰的病房走去。
“盟主,昊辰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但是醫生在其體內發現了更爲嚴重的問題,他,有可能需要做骨髓移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