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不明白詹尼薇姿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更想知道的是——詹尼究竟想做什麼?
伊芙看到那瓶藍莓酒的蓋子被一隻憑空冒出來的手打開了,然後那人往裡面倒了一點什麼。然後伊芙聽到詹尼的聲音對她輕聲說道:“等下我會在你身後緊緊跟着你。你把藍莓酒拿過去,給每個人倒一杯, 讓他們全都喝下去。不過你放心吧, 我只加了普通的催眠藥水, 不是什麼□□。”說到這裡, 她的語氣突然惡狠狠起來, “但是如果讓我發現你在耍花招,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伊芙眨了一下眼睛,表示自己明白了。
隨後, 伊芙身上的石化咒解開了。她感到詹尼的魔杖就抵在她的肩膀上。
“站起來,拿着藍莓酒。”詹尼聲音沙啞地命令道。
伊芙只好接過酒瓶, 然後向客廳走去。詹尼薇姿緊緊跟在她身後, 魔杖的尖端抵着她的腰。
伊芙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藍莓酒。在給裡德爾倒藍莓酒的時候, 裡德爾突然在她耳邊輕輕說,“你怎麼了?”
伊芙嚇了一跳, 手裡的藍莓酒灑出了一點。
“沒什麼。”伊芙感到詹尼手裡的魔杖用力地在她身後戳了一下。這應該算是警告。
伊芙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讓自己表現得更鎮定。
最後,伊芙給自己倒了一杯。她舉起藍莓酒,擠出一個笑容,對衆人說道:“乾杯。”
她用餘光看到所有人都舉起了酒杯。她假裝喝了一口, 卻只是把藍莓酒含在嘴裡, 並沒有嚥下去。
“喝光它。”詹尼用極小的聲音命令道。
伊芙皺眉, 只好一口氣將藍莓酒一飲而盡。
“坐下。”詹尼低聲說。
伊芙僵直地坐下來。她感到莎拉的視線一直追隨着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是五分鐘, 或者是十分鐘,整個餐桌上的人都開始發現自己渾身使不上力氣了。
伊芙感到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她感到自己的意識在漸漸地模糊。很快, 她就陷入了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伊芙感到有人往她的嘴裡灌一種辛辣的液體。她被嗆得咳嗽起來,嗓子眼裡就像被火燒了一樣痛。
她緩緩地睜開眼,發覺自己還是渾身使不上力氣,連一個手指頭都動不了。她依舊坐在餐廳的椅子上,只是椅子的位置被人挪了地方。其他人似乎都在沉睡中。
詹尼手裡拿着一個小瓶子,正冷冷地低頭注視這伊芙。
“你想幹什麼?”伊芙沙啞着問。
詹尼沒有理會她。她轉過身給裡德爾和克萊爾都灌下了小瓶裡的液體。
很快,他們也都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詹尼的魔杖指着裡德爾,冷笑着說:“歡迎醒來,維吉爾。”
裡德爾在看到詹尼之後,微微地睜大了眼睛,隨後便恢復了平靜的神情。
“好久沒見了,詹尼。”裡德爾靜靜地說。
他身邊的克萊爾臉色慘白,顫抖着說:“這是怎麼回事?你是誰?”
“讓我告訴你我是誰吧,”詹尼冷冷地看着克萊爾,“我就是你們剛剛還在談論的那個女孩。”詹尼側過頭,眼睛裡充滿恨意地盯着裡德爾,“就是那個被他騙得團團轉的,愚蠢的女孩。”
“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伊芙忍不住開口問道。
詹尼看了一眼伊芙,“我只是在你的錢袋裡放了一個有追蹤功能的竊聽器罷了。”她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枚銀西可上下拋動着,“我從翻倒巷買了很多這種東西。”她轉向裡德爾,“這全都是爲了找到你。”
“爲什麼?”裡德爾擡眼看向詹尼,“你爲什麼要找到我?”
“爲什麼——”詹尼突然雙眼通紅,冷笑着高聲說道,“你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當時是怎麼欺騙我的吧?我當時竟然還以爲你真的喜歡我,還讓你到我家去做客!可是你只是爲了我父親收藏的那些書!如果不是你,他就不會被抓進阿茲卡班,而我母親,她在去了法國之後就得了抑鬱症。”詹尼的聲音微微顫抖,“……我永遠忘不了她躺在桌邊,嘴角流着黑色的血絲——她服毒自殺了。”
克萊爾開始低聲啜泣起來,不過伊芙明白她只是因爲恐懼。
裡德爾的表情依舊很平靜,彷彿詹尼說的完全是另外一個人的事情,跟他毫無關聯。
“那又怎樣?”裡德爾冷淡地說,“抓你父親進阿茲卡班的並不是我,而你母親的死也只能怪她自己太脆弱了。”
“但是這一切的起因是你!”詹尼尖聲說道,表情變得越來越瘋狂。
“不是我,真正的起因是你自己。”裡德爾說,“是你輕易地相信了我的謊言,還把這一切都告訴了鄧布利多。如果你當初沒有把我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你的父親就不會被關進阿茲卡班。”
“閉嘴!閉嘴!”詹尼尖叫道,淚水從她的臉頰滑落,“鑽心剜骨!”
裡德爾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詹尼尖聲大笑着看着裡德爾痛苦的表情。
“那個人不讓我殺了你,只讓我帶你去他那裡——”詹尼的魔杖指向了一邊的克萊爾,“但是我怎麼會放棄這麼好的復仇機會。你害死了我的親人,我會讓你嚐嚐跟我一樣的痛苦!也許,我應該先殺了你的未婚妻?”
詹尼似乎已經陷入了癲狂。可憐的克萊爾發出尖叫,淚水不停地從她的眼睛中涌出來,“求求你,別殺我!”
這時,伊芙看到坐在詹尼背後的南希姨媽微微地睜了一下眼睛,但是很快又閉上了。伊芙忽然想起來,南希姨媽懷了孕是不能喝酒的。剛纔她很可能沒喝那杯藍莓酒,而是換成了其他飲料。
詹尼把魔杖指向了伊芙,“或者,殺了你的表妹。”她看向裡德爾,臉上掛着瘋狂的笑容,“你說我該殺了哪一個呢?”
伊芙感到一陣恐懼,她不想就這樣死在這裡。克萊爾早就嚇得臉色發青,她哀求着看向裡德爾,“求求你,不要讓她殺我……”
“我哪一個也不選。”裡德爾冷道,“你不是個殺人犯,詹尼。”
“你知道什麼?!”詹尼怒道,“別裝作一副很瞭解我的樣子了!”她說完,轉身給了克萊爾一個鑽心咒。
克萊爾悽慘地尖叫着,眼睛翻着白眼。
“看,你的未婚妻因爲你的緣故而這麼痛苦!”詹尼狂笑着說,然後她把魔杖指向了伊芙,“讓我想想給你的表妹施一個什麼咒語呢?也許給她一個奪魂咒,然後讓她殺了你的未婚妻?”
詹尼似乎對自己的想法很滿意,她張了張嘴,即將念出那個咒語——
“不——”南希姨媽突然站起來,用身體撲倒了了詹尼薇姿。她們兩人一起倒在了地上,詹尼順勢拉了一下桌布,桌子上的餐具頓時嘩啦啦地掉落了一地。
“別!”伊芙驚呼。
南希把詹尼壓制在身下,然後伸手摸向她的魔杖。兩人在地上翻滾着扭打在了一起。詹尼掙扎着摸到了身邊的一個切水果的刀子,然後用力地戳向南希肩膀。
“啊!”南希痛苦地尖叫了一聲,下意識地鬆開了鉗制詹尼的手。
詹尼用魔杖迅速地指向南希。一道紫色的火焰從杖尖發射出來,沒入了南希的胸口。
南希發出一聲模糊不清的□□,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不——”伊芙尖叫着,她掙扎着想爬起來,但是卻依舊動彈不得。
南希姨媽面如死灰,看上去了無生氣。伊芙緊緊地盯着她,希望這一切都只是個夢。
詹尼站起來,似乎也被嚇壞了。她喃喃地說:“不……我沒想殺她。我怎麼知道她竟然沒喝那個藍莓酒。”
“求你,救救她!”伊芙只能寄希望於詹尼能突然善心大發,“你沒想殺人,如果她死了,你會後悔一輩子的!她已經懷孕了!”
“不——”詹尼臉色慘白地搖頭向後退去,“——不關我的事。”
“砰!”一聲巨響迴盪在房間裡。
伊芙嚇了一跳,隨後她發現詹尼的表情的表情瞬間凝固住了,然後整個人向前傾倒在了前方的餐椅上。
詹尼的後背被大片的鮮血浸溼了。伊芙這才意識到詹尼是中了槍。
伊芙擡起頭,發現裡德爾不知什麼時候站了起來。他正拿着一把□□。
伊芙無暇顧及其他,她望向裡德爾,焦急地說:“拜託你,看看南希姨媽怎麼樣了。”
裡德爾蹲下身,然後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南希。
伊芙緊緊地咬着嘴脣,盯着他的動作,看着他用手試探了南希姨媽的呼吸和脈搏。房間裡僅剩的聲音就是克萊爾的啜泣聲,這讓伊芙感到一陣煩躁。
“怎麼樣了?”伊芙問道,隱隱地覺得她將會得到一個不願意聽到的回答。
裡德爾站起來,默默地看着伊芙。
伊芙頓時感到像是渾身浸入了冰水裡。
“……她死了嗎?”伊芙的聲音聽上去都不像是她自己的了,“告訴我,她是不是死了?”
“我很遺憾。”裡德爾說道。
伊芙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南希。
她死了。可是她剛剛懷了孕,而且馬上就要結婚了。
誰來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伊芙痛苦地想。她環顧四周,看到了正在熟睡中的莎拉。
……如果莎拉知道南希死了,她會崩潰的。
“不……我不相信。”伊芙感到視線變得模糊,然後有滾燙的液體從臉頰滑落。她沒有焦距的眼睛望向站在她面前的裡德爾,“拜託你,救救她。”
裡德爾慢慢地走向伊芙,“我很抱歉。”他站在伊芙面前,然後右手輕輕地蓋住了伊芙的眼睛。“別那樣看着我。”裡德爾低聲說道。
伊芙閉上眼,突然想起南希姨媽曾經對她說過,一切都會好起來。
伊芙清楚地記得南希說起自己懷孕時,臉上幸福的表情。
伊芙突然淚水洶涌而出,然後放聲大哭起來。她感到這輩子都從來沒這樣哭泣過。
然後她感到裡德爾輕輕地抱住了她。雖然她知道那是湯姆裡德爾,但是她還是不禁沉迷於人類擁抱的溫暖。伊芙感到意識漸漸地模糊了,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