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寢室之後伊芙卻失眠了。她捧着木盒,輕輕地摩挲着上面的花紋。通體翠綠的寶石在橙色的火光中反射着瑩瑩的光芒,好像隱藏着什麼神秘的魔法。伊芙輕輕用杖尖點了點寶石,卻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她輕輕在盒子邊上用蛇語說道:“打開。顯示你的秘密。”可惜這個也不起作用。
伊芙打開盒子,然後又仔細地看了看那張小地圖。伊芙突然發現標示着“密室”字樣的銀絲和盒頂上的裝飾銀絲有些不同——質感和粗細都不一樣。也許這地圖是後畫上去的,伊芙想。
盒子裡面空空如也,但是卻墊了一層深紫色的墊絨。之前這裡面肯定放了什麼東西,很可能是斯萊特林的另一件遺物。
第二天下午魔藥課下課後,伊芙直接去了大廳吃晚餐。
“王。”格林格拉斯正在用刀子切開一份薰鹹肉,她衝伊芙點了點頭。伊芙坐在她身邊,然後兩人開始討論起今天魔藥課上剛學過的痤瘡藥水的製作方法。很快,另一個幾乎沒和伊芙說過話的斯萊特林男生也加入了他們。
最後,當伊芙剛開始吃她的那份約克郡布丁時,有人從她身後輕輕地拍了一下她肩膀。
“伊芙。”金妮·韋斯萊正站在她身後,看起來有些不安。
“什麼事,金妮?”
格林格拉斯在伊芙身邊輕輕嘆口氣,但是伊芙故意裝作沒聽見。
金妮低聲問道:“那個叫範尼翁的女孩還是沒找到嗎?”
“沒有,怎麼了?”伊芙好奇地看着金妮。她什麼時候開始關心範尼翁了?
金妮欲言又止,她看了一眼伊芙身邊的格林格拉斯,小聲說:“你覺得她真的是被密室的怪物抓走了嗎,就像他們傳說的那樣?”
“我也不知道。”伊芙說,但是她覺得金妮真正想說的話還沒說出來,“我正好要去圖書館,你是不是也要一起過去?”
金妮怔了一下,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當兩個女孩走出熙熙攘攘的大廳之後,金妮抓住了伊芙的胳膊然後把她拉到了一處安靜的角落,“伊芙,我需要你的幫助。”
“出了什麼事?”
金妮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的臉色看起來糟透了,“我可以信任你吧?”
“你不信任我嗎?”伊芙靜靜地反問。
金妮吐了口氣,“嗯,對不起,我當然可以……其實我是想讓你幫我找一個黑色的日記本。”
裡德爾的日記?伊芙微微皺眉。
“我怎麼幫你找?”伊芙問。
“我那天無意間看見範尼翁手裡拿着那本日記。”金妮說,“我上次就想告訴你來着,那本日記原來在我手裡待過一段時間,我一直……嗯……在上面寫字。我後來發現那個日記有些危險,我也說不出清楚……”
“危險?爲什麼你覺得它會危險?”
“你不明白的。”金妮有些焦躁地說,“有好幾次我都發覺自己不知道剛纔做了什麼,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在某個地方……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總是拿着那個日記。”她有些擔憂地看着伊芙,“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伊芙順着金妮的話略略思索了一下,“你的意思是,範尼翁可能和你一樣不明原因地失去了意識,然後去了什麼未知的地方?”如果金妮說的是真的,那麼裡德爾的日記就真的不僅僅是保存在本子裡的一段記憶那麼簡單。
“嗯,大概就是那樣。”金妮說,“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去範尼翁的寢室或者其他什麼可能的地方找找那本日記。”
“我能問問你你是怎麼得到那本日記的嗎?”伊芙突然問。
金妮沒想到伊芙會問這個問題,“呃……是在我的一箇舊課本里找到的。可能是課本的上一任主人夾在裡邊的吧。”
“上次在麗痕書店買的舊課本?”
“嗯。”金妮點頭,“那怎麼了?”
“沒什麼。”伊芙陷入了思考,她總覺得腦子裡有什麼重要的念頭閃了過去,但是卻稍縱即逝無法抓住。她要好好地整理一下思緒。
裡德爾的日記,被發現在金妮的舊課本里,舊課本是在麗痕書店買的。買課本的那天伊芙也在,當時發生了什麼?對了,那天馬爾福父子也在場……
馬爾福!
伊芙差點驚呼出聲。馬爾福說過,他曾經在他家裡見過一個和裡德爾的日記很相似的本子。那個日記會不會是馬爾福的父親放在金妮的課本里的?他看起來顯然不喜歡韋斯萊一家人,他看他們的神情就像在看鼻涕蟲一樣。也許他故意把一本危險的日記塞進了金妮的課本里。
伊芙向金妮保證她會幫忙尋找日記,然後她就和金妮告別了。她和小馬爾福先生今晚還一個冒險的“約會”,也許到時候她可以問問關於那本日記的事情。
*
入夜之後,初冬夜晚的寒氣瀰漫在城堡的走廊裡。此時距離宵禁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伊芙和馬爾福悄悄地攀上樓梯,然後來到城堡的一層。他們匆匆路過一個紅色頭髮的格蘭芬多男生,那男生突然開口叫住伊芙他們。
“你們兩個,快要到宵禁的時間了,不要在外邊亂晃。”那男生雙臂抱在胸前說道。伊芙扭過頭看向那個男孩,突然覺得他看起來很眼熟。那男孩的胸前彆着一個級長徽章,原來他是格蘭芬多的男級長。
“嗯,我們很快就回去。”伊芙回答。站在她旁邊的馬爾福發出一聲冷哼。
“哦——”那個級長懷疑地打量着伊芙和馬爾福,最後還是放他們過去了。
他們沿着長長的走廊,來到一處有些陰暗的拐角處。馬爾福突然放慢了腳步,然後說:“大概就是這附近吧。”
“你確定是這裡?”伊芙一邊搓着手一邊問。
“就是這裡。”馬爾福不假思索地說。
伊芙拿出她臨摹的密室地圖,然後遞給馬爾福:“我覺得你還是再看看比較好。”
馬爾福嗤笑一聲,但還是把地圖接了過來,“唔,好吧,讓我看看。”他眯起眼研究了一會兒地圖,然後說:“嗯,大約再往前走一點,然後向右拐……”
然後他們發現自己停在了一處伊芙非常熟悉的地方。
“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伊芙喃喃地說。
馬爾福頓時厭惡地皺皺眉,“哭泣的桃金娘?就是那個經常淹掉一樓走廊的那個愛哭鬼?”
“嗯。沒錯。”
“如果不是爲了找密室,我纔不會來這種地方。”馬爾福咕噥着,然後點亮了魔杖。此時走廊裡靜悄悄的,一點人聲都聽不到。伊芙知道通常學生們是不會到桃金娘的盥洗室前面來的,這倒是給他們提供了方便。
“哦,又是你!”一個尖銳的聲音從天花板附近傳來。伊芙擡起頭看到了那個珍珠白色的身影。
“桃金娘,好久不見。”伊芙不太熱情地說。
桃金娘發出一種誇張的抽泣聲,然後捂着臉尖聲說:“誰會在意可憐兮兮的已經死掉的桃金娘!沒有人會願意和她呆在一起——你那時天天都過來,我還以爲我們是朋友,原來我只是個一廂情願的蠢蛋!”
馬爾福半是驚訝半是厭惡地瞪着伊芙:“你別告訴我你以前來過這裡。你居然能忍受這個。”
伊芙翻了翻眼睛,“我只是在桃金娘和範尼翁中間做出了選擇罷了。我寧可忍受這個也不願意和範尼翁多待一秒鐘。”
桃金娘抽噎着將目光轉向馬爾福。她抽抽搭搭地說:“你還找了個小男朋友!我這裡可不是讓你們約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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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我男朋友。”伊芙馬上否定。
桃金娘從天花板上飛了下來,然後漂浮到馬爾福的面前。
“你長得還不錯。”桃金娘最後扭捏地說。伊芙有些好笑地看着馬爾福打了個寒噤。
“滾開——”淺金色頭髮的男孩厭惡地揮着手說,但是他沒辦法對一個幽靈做什麼。
“我們還是先來做正事吧。”伊芙說。
桃金娘忽地飛起來,然後好奇地問:“什麼叫正事?”她故意靠近馬爾福的後背,然後降落下來,把下巴擱在馬爾福的頭頂。
馬爾福應該是沒有任何感覺的,但是他卻像被電到似的猛跳了起來,“離我遠點,醜八怪!”
這句話好像戳到了桃金娘的痛處,她立刻又開始大聲抽泣起來。抽泣聲迴響在空蕩蕩的盥洗室裡,震得伊芙耳膜都發麻了。
“哦,天啊。”伊芙嘆口氣,“你就不能不理她嗎?”
馬爾福漲紅了臉,“她又沒有纏着你!她身上冷冰冰的,感覺噁心得要命。”
桃金娘發出更大的一聲抽噎,然後一轉身鑽進了旁邊的馬桶裡。
“我看你真是傷到她的心了。”伊芙說。馬爾福馬上狠狠地瞪了伊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