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謝雨萌還是有些迷惑,郭藍鴻解釋道:“鞠林花和墓羞草都是很罕見的靈異用植物,它們需要環境、溫度、溼度、土壤、靈異等等各種各樣的偶然因素經過上百甚至上千年的才能生長成熟。”他比較沉重的臉色之中還帶着一絲寬慰,嘆笑道:“而其中最重要的必然因素就是那個地方纔會有那種能夠提供它們營養生長的特殊土壤。”
謝雨萌眼前一亮,喜道:“這麼說的話,他們只能在這個地方找到鞠琳花和墓羞草了?”她又一想:“那萬一他們採下那些花和草到別的地方進行儀式怎麼辦?”
李神僕笑道:“那些惡魔都不是呆子,他們當然擔心有獵魔人會順着這條線索查到他們的蹤跡去破壞他們的計劃,不過即使他們想到,也沒有法子,因爲鞠林花和墓羞草被脫離自己的土壤之後就無法存活多久,它們需要大量的營養提供才能一直存活着。更重要的是,那個地方就有因爲自然地質變化而出現的泉水,所以他們一定不會那麼周折去別的地方進行儀式。”
謝雨萌有些明白的微微點頭,然後笑道:“那這個地方究竟是哪兒呢?”
“鄰水。”李神僕說。
“就是咱們太金省的鄰水市?”
“不錯。”
謝雨萌有些激動的笑道:“那事不宜遲,咱們趕快去吧?”
郭藍鴻有些驚訝的看了看謝雨萌,發現她眼裡居然放着興奮的光芒,不免更加疑惑了,心想這小丫頭到底是真不怕那些惡魔還是根本不知道惡魔有多可怕啊?這種事居然這麼高興?他忍不住又去看李神僕,發現李神僕並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好像對謝雨萌的“無知”已經習以爲常了。
“你不能去。”李神僕淡淡的說。
“爲什麼啊?”謝雨萌有些急了。
一想到能和地獄裡的惡魔“交戰”,她就忍不住的興奮。
李神僕忽然轉頭凝視着謝雨萌的雙眼,表情很嚴肅,鄭重的一字字說:“張建軍的鬼魂就差點讓你送了性命,那些惡魔的力量遠在鬼魂之上,是你想象不出來的!你完全沒有獵魔的經驗,如果你去,不但幫不上什麼忙,甚至還會給我們增加負擔。”
謝雨萌有些委屈的低下了頭,眼睛裡居然很快就閃出了淚花。李神僕看的出來她真的很想去,他看到她這麼委屈的樣子心裡也很不舒服,可他也必須硬下心腸,不能給謝雨萌一絲的希望,因爲他絕不能讓她也去那種地方以身犯險!
看着委屈的謝雨萌,李神僕有些心疼,他心裡猛的一咯噔,暗想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一看到謝雨萌委屈的樣子自心疼的要死,難道真的喜歡上了她?
瞬時間,屋子裡的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郭藍鴻乾笑了兩聲,忙笑道:“好了,神僕也是爲你的安全考慮,那些東西真的不好惹的,就連我跟他也沒十分的把握消滅他們的,搞不好還會丟掉小命。”
他原本的意思是想讓謝雨萌明白李神僕爲她好的心思,可沒想到他的話一出口,謝雨萌豁然擡頭,注視着李神僕的雙眼,漆黑的眸子裡透露着無限的擔憂和風情,李神僕看着她的眼神,突然覺得臉上好燙,心跳也猛的加快了。
“真的那麼危險嗎?”謝雨萌含情脈脈的喃喃問。
李神僕居然不敢看她的雙眼,他害怕自己情不自禁的抱她!
他只是微微點頭。
謝雨萌也慢慢下了頭,嚶聲問他:“那...你能不能不去?”
“這....”李神僕語塞,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謝雨萌低着頭的樣子簡直就像出水芙蓉惹人憐惜無比,她接着喃喃說:“我不想你出事,真的不想..你能不能不去?”
李神僕不是呆子,更不是瞎子,任何男人看到一個女孩子這般模樣跟自己說話,都會明白她的心思,明白她的心意!李神僕忽然覺得心裡好甜蜜,好溫暖,卻又好無奈。
他跟她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可他們之間卻彷彿存在着多年的心靈默契。
李神僕真的想抱住她告訴她不去了,不去管地獄門的事情了,留下來陪她,告訴她自己不想讓她爲自己擔心,告訴她自己很喜歡她。
只是,他不能夠。
因爲有些事情是他的責任,是他的義務。因爲有些事情他必須去做。
因爲他是獵魔者,因爲他是李神僕!
獵魔者這份職業是隱秘的,他們爲人類世界的安寧與和諧作出了衆多的貢獻與犧牲,而他們卻被極少數的人認知和感激,他們所做的貢獻和犧牲卻換不來應得的榮譽與稱讚。他們纔是真正偉大的人,真正捨己爲人的人!
李神僕咬着嘴脣,讓自己狠下心來。
他轉過身去,不忍去看謝雨萌。
郭藍鴻雖然不清楚李神僕和謝雨萌之間的事情,可他很容易就看的出這兩個年輕人之間一定有千絲萬縷的曖昧關係,只是因爲少女的矜持、李神僕的苦衷而誰都不願意捅破那層紙窗。郭藍鴻不免有些爲李神僕感嘆可惜,他雖然不熟悉謝雨萌,可他也看的出她是個很可愛很勇敢的女孩子,他一樣料定她是那種一旦喜歡就會死心塌地爲你好的女孩子,也是因爲這樣,郭藍鴻爲李神僕趕到高興,卻又爲李神僕趕到無奈和痛苦。
獵魔人的痛苦與無奈,很少有人能夠了解。
獵魔人每天接觸的是一些邪惡的靈異生命體,隨時都是九死一生的生活,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戰亡,所以,很多很多的獵魔者都不會尋找自己的伴侶,都會壓抑自己的感情與孤寂,因爲他們都不想因爲自己而連累自己的心上人。這樣的他們,更爲的無私與偉大。
曾經不知道有多少獵魔者爲了人類世界的安寧而犧牲自己一輩子的幸福?
有多少人願意讓自己的心上人跟着自己受牽連?
郭藍鴻忽然轉過身去出李神僕的身體有些微微的顫動,他不禁爲這一對年輕人感到莫大的悲傷。
“我必須去!”李神僕背對着謝雨萌,語氣很堅定,卻還帶着哽咽:“如果不阻止那些惡魔打開地獄門,人間將不在是人間!”
沒有大家,何來小家?
沒有獵魔者的犧牲,何來人間的安寧?
謝雨萌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她很明白李神僕的意思。
她裝作不經意的擦了擦含在眼眶裡的淚花,壓住心裡的不捨,強顏歡笑道:“其實我明白的,我聽你的,你不讓我去,我就不去了。”
李神僕的心裡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
“地點有了,那他們會在什麼時間進行儀式呢?”謝雨萌的笑容很彆扭,她在問郭藍鴻。
郭藍鴻苦笑,面對複雜的情感問題,他是個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