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修長出了一口氣，“接人啊。你不是讓我去接這四個人的麼。”
王晴兒反倒有些奇怪了，“怎麼，難道你不準備反駁我了？”
何瑞修嘆了口氣，“反駁有用麼？就算我反駁贏了，能阻止範德江他們不死麼？既然不能，還是按你說的辦吧。”
王晴兒“噗哧”一笑，“好，行行行，去吧。導航路線我會發到車上。這四個人並不順路，基本上夠你忙活一上午的了。”
果如王晴兒所說，將所有人都接回來，已經將近十二點。王晴兒特意安排了一桌午飯，山珍海味一應俱全，色香味也均不差。
只不過，幾個人坐下去，似乎都沒有什麼胃口。王晴兒先是表達了歡迎和感謝，何瑞修卻是一直沉默。四個人都是骨瘦如柴，皮膚顏色發黃發黑，眼神之中也沒有什麼光澤。他們本來已經吃不下什麼東西，但是在王晴兒的誠懇和熱情面前，居然誰都沒有說什麼不應時的話，其中有一個人還象徵性地喝了一杯酒。
吃過飯，王晴兒給他們每人安排了一套非常舒服的住房，並且每人配備了一名專業醫師維持之前的治療。之後，她帶何瑞修回到實驗室，讓何瑞修看了她的實驗計劃。
整個實驗分爲兩組，分別接觸在潘偉的死亡現場和在林地中找到的靈能基團。而每組中的兩個人，又相互進行對照。其中，一人按照現在範德江他們的那種方式，臥牀休息，另一人則在使用藥物減緩不適的情況下，正常四處活動。
這樣一來，兩個靈能基團是否均能致病，將會得到印證，同樣，兩個靈能基團的性質一致性也會進一步覈准。而且，假設靈能基團是可以染病的，那麼被同樣的靈能基團染病之後，是否運動會加劇病情進展，也可以在觀察中得到證實。
同時，實驗還可能得出一個結果。那便是，死者的靈魂到底哪裡去了，死亡後出現的靈能基團又到底是什麼。
整個計劃設計上沒有什麼可挑剔之處，但是何瑞修明白，關於最後的那個結果，必須要有人死亡。如果人不死，可能他們得不出什麼結論。
王晴兒最終又徵求了一下何瑞修的意見，“你覺得如何？”
何瑞修將方案放到一邊，“嚴密。但是又殘忍。算了，按計劃來吧。不過我建議，能否一開始只試驗一組？說不定，我們發現了其中的奧密之後，就能找到救治的辦法。到時候再去驗證我們在山谷中發現的那個能量基團，這些人的面臨的危險也會小得多。”
王晴兒點了點頭，“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你在這裡等着我，我去和他們幾個說一下。誰先參與，誰後參與，參與哪一個，都需要他們自己來決定。包括說，這個試驗是一個靈異類的試驗，我也必須要告訴他們。”
王晴兒走了大概半小時之後纔回來，身後跟着兩個人，一男一女。兩個人見到何瑞修後都是友好地一笑，反倒讓何瑞修覺得有些心酸。
“我們準備好了。可以開始麼？”那女子居然先開口了，似乎對於實驗毫無什麼心理負擔。可能，對於他們來說，早都已經看透了生死。
王晴兒點點頭，“好。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的不再使用名字，而使用代號，分別爲a1和a2。下面，我將讓你們接觸我們發現的特殊能量基團。接觸之後，我會使用現代醫學和靈異科學兩種方法對你們進行記錄，觀察其中的變化。如果出現症狀，我們也可能會進行嘗試性的治療。此外，你們兩個如果出現了症狀，會被採用不同的對待方式，以確定不同的疾病進展。但是，你們兩個將相對隔離和獨立，沒有交流，對於我所採用的具體是什麼方法，只有自己知道。”
a1笑了笑，“明白，類似於醫學實驗中的對照治療。可以開始了。”
王晴兒點點頭，又回頭看了何瑞修一眼，“何瑞修，我將和他們一起去，只能間歇性地出來。如果有什麼情況，儘量使用信息和我聯繫。”
何瑞修會意，沒說什麼，自己走開了。
一整個下午，王晴兒都沒有出來。何瑞修多少有些百無聊賴之感，一遍一遍地查看着案件的資料。期間，他又打電話挨個瞭解了一下那幾個住院人員的情況，幸好都沒有什麼明顯的症狀加重。
臨近晚飯時間，王晴兒從實驗室出來了。她的臉上帶着一絲的疲憊，直接坐到椅子上，“你下午幹什麼了？有沒有什麼情況？”
何瑞修搖搖頭，“沒情況。我一直在繼續研究案件的資料。幾個住院的還算穩定。你那邊有什麼結果了？”
王晴兒道，“我那邊？除了累，目前還沒有情況。那個靈能基團，在人體接觸之後，並不會讓人有明顯的感覺。人的靈魂在短時間之內，也不會出現任何的變化。所以，這兩個人現在還在觀察。”
何瑞修皺了皺眉頭，“那麼也就是說，有可能，疾病與靈能基團並不一定就有關係？”
王晴兒否定了他的說法，“不，不一定。也許是時間的問題。因爲靈能基團與在人體接觸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細節。靈能基團之中，有一部分從主體割裂出來，滲入了這兩個人的靈魂之中，並且完美地與靈魂融合在了一起。”
“換句話說，是有侵入性？”
王晴兒道，“也可以這麼說。並且，這種侵入無聲無息，沒有任何的徵兆，也沒有讓人體出現什麼不適。假如不是我一直在觀察，極有可能也會忽略這一點。所以，我現在還要等，看這些人會不會出現什麼其他變化。”
何瑞修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就類似於病毒感染的潛伏期？感染之後，不一定會立即發病，但是隻要過了一段時間，就會顯現出來？”
王晴兒道，“沒錯。所以，要看後續的情況。我已經安排a1出去運動了。過一會兒吃過晚飯，我會再觀察。外面交給你了。”
王晴兒說完，就又離開了。她這一走，直到第二天下午的時候纔出來，並且眼神之中略帶着一絲的興奮。“告訴你一個情況。目前我已經證明，這個靈能基團，確實可以使接觸它的人生病。並且，發病的具體時間，出現在接觸二十四個小時之後。”
“那與運動之間的關係呢？”何瑞修很快想到了這一點，問王晴兒。
王晴兒將一些實驗記錄發給何瑞修，“從目前的實驗來看，在發病之前，運動不會讓這些人有任何的發病時間提前，並且也不會出現不該出現的不適感。但是，一旦發病，靈魂開始移位，運動就會加重他們的不適感。”
何瑞修想了想，“那，你找沒找到是什麼原因讓他們的靈魂移位？”
王晴兒的面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這個，我還沒有發現。我所有的記錄結果顯示，我無法找出他們移位的直接原因。當然，從一定意義上來說，移位的根本原因是那個靈能基團的滲入。但是，靈能基團滲入之後，爲什麼會導致移位，我也想不清楚。何況，這種移位，像是自然的變化，沒有靈異病理的出現。”
何瑞修深吸了一口氣，接過王晴兒的一些記錄，“我再看看這些記錄。”
王晴兒道，“好。說不定你也能有新的發現。我要回去了，我不想錯過任何可能出現的情況。”
何瑞修道，“那好，我晚上再等你的其他結果。”
王晴兒卻是搖了搖頭，“我現在不能太頻繁地離開他們。我怕錯過一些時機。因爲機械的記錄，畢竟還是與我自己觀察的角度和出發點有差別。我到明天這個時候，會再來告訴你一些情況。”
何瑞修道，“那，你那裡的情況，能不能把監控信息之類的接出來？”
王晴兒還是搖頭，“因爲這實驗有不確定性，所以我並沒有事先準備數據接口。而且，現在再去轉接，由於那些儀器都是相對獨立的，一共有一百多種，可能需要消耗大量的時間精力，我們也不具備條件。我考慮是，等我再觀察一段，如果確定某些數據是核心數據，再想辦法接到外面來監控。”
何瑞修理解王晴兒的想法，“也好。那我再研究一下目前的數據。”
一天之後。王晴兒果然是按時從實驗室之中出來，又給了何瑞修一摞數據記錄。“現在看來，單純的生理記錄，意義已經不大。我會把裡面的絕大多數生理指標記錄拆除，剩下一些我們的靈異指標監控。可能隨着實驗進展，重靈異指標記錄也會逐漸減少。”
何瑞修看了看那些記錄，指着其中一張兩個人靈魂移位程度的對比圖道，“從這張圖看來，a1的靈魂移位程度似乎比a2要重？”
王晴兒眼中流露出一絲讚許之色，“沒錯。你的觀察還真是夠仔細的。從我現在的研究結果來看，運動確實會增加靈魂移位的病情進展。”
“那你能不能幫我再改變一下試驗的方案。因爲我有一個假想要去核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