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兒這時帶着工具箱走過來,放在地上,“什麼情況?”
何瑞修道,“剛剛我們對康尚農的各項監控結果提示,他所乘的私人飛機已經入境,預計一個小時之後,將停到西郊機場。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去找他吧。相對來說,錯過了這次機會,找他會更困難些。”
王晴兒想了想,“嗯,就按你說的辦。我們現在飛到機場去。”
西郊機場,是一個小型機場,主要提供各種私人飛機停降和臨時機動的客機停降。這裡只設有兩條跑道,平時多數時間是封閉的,只要接到臨時停降任務申請時,才向外開放。
何瑞修和王晴兒到達時,距離康尚農的飛機抵達還有二十分鐘左右。機場已經在準備飛機的降落相關事宜,而在停機坪附近,停了三輛車,兩輸大型越野車,一輛豪華中巴,顯然是在等待着接康尚農。
王晴兒事先已經和機場打過招呼,飛行具到達之後,經過短暫的盤旋,經過機場確認身份,飛行具直接降落到了停機坪附近。
突然降落的飛行具,一定程度引起了康尚農那些接行人員的警覺。很快,從豪華中巴上下來兩個戴墨鏡的保安,向着何瑞修和王晴兒走了過來。
何瑞修和王晴兒先後下了飛行具,但是沒有帶工具箱。兩個保安近前之後,用一種不善的語氣道,“你們兩個是幹什麼的?這裡要接重要人物,無關人等請讓開。”
王晴兒沒有說話,倒是何瑞修開口了,“你覺得,無關人員能進來嗎?這裡是機場,只有經過允許的飛行具才能停降。”
兩個保安此時擺出了一副不太講理的架勢,“爲了保證我們老闆的安全,在他沒有離開之前,你們不能走開這裡十米的範圍。否則的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何瑞修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第一,我們要辦案,你們阻擋不得。第二,說實話,就憑你們?”
兩個保安這時紛紛使勁攥了擤拳頭,關節咔咔作響。何瑞修搖了搖頭,指指飛行具後面,“如果真想打,別在女士面前動粗,我們去後面。不過說好了,傷亡責任自負。”
兩個保安不屑地哼了一句,其中一個直接向飛行具後面走。另一個看了一眼何瑞修,有種怕他跑了的架勢。何瑞修又嘆了口氣,在兩個人一前一後之中,走到了飛行具後面。
不到一分鐘,何瑞修又回來了。王晴兒看了看他,“搞定了?”
何瑞修點點頭,“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自討苦吃。”
王晴兒微笑了笑。對於何瑞修的做法,她是默許的。以何瑞修現在的身手,單單兩個這樣的保安,比紙老虎還脆弱。
不多時,康尚農的飛機出現在人們的視野。飛機着陸之後,滑行到停機位置,這邊的這些人立即迎了上去。王晴兒看了何瑞修一眼,示意他跟上。很快,在康尚農剛剛走出飛機時,王晴兒從後面直接插了過去,擋在康尚農的這些下屬面前,正對着康尚農。
“康總,找你還真不容易。”王晴兒的語氣之中帶着些許的輕蔑和不滿,還有點兒挑釁的味道。
康尚農這時表現出了一種大人物的大度,一擡手,示意所有下屬不用插言,自己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晴兒和跟在身後的何瑞修,“你是?”
王晴兒亮了一下自己的證件,“我是鑑證署第八局的王晴兒。兩天前,一個名叫齊馨藝的女子,從你的金水灣別墅三樓墜亡。按照標準程序,我們需要找你瞭解一些信息。”
“哦。”康尚農眼中一絲意外的光芒閃過,“她死了?”
王晴兒點點頭,“沒錯。我們正在調查以便找到兇手。”
“我當時不在國內。”康尚農道,“其他的,你們可以聯繫我的律師來獲取信息。”說着,他示意邊上的一個秘書,“留張律師名片。”
王晴兒卻沒有去接,道,“康總,我不需要與你的律師多談。從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我們也並不是懷疑兇手與你有關係。但是,關於那棟房子和齊馨藝與你的關係,我需要覈實,並從中進行推論。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單獨和你談幾分鐘。”
康尚農想了想,點點頭,“也好。走吧,我們到飛機裡去。”
王晴兒隨着康尚農又上了飛機,大概十分鐘左右,兩個人又出來了。他們兩個的表情似乎都很輕鬆,不像是有什麼對立情緒,或者發生過什麼爭吵的樣子。
康尚農示意下屬離開。何瑞修這時說了一句,“你們還有兩個人在我們飛行具的後面,把他們也帶上吧。”
目送這些人離開後,何瑞修才問王晴兒,“剛剛你問到了什麼?”
王晴兒道,“確認了一下他和齊馨藝之間的關係。他說,他沒有想到齊馨藝會死。畢竟她還是一個年輕的孩子。他和齊馨藝之間,確實是包養關係。只不過,他並不是單純將齊馨藝作爲一個玩樂的工具,也不是因爲兩個人之間真有什麼感情。他包養齊馨藝,是因爲他覺得齊馨藝有些可惜。”
“可惜?這也能成爲理由?”何瑞修有些不解。
王晴兒點點頭,“沒錯。其實,他和齊馨藝之間還有另外一層的關係。在齊馨藝小的時候,有一次因爲家庭困難,差點綴學。然後,在一次愛心慈善活動中,康尚農資助了她。之後,康尚農一直關注這個小姑娘,看着她成長,考上大學,並且學業完成還不錯。他一直希望齊馨藝能有個好的發展。”
“但是齊馨藝在上大學期間,受到一些不良風氣的影響,價值觀慢慢發生了變化,變得貪財,虛榮,好吃懶做。雖然她有伍作爲作爲男朋友並同居,但心卻並不踏實,一直試圖通過各種方式,與上層社會人員接觸,並且不惜出賣自己的色相來與那些人建立關係。後來,康尚農不想她再這麼發展下去,只能自己出馬,與齊馨藝建立了相對穩定的關係,防止她被其他一些人利用和玩弄。”
何瑞修聽到這裡,不禁嘆了口氣,“居然還有這樣的做法?”
王晴兒又點點頭,“沒錯。其實,齊馨藝自己並不知道這些事情。她只知道自己受過資助,但不知道資助她的就是康尚農。康尚農與她建立關係之後,實際上很想幫她維持她和伍作爲的愛情,可是齊馨藝對於伍作爲似乎非常不滿意。最終,當二人確定分開後,他把齊馨藝接到了這裡。”
“而且,不管是以前,還是接到這裡後,康尚農其實很少與齊馨藝之間發生關係。客觀來說,康尚農心裡,更像是有一種父輩情懷。當然,想要完全清清白白是不可能的。齊馨藝主動獻身,同時又是妙齡女子,康尚農也不可能禁得住誘惑。”
“這樣的話……齊馨藝的男朋友伍作爲的嫌疑就又大了不少了啊。伍作爲是否知道她和康尚農之間的關係?”何瑞修慢慢捏着自己的下巴,邊想邊問。
“雖然沒有直接捉到過,但是應該是有所察覺。”王晴兒這時轉身,“走吧,現在是去找這個伍作爲的時候了。”
何瑞修跟着上了飛行具。實際上,對於康尚農,他竟然不知不覺產生了些許的好感。這個人並不算是高高在上的,而且加上他說的與齊馨藝之間的關係緣由,也讓何瑞修感覺他應該是一個有原則的、善良的人,至少不像有些商人那樣麻木不仁,也不像有些人一樣有錢後縱情聲色。
王晴兒將飛行具設置到自動模式,直接導航到伍作爲的“作爲祖傳醫館”。飛行了近四十分鐘,到達這個區域上空,王晴兒找了一處合適的場地將飛行具停好。
“作爲祖傳醫館”是一箇中等的店面,在其左右兩側,還有兩個診所,一箇中醫診所,上面寫着專治腰椎骨病、跌打損傷,另一個是西醫診所,名爲大衆西醫內科。
從店面上看,只有伍作爲的這個診所沒有什麼特色,也讓人摸不清到底是治什麼的。而在外面觀察了幾分鐘的結果是,邊上的兩個診所,不管是西醫還是中醫,都有好幾個人進出,唯獨伍作爲的這個診所,只是有兩三個人往裡望了望,但是卻猶豫着沒有進去。
資料上說,伍作爲的經營狀況不怎麼樣,看來確實是不怎麼樣。這可能與他的經商天賦有關係。如此這樣三個診所共處一處,你不想辦法把自己的特色突出出來,怎麼去招來患者?單是一個祖傳,就能讓人信服?現在的社會裡,很多祖傳已經快成爲騙局了。
何瑞修走在前,王晴兒跟在後面,進入了診所之中。這裡的診所與其他的診所也不同,進去之後,首先給人的感覺倒是濃重的傳統醫學氣息,因爲裝修的很多地方都是復古的。在四面牆上,掛了很多木片,上面用毛筆寫了一些疾病名。
很快,一個導診護士迎上來,“歡迎光臨敝醫館。這是我們的診療清單,請查閱是否有您需要的內容。”
何瑞修心裡一陣感嘆。要看個病,還得自己查是不是在這裡面,像是點菜一樣?這算是什麼診所?如果我要治的不在這裡面,難道就不能在這裡治了麼?
他再次感慨了一下伍作爲經營的失敗之處,搖搖頭,嘆了口氣,將診療清單放到一邊,“我們不看病,我們是來找伍作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