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之中傳來的是奧利可那不太順耳的普通話。“我係奧利可,在我們這邊,發現了第三個現場。基本的情況與此前沒有什麼區別,同樣找不到有價值的線索。我們已經將3個案件歸爲系列案件。”
聽他說完,何瑞修掛掉電話,看着王晴兒。王晴兒這時候的眉頭也緊緊皺起,喃喃道,“這還真是沒完了。可惜,我們這邊同樣也是一頭霧水,誰也幫不上誰。”
何瑞修深吸了口氣,使勁呼出來,問王晴兒,“你所經歷過的,最沒有頭緒的案子,連續發生過幾起?”
“最沒有頭緒的案子?”王晴兒似乎思索了一下,“曾經遇到過,連續發生十三起的。到第十四起,才找到確切的線索,將罪靈收服。另外,也曾……也曾……”
王晴兒的表情又黯淡下去,“也曾遇到過,到現在爲止,都沒有找出線索的案件。在我手中,懸案僅此一件,我也始終無法釋懷。”
何瑞修知道王晴兒現在心裡可能不太舒服,只是“哦”了一聲。他想了想,通過網絡聯繫了b組,要來了第五個現場的四維座標。
四維座標的量越多,相互之間的關係可能越爲明顯。可是,目前的五組數據,由於尚不能有引導性的關聯分析方向,計算出來的可能,比起剛剛四組,又多了一些。
何瑞修的這些分析,王晴兒是知道的。只不過,現在的王晴兒明顯心思不在案子裡。她可能是想到了她說的此前的“懸案”,所以精神有些恍惚。沒過多久,她站起來,說道,“我回去呆會兒。”便自己回到了她的房間。
王晴兒一走,何瑞修的心情也變得比較差。他往椅子後面一靠,看着依然在計算的可能的數據,心中很是壓抑。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他也睡着了。
李若凡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王晴兒沒有出屋,何瑞修因爲這幾天的疲累,在椅子上睡得正香。
李若凡輕嘆一聲,看看四周,找過一件何瑞修的衣服,幫他披上,然後將一摞資料擺在他面前的桌上。她這次來,是將第六現場調查局發現的所有可能的線索彙總後來送給王晴兒和何瑞修的,可是見何瑞修這個樣子,心下也是很是同情,沒有忍心叫醒他。
畢竟,何瑞修只是一個剛剛入職幾天的年輕人。
她正準備離去,王晴兒輕輕地開了門,作了個手勢,把李若凡叫了進去。兩個人不知道研究了些什麼,兩個小時之後,李若凡才出來。
何瑞修居然還沒有醒。李若凡看看他,眼中頗有意味深長的感覺。略作停頓,她離開了第八現場調查局。
吃過晚飯,王晴兒讓何瑞修回家休息。因爲這幾天的勞累,何瑞修確實也想回趟家了。一來,他想好好在自己的大牀上躺躺,二來,家裡還有些花花草草,需要他自己去照料。將自己研究的一些資料向王晴兒作了說明之後,他開車往回返。
回到家裡,何瑞修覺得完全是另一種心情。好好地洗了個澡,給自己的花草樹木澆完水,躺在沙發上看了個電影,剛剛上牀準備睡覺,電話響了。
王晴兒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現在到你家樓上的飛行具停降場等我。我們要出現場,你的工具箱,我已經給你帶上了。”
又有現場?何瑞修心中多少有些吃驚。如果以後都是這樣強度的工作,那怕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不過,他的想法並沒有影響他的行動。迅速穿好衣服,他直接到達了樓頂的飛行具停降場。王晴兒也幾乎在同一時間降落,看來打電話的時候,是算準了何瑞修上樓時間的。
進入飛行具,何瑞修問王晴兒,“新現場?”
王晴兒點點頭,“沒錯,新現場。而且,你的推斷被驗證了。”
何瑞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推斷?”
王晴兒道,“對稱。在b組那邊發生的案件,與我們這邊發生的案件,正是以你所發現的那個平面爲基準,兩兩相對稱。”
何瑞修一驚,“那,那我們豈不是錯過了一次收服罪靈的機會?”
王晴兒搖搖頭,“也不全是。你發現這個規律之後,在你睡覺的期間,我和李若凡實際上是有針對性的,對現在這個點進行了一些佈置。我埋設了一些機關,可以用來記錄這期間發生了什麼。”
何瑞修有點兒吃驚地看着王晴兒,“我居然不知道……”
王晴兒面無表情,“你累得過頭了。我們沒有叫你。只不過,由於僅僅是有可能在那裡發生,我們沒有辦法對那裡的人進行警告,所以,這就是屬於我們可以預見,卻無法避免的結局。快到了,準備吧。”
何瑞修拿過自己的工具箱,打開看了看。該帶的東西都在。王晴兒將飛行具停穩,兩個人走下去,又有csi的人迎上來。
現場依然是警燈閃爍,維持秩序的警察,出入的現場調查人員,拉緊的隔離警戒帶。迎上來的現場調查人員簡單說道,“又是一起命案。現場靈能極強。其他的……和你們此前接手的兩個案子一樣。”
“嗯。”王晴兒這時顯得極爲精幹,示意何瑞修,“你進去調查,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我去看看我此前設下的機關有沒有什麼捕獲。”
何瑞修也不多說,拿着工具箱進入現場。同樣的開放空間,同樣全是開着的窗戶和門,同樣最終死者手指向最後一窗半開的窗,像是要抓住什麼的樣子。
極高的靈能,極度稀少的磁附靈磁波,極爲正常的室內環境。何瑞修用很短的時間就完成了所有檢查,然後慢慢在房間中走來走去。
書房中開着一臺電腦,電腦上面打開着一個社交軟件,最後一條發送記錄,是一段語音。從語音前的三段文字看,都是受害者發出的,顯然,對方並不在線,受害者使用了語音留言。
可能是出於一種直覺,何瑞修點開這段留言,卻只聽到有越來越強的“滋滋”聲。
王晴兒這時也從外面進來了,只看了一眼現場,便問何瑞修,“又和原來一樣?”
何瑞修點點頭,“基本一樣。但是,你看這個。”
他播放了那段錄音,“按理來說,語音留言不該出現這種聲音纔對。我在想,是不是屋中靈能正在增強,而對語音數據的形成產生了影響。”
王晴兒這時像是精神一振,“看看時間。”
何瑞修回答,“十一點二十六分。”
王晴兒拿出一份記錄,“我在外界設置的靈能記錄儀顯示,基本上同一時間,靈能有過短暫的增強。但是,記錄的增強幅度並不大。這就說明……”
她停了一下,“第一,靈能的增強,是侷限在這個屋子之中的,外泄不多。第二,十一點二十六分這個時間,就是準確的案發時間。”
說完,王晴兒看着何瑞修,“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何瑞修搖搖頭。“也許語音之中,還有他當時說話的記錄,只不過是被這滋滋聲掩蓋了。整臺電腦,我要交給第六現場調查局。”
王晴兒點點頭,“我設的幾個裝置,也要回去研究一下。雖然說,可能收穫也不多,但總算比前幾個要有些進展了。通知李若凡,讓他們第六局來現場。”
她剛剛說完,李若凡已經到了。何瑞修將電腦一事告訴李若凡,她的手下乾脆利落地將電腦作爲證物帶走。之後,何瑞修與王晴兒回到辦公室,其他的現場採證,全由第六現場調查局完成。
王晴兒所設的機關,主要是針對靈能的變化,以及這段時間靈體在周圍的活動情況。由於這些並非是針對性的專業知識,回到辦公室之後,他沒有怎麼向何瑞修講解,而是自己親手操刀,何瑞修在一旁協助。
她的這些設置,基本以符紙爲主,每一張符紙的功能不同,但是可記錄的內容,卻讓何瑞修大開眼界。
靈能增強時間,十一點二十六分。
在此前後,該區域活躍靈體七個,但是沒有任何一個接近過受害人的屋子。換句話說,除了確定了死亡時間,其他的並不能稱之爲線索。
做完這些,王晴兒多少有些泄氣。她將那些符紙扔到一邊,椅子往後一拉,然後伸手拍了下桌子。“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讓人摸不着頭腦!”
何瑞修沒有說話。換成是誰,連續的無線索案件之後,苦心設置的機關又沒有什麼本質的收穫,心中都會有這種情緒。
“趙偉臣!”王晴兒叫了一聲,“帶着這個名單,卻把這些靈體一個一個地找出來,問問他們,當時他們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情況。記住,是一個一個問!如果感覺有異常的,直接帶回來!”
趙偉臣冒出來,摸了一下王晴兒手中的符紙,很快就消失了。何瑞修等了一會兒,見王晴兒沒有什麼新的吩咐,離開那間實驗室,回到電腦前。
雖然說六個現場的對稱關係是一個很有價值的發現,但是他現在還需要進行更關鍵的計算和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