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姜開着車，齊先生拿着他的手機繼續觀察着直播現場的情況。我一遍一遍的撥打着小茹的手機，這妞現在居然連接電話都忘接了。
大姜說道：“老齊，你是不是搞錯了？或許是這倆妞自己導演着吸引粉絲呢，現在咱們什麼都看不到，你別鬧個大笑話。”
齊先生冷冷說道：“少廢話，趕緊開車。彬子，繼續打電話，問清她們的地址。去晚了的話，她倆或許會沒命的。”
強哥對齊先生的反應也有些意外：“老齊，你究竟發現了什麼？”
齊先生沒好氣地說道：“這倆丫頭講的是鬼故事。什麼是鬼故事，就是鬼魂圈子內的雞毛蒜皮家長裡短。咱們聽鬼故事覺得新鮮刺激，但是人家鬼聽着就是鄰居家的那些事兒，所以忍不住就想湊熱鬧。就像是廉租房彬子的鄰居趙大媽那種的，聽到這種事情就喜歡湊。這一湊，就要出事兒。”
“人講鬼故事，不管什麼情況下，最後都是鬼被制服或者消滅，咱們人聽起來沒什麼，挺提氣的。但是人家鬼魂就不這麼想了，他們會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繼而開始報復。人有人性，自私自利。但是鬼也有鬼性，那就是睚眥必報！”
當我撥到第十三次電話時候，視頻中的小茹終於從旁邊拿起了電話，哭喊着衝我說道：“彬子哥，趕緊過來救我們啊！這裡有鬼，嚇死我們了……”
我無奈地說道：“小茹，你先別激動，先給我說你們的地址，我馬上就過去。現在我們已經在車上了。”
小茹說道：“我們在青年公寓九樓919，彬子哥你們趕緊來，這隻鬼要吃了我們……”
我安慰她說道：“沒事沒事，別緊張，你先把你的玉佩拿出來，會撐到我們過去的。你別關直播，我們會注意到你倆的一舉一動。千萬不要離開攝像頭的範圍內。”
掛斷電話後，齊先生揉着眼睛把手機遞給了我：“彬子，你盯着看吧，我是不行了，手機屏幕這麼小，我這眼睛可受不了。”
我以前沒怎麼看過直播，現在這一看才發現，各種裝飾的禮物和評論在屏幕上飄個不停，加上視頻中兩個衣着清涼身材勁爆的美女，怪不得齊先生受不了。
屏幕上不斷出現一些字眼，比如“別裝了，這套過時了”、“表演略浮誇，不過身材666”、“現在的主播爲了吸粉真是夠拼的……”
大姜說道：“現在玩直播的這些人什麼想法都有，之前還有女的爲了吸粉玩黃鱔的。有一說一，講鬼故事這種的主播不多了，屬於小衆類型。因爲之前那個老講鬼故事的張震，好像把自己嚇死了，再加上講鬼故事沒有聊騷掙錢多，這類主播逐漸就成了冷門了。”
齊先生有些不解地問道：“直播很掙錢麼？這些女孩兒做什麼不好，在網上賣弄風情算什麼職業，爹孃也不管管……”
大姜拐向了青年公寓的方向：“老齊，一說這話就顯得你老土了，現在是什麼年代？現在是網紅經濟時代，講究的是內容爲王，不管是網絡直播還是新媒體，都是經濟熱點，大把有錢人排着隊等着給他們投資。有些主播一夜之間能掙幾十上百萬，她們父母管？哼！恨不得去央視宣傳他們孩子有多掙錢……”
齊先生還是不太理解，搖頭嘆息一聲：“世風日下，道德淪喪。連在網上賣弄風情都成了職業，看這些內容的孩子能學好麼？當人們的價值觀改變之後，這個社會就會趨於混亂。爲什麼最近幾年越來越多的鬼魂喜歡來城市中胡鬧？就是這些人自甘墮落，早沒有了什麼道德底線，爲了錢無所不用其極。這是民族的悲哀……”
齊先生就這毛病，什麼現象都要往社會大局上引申。我們幾個都沒有說話，大姜是新興老闆，最喜歡這種新生事物。我是在大學就見多了這種，見怪不怪。強哥則是根本不關心這些，因爲這些事情跟他沒有屁關係。
車子快速的在路上行駛，青年公寓遙遙在望時候，我突然發現，小茹她們房間的門居然又打開了，幾個虛影慢慢走了進去。
這下，我再也沒心思看刷的禮物和評論了，而是拿着手機撥通了小茹的電話：“小茹，拿着你的玉佩站在房間的東北角，那是生門的位置。記住不要超出攝像頭的範圍，不要大呼小叫，不要把玉佩遮擋住。你們吸引到的鬼不簡單，這種情況下還敢闖入，絕對不一般。”
齊先生這會兒已經拿出桃木劍，窸窸窣窣往身上開始穿道袍了。他自顧自地說道：“有一說一，能主動進攻人的鬼魂，都不一般。”
到了青年公寓門口，我們停下車就向着裡面跑去。
這種門的門鎖是遙控感應的，需要用感應器放上面或者樓上對應的房間開鎖才能進去。我剛準備打電話讓小茹開門，強哥就一拳將旁邊的消防栓玻璃砸碎，抓着消防斧就劈向了門鎖。
臥槽！
這強哥一路上沉默不語，難道是在蓄能量？這樣鐵定會把警察招來的。
號稱堅固耐用的安全門，被強哥三下劈出來了一個大窟窿，然後他手伸進去一開鎖，門立馬開了。
強哥衝我們一擺頭：“進去！”
大姜說道：“沒事，咱們照價賠錢就是，我等會兒給警隊的哥們兒打個招呼，小事兒。趕緊進去，救人要緊。”
我點點頭，跟在他們身後進了電梯。
到了九樓，我們站在919的房間門口，強哥再次掄起了斧頭。
得，這扇門也保不住了！
齊先生穿着道袍，一手抓着符咒一手拿着桃木劍，我則是把八卦玉佩拿在手中，在強哥把門劈開之後，我們兩個率先闖了進去。
這會兒小茹和她的姐們兒王息言已經被幾個鬼魂按在了牆壁上，腳不着地，性命危在旦夕。
齊先生唸叨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後就將手中的符咒貼在了小茹和王息言的腦門上，我則是在玉佩上滴了一滴血，用了血色樊籠那一招。
這玉佩挺給面子，至少幾個鬼魂全都被封住了，動彈不得。
大姜破口大罵：“也不看看我們是誰，你們這幾個小鬼居然連我們的人也敢殺。今日，就算閻王爺來了也救不了你們，你們幾個註定要魂飛魄散！”
其實在我亮出八卦玉佩時候對方已經抖如篩糠了。神器之所以是神器，是因爲只要出現絕對會讓見到的鬼魂生不出半點反抗的心思，只能跪地求饒。
齊先生從我手中拿過八卦玉佩：“我來收拾他們，審訊一下這些小鬼，看是不是被人指使的。”
我點點頭，開始四處打量房間的佈置。
這房間是典型的一室一廳佈局，做直播是在客廳的一個角落中。不過這個角落的風水可不怎麼樣，這是房子的西北角，八門中屬於死門。另外這個角落緊挨着衛生間，風水上屬於藏污納垢之所，這也是招來鬼魂的原因。
再看看這會兒坐在地上大口喘氣的美女主播王息言，她臉上不知道是化妝還是原本就氣血不足，臉上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白色。
我走到旁邊的臥室，扭臉看着王息言問道：“我能進去嗎？”
王息言衝我點點頭：“隨便。”
我推門進去，臥室中收拾得乾乾淨淨，不過窗簾拉着，貌似窗戶也沒開過，房間裡的空氣不是太好。
打開窗戶，我才發現這窗戶正對着對面的一個巨大的LED廣告牌，怪不得這妞從不開窗戶了，換作是我怕是也受不了那明亮的顯示屏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閃爍。
青年公寓屬於南北走向的樓房，樓內一條走廊把所有房間分爲南北兩排，王息言的房間屬於北面的，終年沒有陽光進來。
這些，全都是王息言房間中進來鬼魂的原因，這房間的風水真心不好。
我走出臥室時候，小茹這會兒已經恢復了過來，湊在我身邊問道：“彬子哥，我姐們兒這裡是咋回事啊？怎麼好端端的鬧鬼呢？”
我笑着說道：“很正常，因爲這房間的風水不行，王息言這人也經常照不到太陽，血氣不足，還有經常熬夜，缺乏運動，精氣神各方面都不行。再加上經常講鬼故事，自然有鬼魂過來湊熱鬧了。”
王息言有些不相信地問道：“那我該怎麼辦啊？我會不會死了啊？”
我笑了笑：“小事兒，我送你一塊玉佩就行了。另外你作息要規律，多運動，少熬夜。等你的精氣神上來，自然就不會有鬼魂糾纏你了。彆着急，這只是意外。齊先生，問出什麼了嗎？”
齊先生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你說的都對，但是這些都不是決定性的因素。因爲這些鬼魂是有人指使過來的，爲的就是殺了王息言！王息言，你得罪誰了？居然用這種方法報復，絕對不是小事情！”
我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甚至連王息言也有些懵了：“我從沒有得罪人啊，我一個主播自己掙錢自己花，吃的都是外賣……我就算想得罪人也找不到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