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傳功

胥青坐在餐廳裡用着早點,林本纔在旁邊作陪,然而林展心卻不在,實際上,昨日晚些時候林展心就回來了,只是她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連晚飯都沒有下來吃。

胥青昨日對她的評價頓時崩潰,看來這位大小姐還是那樣喜怒無常的性子啊。

“老爺,有人給林展心小姐送花。”一個聲音傳來,胥青擡頭一看,卻只看到一捧碩大無比的花束將僕傭的臉都完全遮了起來。

“哦?”林本纔看了看,臉上露出一陣奇怪的笑意,他道:“那你送到林小姐的房間吧。”

那僕傭應聲而去,不料片刻之後又捧着花束回來了,他無奈的對林本才道:“林小姐不想收。”

林本才呵呵一笑,道:“放在桌上。”

看着那一朵朵包裝精美的鮮豔玫瑰,胥青忍不住心裡笑了起來,這是誰家的敗家子又看上了高傲的冰美人啊,怎麼感覺就像一部老土的豪門愛情恩怨劇一樣。

那邊林本才卻伸出了手取下花束上的卡片,睇了一眼,笑道:“果然如此,這個老狐狸。”

看到胥青在旁邊伸頭探腦的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林本才笑意更濃,索性把卡片遞給他,道:“你也看看吧,你‘妹妹’的這個追求者你也認識。”

胥青接過卡片一看,落款處“林展恆”三個字打印得龍飛鳳舞。

“啊?”胥青嘴巴張成O型,“堂哥追求堂妹?”

林本才笑道:“你覺得很奇怪?”

胥青確實感覺腦子不夠用了,恐怕就連當天第一次聽說這世上有紫罡這東西的吃驚程度都趕不上這次,“他……他們不是近親嗎?而且還是都姓林的近親?就不怕……”

“有什麼不可以?世俗的條條框框對我們這些人來說根本沒有約束力,但在我們的世界裡也有很多我們的規則,歸根結底,誰的實力大,誰就有說話權。”

林本才喝了一口燕窩羹,本來象他這樣修練靈力的人身子骨遠比普通人來得健康,什麼補品之類的東西根本不需要,只不過他是平日養尊處優慣了,才養成了這些富貴習氣。

他好整以暇的擦了擦嘴,才接着道:“其實昨天展心從我大哥那邊回來以後的神色反常,我就隱隱猜到了幾分。你可能還從沒見過這位大伯,我這個做弟弟的卻是跟他打了一輩子交道,他的那些心思,哼,不用說我也瞭解。”

林本才招了招手,就有僕人給他遞上剪好的上等古巴雪茄,他點着了火,大力的吸了一口,看到胥青已經停下了用餐,正饒有興致的等他的下文,便緩緩道:“說起來,大哥當年癱瘓之前,他的紫罡進境跟本傑是不相上下的,就算天份差了一點,但他功利心甚重,肯下苦功夫,不象本傑他整日價的不是陪着老婆孩子打轉,就是四處跑來跑去的收集稀奇物事,因此我們的父親在考慮下一任正脈人選的時候也頗爲猶豫。

大哥他知道自己在天份上有所欠缺,生怕落選,更加沒日沒夜的練起紫罡來,卻一時太過急躁導致岔了經脈,成了個癱瘓,這樣一來,本傑自然毫無懸念的成爲了下一任正脈的人選,唉,這也是天意,大哥一心想要這個位子卻沒能如願,本傑對這個位置毫無興趣卻偏偏推脫不得。”

胥青聽到這裡也是唏噓不已,林本才又道:“原本我以爲本傑身死咸陽後,大哥會看開這一節,他雖然癱了,但也因此揀了一條性命,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想不到啊,二十年過去了,他念念不忘的卻是一心想奪回正脈的身份。”

“正脈子弟不是一定要從血親中選取嗎?他怎麼……”胥青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脫口問到,但隨即便打住了,也大致猜到了幾分事情的來龍去脈。

林本才眼裡露出幾分嘉許,微笑道:“看來你也明白了,沒錯,正脈是要從血親裡挑選,原本這一任的正脈就是展啓,在我大哥眼裡,展啓他要赴咸陽的話必定沒有可能活下來,他又沒有後代,那這樣一來,展心是女子,按例沒有繼承正脈的權力,但是倘若林展恆和展心結成夫妻,那他們的後代只要有男孩,那就鐵定是下一任江南林家的正脈人選了,嘿嘿,老傢伙自己這輩子沒戲了,卻想捧個孫子出來完成他的夢想,還真是應了人老成精那句話了。”

胥青喃喃道:“難道近親結婚這種事情也沒有人來管嗎?萬一生個癡呆兒出來……”

“就算是癡呆,林家也可以衣食無憂養他個一輩子,只要繼續生,總不可能個個都是癡呆吧。至於管,哼,你以爲象我們這些人還會聽誰的?警察?**?只要我們不惹事,他們就高興得燒香拜佛了。或許咸陽本家能管,但他們又怎麼可能來插手這些瑣事。”

胥青聽到這席話心裡不由自主的有點着急:“那您呢?您就願意看到這種事情發生嗎?這樣對展心是不是太殘酷了一點?”

“我?”林本才滋的一聲又狠狠的吸了一口雪茄,閉上眼睛緩緩吐出煙霧,道:“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想管?你又怎麼知道我有能力管呢?”

一時間,二人都閉上了嘴巴,再也提不起繼續這個話題的興致了。

沉默了一陣子,林本才的雪茄也燃到了盡頭,他看了一眼胥青,見他神情低落,忍不住一邊將雪茄杵滅在菸缸裡,一邊又說道:“呵呵,想不到你還挺關心你這個妹妹啊?”那話裡頗有幾分調侃的味道。

胥青一驚,勉強笑了笑,沒有答話,或許是因爲那絲同病相憐的憐惜,胥青實在不想這個女孩子身上再發生什麼不幸的事情。

林本纔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對這個從天而降的“侄子”有些說不清的好感,見他如此在意,想了一想,便忍不住出言道:“其實可能也不用那麼悲觀,事情或許也沒有你想的那麼棘手。”

“哦,怎麼說?”胥青聞言不由精神一震。

“如果在一個月之前,大哥的這番盤算那就算是天衣無縫了,老實說,大哥他就算癱瘓了,他這些年來招兵買馬,很是籠絡了一些高手,手上的實力也不是我們幾個做弟弟的能比的,他要是硬來,沒有人能攔得住他的野心。但是現在情況卻有了些變數,這個變數就是你!”

胥青聽着聽着,腦子裡似乎有一些頭緒,但卻難以理清。林本才臉色也漸漸嚴肅起來,道:“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你是本傑的兒子,但是這不要緊,展心既然給你捏造了這個身份,你也願意接受這個危險的使命,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但這樣一來,展啓就不會有任何危險了,至少十年之內正脈人選還是他,只要他在十年之內娶妻成家,誕下子女,那下任正脈人選就無可爭議,怎麼輪也輪不到我大哥計劃內的那個孫兒了。所以,你現在明白了吧,正因爲你的出現,展心已經安全了許多,只要大哥的計劃落空,那也許他也不會那麼鐵了心要逼展心就範了。”

胥青聞言細細思量了一番,心裡也十分以爲然,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這時,林本才已經站了起來,拍拍胥青的肩膀,笑道:“你現在看起來倒真的有幾分象一個關心自己妹妹的兄長了。不過我覺得你與其爲別人操心以後的事情,倒不如考慮一下你自己,休息一下吧,今天等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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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展心對着鏡子理了理自己的頭髮,鏡子裡那個女孩臉上有着難以掩飾的疲憊,她昨天一晚上都沒有辦法入睡,她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沒有像這段時間這樣操心過,首先是爲了瞞住自己哥哥,她好不容易勸服了他閉門修練,與外世隔絕,以免被他知道了自己的計劃,然後又一手促成了這次江南林家的會議,跟些對口不對心的長輩周旋,但這些都比不上昨天那位殘廢的大伯給她的壓力。

儘管她昨天以十年之約在即不便分心爲由,暫時回絕,但她知道,倘若那位大伯真的逼起來,那麼她除非下定決心遠走高飛,從此不過問林家事務,否則絕對逃不出那個結局。

可真的要不顧一切的離開麼?林展心手裡的木梳停了下來,隨即便想到了她哥哥,那個唯一在這世上與她相依爲命的親人,自己又怎麼忍心看他一個人揹負那麼多的擔子。

“唉~~”一聲悠長的嘆息從女孩的口中幽幽吐出。

但是等到林展心下樓的時候,她已經很好的藏起了自己的情緒,除了兩分憔悴,她的眼睛平靜得一如往昔,胥青仔細看了半天也沒從她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二伯,今天就先從你開始吧,”林展心對林本才說道。

昨日衆人早已商議好傳輸紫罡的輪次,林本才自然毫無異議,隨即領着胥青展心二人到他的一間專用練功房裡。

林本才道:“展心,該怎麼做你說吧。”

林展心點了點頭,她與胥青已經試過傳輸了好幾次,有些竅門已經摸得很熟了,她便對林本才道:“二伯,其實我也是摸索着試過幾次,怎麼做纔是最佳的方案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按照我的經驗來看,只要從二哥他的小腹丹田處輸進紫罡,然後引導這股靈氣在他身體裡週轉一圈,讓他的身體熟悉這股靈氣,最後再回到丹田,就算是完成了,至於他的身體能吸收多少也說不準,之前我找了幾個不同的修煉者試過,似乎他的身體對不同人輸入的紫罡也會吸收不同,或多或少,其中原因我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

“哦?”林本才一聽,頓時也勾起了好奇心,胥青這樣的身體的確算是個異類,林本才雖然不是對紫罡的修練遠不如他對經商的興趣,但畢竟這紫罡也練了大半輩子,他的見聞比林展心不知多了多少,像胥青這樣的情況他只是隱隱記得有聽自己長輩無意間聊過,還是在百餘年前出過這麼一個人,也是能夠吸取他人的靈氣爲己用,不過據說後來那人竟然慢慢演變成專門盜取他人靈氣的惡魔,引起了江湖公憤,於是聯名通緝,不料這人靈力太高,屢屢逃脫,竟然沒人能奈何得了他,直到後來幾大世家公推了五位高手準備一起對付他,卻發現這人已經意外暴斃於荒郊,死因不明,這場風波纔不了了之,正因爲那五位高手中的一位就是林家的祖先,所以林本才纔會得知這一段秘辛。

“那我們開始吧,”林本才脫去外衫,只着一身短袖,看起來微微發福的身體讓胥青心裡暗暗打鼓,也不知這位看起來一副和氣的胖大伯到底行不行。

不料等到林本才的手掌抵到胥青小腹時,胥青看到他手上紫氣一起,頓感身體一震,一股從沒感受過的強大靈氣已經源源不斷的傳了過來。

胥青吃驚之餘,不敢大意,連忙收斂心神,按照林展心教給他的運氣法門接納着這股強大的力量,並引導它往四肢行進。

這些日子裡給胥青傳輸過靈氣的人都是林家子弟,修練的都是同樣的紫罡,不過胥青卻能清晰的感覺到每個人的修爲差別,修爲越高的人,其靈氣越爲淳厚,運轉速度就越快,尤其以今天林本才的紫罡爲最,林展心次之,不過林展心的紫罡比起林本纔來那差距已經相當明顯了。

此刻,原本已經被胥青身體適應並融合下來的那部分紫罡在胥青看來,就好比潺潺流動的溪流,而林本才輸導過來的紫罡卻如同黃河奔流一般,瞬間就帶着胥青自身的靈力一起快速無比的奔騰起來,而胥青掌握運氣疏導的方法時日尚淺,頓時感覺週轉有些不靈,額頭上面漸漸滲出了汗珠。

好在林本才和林展心就在一旁時刻小心的查探着他的情況,一見有些不對勁,二人反應甚快,林本才立刻停止了繼續傳輸靈氣,而林展心就在胥青身上一路敲打,幫助他體內那股靈氣運轉。

費了半天的勁,總算成功的將這股靈氣運行了一圈,最後散於胥青的經脈裡,成了他自己靈氣的一部分,胥青這才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彷彿剛剛跑完一萬米下來的樣子。

胥青接過林展心遞過來的毛巾,道了聲謝,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才深有感觸道:“想不到二伯您的紫罡修練得如此厲害。”

林本才呵呵一笑,道:“終歸是多練了幾十年的時間,可能比起展心這些晚輩稍微多那麼一點份量罷了,對了,剛纔傳輸過去的靈氣你吸收了多少?”

胥青苦笑道:“恐怕連一成都不到,這股靈氣太過霸道,我的身體同化不了它,只有眼睜睜的看它消散了。”

林展心和林本才聞言也有些失望,但也出言寬慰道:“你也不用太急,畢竟是白白得來的東西,比起自己修練的進境那已經是天壤之別了,慢慢來吧。”

胥青點頭應是,知道這事急也急不來,但他突然轉念想到:林本才號稱在他的一衆兄弟裡面資質較差,比起林展心父親本傑和林展恆父親本庸二人都差了好遠,而那林本傑卻還不是咸陽那位正主的對手,那自己與那個林本堂的差距由此可見一斑。按照自己高中時就學過的數學不等式法則來看,A大於B,B遠大於C,C遠大於D,那A在D面前爲正無窮,D忽略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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