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簿被殺,剩下的人均異常憤怒,發瘋一般,十幾個死士加上數十名高手一起圍住卓一飛,此時的卓一飛心中有一種殺戮的衝動,他想讓在場魔教的每一個人都血濺當場,不過他頭腦異常清醒,他知道自己經過剛纔一場大戰,受傷很重,加上之前的傷,形勢更加嚴峻。
而他眼前最具威脅的是那十幾個捨生忘死的死士,武功強悍,如果他們再重新結成同生共死大陣,他再也沒有餘力去破了,先前是運用強勁的內力在同一瞬間去震斷他們手中的鋼刀,由此破解,此刻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樑小環冷冷地道:
“你已經身受重傷,就算你刀再快,殺得一個兩個,今日這裡數十高手在此,定要留下你的命來,如果你肯乖乖就範,可留你個全屍。”
“哈哈哈,廢話少說,有本事就來吧,夕影刀已死,就憑你們幾個還不在我眼裡,怕是留不住我。”
對於死士來說,忠於主人是第一,如今主人已死,衆死士必然殉死,但如今顯然他們是要跟殺害主人的兇手同歸於盡。一言不發,殺氣騰騰。
一名小頭目喊了一聲:“上!殺了他!”
幾名死士當先衝來,招式狠毒,招招取人要害,全然沒有防守,只顧進攻。
卓一飛一道強烈的刀芒射出,對着來人奔襲過去,頓時刀芒所到之處血雨飄灑,一名死士被砍成兩段,橫飛出去。他面無表情,目含殺氣地注視着每一個人,這一刀震懾住了在場的普通幫衆,而死士依然勇往直前。
擊退幾人,立馬又有人前赴後繼,彷彿車輪一般攻勢不斷,卓一飛奮力又刀芒狂舞,如九天神龍一般在肆虐翱翔於天地之間,破空之聲咧咧作響,如驚雷陣陣,瞬間又有幾個死士化作血霧,來者不拒,來者恆殺之。
突然又一名被砍去手臂的死士一口咬住了他的左手死死不放,另一名死士跟上一刀砍下,卓一飛一個閃身,左肩卻仍結結實實捱了一刀,頓時血如泉涌,未等那死士拔出肩頭的刀,他飛起一腳,那人受到這狠狠地一腳,身體如沙包一般斜飛出去,重重撞在牆上,穿牆而過去了牆那邊,卓一飛又揮左掌劈下咬住手的那死士,頓時肝腦塗地,但仍咬住不放,好容易才甩脫。
卓一飛施展身法,一陣刀光舞動,所到之處血霧橫飛,不一會,院內已經滿是屍體,血流成河。等到死士均殉難後,餘下十餘名幫衆再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不敢動彈。
此時他全身青衫滿是血污,衣衫破裂,手舉單刀,身外繚繞着層層殺氣,在暗夜中,彷彿殺神一般站在中間,周圍有無數的血魔在參拜,殺意凌然。
他仰天一笑,大吼道:
“來殺我啊!我就站在這裡!誰來殺我!”
此時他早已體力盡竭了,身體裡最後的一絲力量也在剛纔揮發出去,若不是靠着堅毅的意志力,怕是連握刀的力道也沒有了。左肩傷勢被劇烈的運動扯動下,舊傷加新傷,已無力在支持。
正當夕影堂幫衆猶豫不決時,忽然黑暗中,一名黑衣人破空而來,口中大喝:
“狂徒!何人敢在此處撒野!留下命來!”
夕影堂幫衆見此人立馬跪下道:
“長老!參見紫衣長老!”
那人冷哼一聲,看也不不看衆人一眼:
“哼!幾十名高手居然奈何不了一個毛頭小子,真是一羣廢物!還不如就死謝罪!”
當下揮劍盪出一道劍氣,離他最近的兩名幫衆血濺當場,顯然他對裡面人的表現十分不滿意。
樑小環上前施禮道:
“紫衣長老,此人武功高強,我夫君跟白簿和姜聖均遭他毒手,夕影堂中數十名死士已經幫衆也均被他所害,希望長老主持公道,讓此人血債血償!我恨不能食其肉飲其血!”
紫衣長老緩聲道:
“你放心,我絕不會放過此人,可惜我還是來晚一步啊,造成現在的局面。今日我定將此人碎屍萬段!”
接着他又對卓一飛道:
“大膽狂徒,敢跑夕影堂來,我不管你是什麼來頭,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卓一飛笑道:
“如果我怕死就不會來了,看樣子你是什麼長老,你的那些手下太沒用了,也怪你管教無方,你若有本事,就留下我的命,多說無益。”
卓一飛心道,我已是強弩之末,現在看此人武功不在白簿之下,恐怕今日真的是要死在此人之手了,若不全力一拼怕是不行了,師傅說分身化影訣不到萬不得已不可用,今日性命不保,只能使出來保命了!
暮寒樓裡,武功最高的其實不是堂主,而是每個堂口的長老,這些長老直接聽命於樓主,因此長老的地位比一般堂主要高,通常情況長老不參與幫內事務,行動自由,一般也不在堂口,因此夕影堂原本有三名長老,均不在裡面,他們早已在江湖聽聞有人要來尋仇,只道是尋常不知好歹的人,料想堂內幫衆可以應付,並不放在心上。哪裡知道遇到了卓一飛這樣的狠角色,等待樑小環派人通知,已爲時已晚,紫衣長老離得最近,快馬趕來時,白簿他們早已身首異處,而另兩位灰衣長老,青衣長老均在河北處理一些對付御風府的事務,根本無法趕回來。
紫衣長老,長劍一抖,頓時劍芒如閃電一般激射向卓一飛,氣勢恢宏,勢如破竹,捲起陣陣氣浪。
卓一飛,氣勢一凝,身形一幻,一股強大的力量以他爲中心傳播開來,髮絲無風自動,衣衫被那勁氣所吹舞,驟然出現三個卓一飛。
紫衣長老劍芒所到之處那身形便憑空消失,又轉瞬出現在離劍芒三寸之處,劍芒又追射過去,那身形便又變幻過去三寸,始終保持。
頓時,紫衣長老驚呼道:
“你怎麼會江湖失傳已久的分身化影訣!你到底是何人?”
卓一飛那三個身形同時開口,同時發出聲音,三個聲音同時傳到:
“失傳是相對於某些人,對於一些真正高手,是不存在什麼失傳不是傳的,沒想到魔教還真有高手在,能看到分身化影訣算你福分!”
分身化影訣共九重,練到第九重可化作九個身形,且九個身形皆是實體,可以攻擊。第七第八兩重也可幻化出九個身形,但並非實體,僅僅是幻影,此時卓一飛的功力僅僅是第三重,故而,幻化出三個真的實體,若是第一二重,只是兩個迷惑敵人的重影而已,不能給敵人帶來傷害。
紫衣長老揮舞的劍芒中又射出兩道熾烈的紫色劍氣,猶如兩條紫龍,剖開地面直衝卓一飛而去,所到之處留下巨大的裂痕。這種若沒有極其深厚的內力不能做到。
伴隨着劍氣破空追去,氣浪無邊翻滾,向四周浩蕩而去,院內石板皆被那強烈的勁氣所破裂,幾名幫衆因承受不住那強烈的衝擊,而翻到在地。
卓一飛心道:好強的內力,若是一直這樣下去,難免不被其所傷,若在平時定要好好鬥一番,可惜今日力竭,又身受重傷,怕是很難是他的對手,只能見機行事。
他的身形陡然一幻,三個身形化作一個,腳下用力
,踏在那勢力磅礴的劍氣之上,腳下光芒閃動,如乘風踏浪之勢力,逆着劍氣的來勢迎面向紫衣長老奔去。
接着又在空中噴出一口熱血在單刀之上。
紫衣長老這時渾身紫氣繚繞,內力提升到極限,璀璨的劍芒頓時又如九天玄雷一般破空而出,其勢如蛟龍翻江,怒濤拍岸,洶涌的力量迸發而出,直取卓一飛的周身百骸。
突然,紫衣長老眼前一片朦朧,竟然失去了他的蹤影,不由心頭一凜,周圍空氣顫動起來,“吟”刀的吟聲響徹夜空,在空氣中微微震顫着,攝心奪魄一般的聲音,卻無法找到卓一飛的身影。
此時一道刀光悠然掠起,穿風破雨,其勢如風雷陣陣,天地失色,一陣驚雷過後,刀光驟然而逝,卓一飛的身形赫然出現在那劍芒前三寸。
噗!一道血浪從紫衣長老的傷口噴發而出,化作漫天血雨。
“這便是傳說中的分身化影訣!老夫活了一輩子,今日喪命此招,也算不枉此身!但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活着離開了,剛纔那一劍的劍氣已然震傷你!”
說完,一道紫色身影轟然倒在茫茫夜色。
“哧”卓一飛使完這驚天一擊之後,再也無力站穩,將手中單刀插入地下,穩住身形,此時的他,渾身浴血,如一尊魔神一般鼎立與天地之間,巋然不動之氣勢!
堂上還有幾名幫衆,被剛纔那勁氣震得東倒西歪,此刻強自穩住身形,握着手中兵刃,戰戰兢兢地在遠處望着,不敢上前,此時在他們眼中,此人便是無敵的,心中對他充滿了恐懼,哪裡敢上前半步。
樑小環雙眼怒視,她沒有料到此人實力如此強悍,盡然連紫衣長老也被他所殺,心中萬分震驚,隨即又冷靜下來,她心想,今日原先的大戰,他便已深受重傷,此刻再與紫衣長老一場惡戰,加重了傷勢,如今只要有人上前,料想定能取他性命,想到這裡,她向衆人喊道:
“他必定已身受重創,早已沒有還手之力了,只須上去一人,便可將他分屍,誰若能取他人頭,我賞他黃金千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其中兩名幫衆互望一眼,提刀砍向卓一飛。
此時,冷冷的夜風吹起,皓月如洗,一陣悠然的琴聲飄來。琴聲舒緩,其聲如涓涓細流,在空氣中盪開層層波瀾,攝入人心扉,逐漸那股勢力漸漸增強,突然那兩名原本砍向卓一飛的幫衆口中狂噴出一口鮮血,倒斃!
空中傳來一聲鶴鳴,琴聲依舊。鶴上赫然坐着一名粉衣少女,素手玉琴,臉龐泛着粉嫩,柔膩的光澤,如九天仙子一般清麗脫俗,正是韓施施。
一匹長絲絹自空中垂下,在空中一抖,纏在了卓一飛腰間,隨後那人輕輕一提,便將他拉到巨鶴之上。
卓一飛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左手摟住了她的纖腰靠近那雙峰處,頭一歪靠在她的肩膀沉沉睡去,剛纔的大戰已然超出了他的極限。
韓施施被他這一動作,臉頰一紅,那粉嫩的臉更顯嬌豔。
她瞟了下面衆人一眼,輕吟一笑,駕鶴而去,夜空中留下一陣憂鬱的琴聲:
故人惜此去,留琴明月前。
今來我訪舊,淚灑白雲天。
詎欲匣孤響,送君歸夜泉。
撫琴猶可絕,況此故無弦。
餘下衆人哪裡敢追擊,保下性命已是萬幸了,只有樑小環口中喃喃道:
“九霄仙子!琴聲所到之處,十步一殺!想不到隱仙居避世多年,今日會出手救這小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