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亞王國首都呂特斯。
如今……由於受到因南部諸侯離反而變得無處安身的現王派貴族和難民們大肆溢返這裡呈現出猶如往日亞魯比昂般的混亂景象。
突然被羅馬尼亞宗教廳宣爲‘聖敵’加里亞國民心中之混亂可謂未比尋常連日以來虔誠的普里米爾教徒羣聚在呂特斯的寺院裡祈求着神的救贖。
與加里亞王約瑟夫關係日漸疏遠的寺院神官和教士們(加里亞王沒有絲毫信仰心可言)在加里亞與羅馬尼亞之間慎重的確保着自己的言行不偏向任何一方對這場戰鬥採取了徹底的中立立場。
羅馬尼亞進攻開始後的一週間將繁華詮釋到極致的華之都呂特斯已經淪落爲瀰漫着迎來世界終結般陰慘氣息的街道。
精銳部隊東薔薇騎士團的叛亂以及潰滅……這種消息帶來恐怖感以及對外國軍的厭惡勉強讓大多數王軍站在了國王一邊……但其士氣之的卻是前所未有。
所有人都預見着加里亞的敗北並對即將作爲佔領軍出現的羅馬尼亞的統治由衷地感到了畏懼。
作爲自己並非‘異端’的證明富裕的商家將積攢的金銀財寶的目錄運至寺院將這種‘寄存’作爲自己信仰的表現。
既是常識家亦是善人的王黨派宮廷貴族們爲了替即將迎來破滅的國家尋求一線生機漸漸的表現活躍了起來。
但是每當這些人在呂特斯郊外貝爾薩爾提宮殿一角……看到曾經擁有着美麗藍壁的格朗杜洛華宮崩塌的廢墟時他們就無法抑制住那種自己所作都是徒勞的實感。
崩塌的格朗杜洛華宮原來的主人現在已經移駕到了建在宮殿用地以東的迎賓館中。加里亞成爲‘聖敵’之後到訪此地的各國大使官都像是逃離火場的老鼠一樣匆忙的回國去了。如今自然也不會再有任何他國的客人到訪於是這裡便閒置了下來。
坐在晚宴廳中替代長桌而安置的牀上約瑟夫正靜靜的凝視着一個擺放在地板上的古舊的匣子。與外界混亂無緣的笑臉浮現在藍色的美髯之間。
那個匣子中勾起了令人懷念的回憶。
兒時的回憶……廣闊的宮殿之中五歲的夏露爾和八歲的約瑟夫正玩着捉迷藏的遊戲。
約瑟夫藏在了費盡心機找來的這個秘密場所之中。這是在下民之中廣爲流行的匣子。乍一看雖然並不像是大到能裝下一個人的程度但裡面的空間卻通過魔法擴大了三倍左右。是十分特殊的魔法道具。
確信如果藏在這裡一定不會被人發現所以對弟弟誇下了海口結果……‘啪’的一聲蓋子被掀開夏露爾探進頭來。
「找到你了喲哥哥」
「竟然能找到這來真有你的」
「嘿嘿我用了‘魔法探測’。然後這裡就發光了。這個原來是魔法道具啊」
「你現在就已會‘魔法探測’了嗎?真是難以置信」
夏露爾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臉。
輕輕的約瑟夫嘟囔了起來。
「就算只有一次也好啊真想看到你悔恨的樣子。如果能那樣也就不會發生現在這種荒唐的騷亂了。看啊你所喜愛的格朗杜洛華宮已經消失了。你所熱愛的呂特斯簡直就像是在處在地獄的鍋釜中一般。雖說這些都是我的傑作。我的情感不會動搖。雖然半個國家的背叛多少有點可惜但對此我並沒有什麼感慨。實際上除了‘怎樣都好’之外我沒有任何感想」
接着約瑟夫嗯……的撓了撓頭。
「總之先把那羣傢伙變成灰燼吧。把半個國家作爲遣使送到你那邊去好了。乖乖的在那邊等着吧夏露爾」
約瑟夫嘆了一口氣。
「唉感覺自己變得很麻煩了呢。原本以爲只要將街道將國家一個一個的毀滅掉早晚會產生想哭的感覺……仔細一想這是件相當費力的事情還是讓它們全部會爲灰燼吧。當然也包括這個加里亞在內。所以說你就在那個世界好好構建自己的王國吧夏露爾」
說到這裡時大門突然被粗暴的推開了。
大步邁進來的是自己的女兒公主伊莎貝拉。披散着王族象徵的藍色長髮一步步向着自己的父王走去。平日裡浮現着不善笑容的臉如今顯得無比蒼白。
「到底發生了什麼?聽到與羅馬尼亞開展的消息馬上就從去亞魯比昂旅行的途中趕了回來結果市內變得一團糟!更有傳言說半個國家已經叛變的消息」
約瑟夫不耐煩地說。
「……您說‘那又怎樣’?就是因爲與精靈聯手事情纔會變成這個樣子。現在我們已經成爲了哈爾吉尼亞公敵不是嗎?」
「和誰聯手是我的自由。或者說那些長耳比起我們普里米爾教徒有着更加縝密的思維。算了那些都不重要」
不經意間伊莎貝拉從自己父王的態度中感到了恐怖。
至今爲止有什麼不對勁奇怪雖然這麼想過……今日終於有種看清了那‘奇怪’真面目的感覺。
伊莎貝拉從記事時起就很少與父王說過話幼年失去母親之後兩人的關係就愈加疏遠。
在感到有什麼不尋常之前伊莎貝拉就長大了。
王族這種東西比起親子作爲國王和公主的關係更加受到重視。
被大量下人女官侍從以及玩伴包圍着長大的伊莎貝拉在來得及感到孤獨之前就已經成爲了大人。
雖然偶爾也會有渴望親情的時候但那是就會用‘父王公事繁忙’作爲理由來安慰自己。
結果除了舉行公開事典兩人幾乎沒有見面的時間。
他的言行‘無能王’的綽號殺害了自己的叔父夏露爾公這種傳言……這些對伊莎貝拉漸漸變得無關緊要。無論想要得到什麼約瑟夫都一定會滿足她的要求。
但是……不同於虛幻縹緲難以觸及的平時的姿態和約瑟夫的直面接觸讓伊莎貝拉身體顫抖起來。
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完全未知的怪物。
雖然有着人形卻不是人類。那是戴着父王面具的其他的什麼生物。這樣的恐怖將身體層層包裹起來。
即使這樣伊莎貝拉仍然鼓起勇氣喊了出來。
「父父王的話我實在是無法理解!王國不是即將滅亡了嗎!我到底會怎麼樣啊!」
「纔不知道呢。要是不喜歡就離開這個國家好了」
劇烈的抖動讓伊莎貝拉的身體咔嚓作響。
「……到底父王您到底在想些什麼?」
「給我消失。看着你就有種看着自己的感覺令人生厭」
難以承受那沒有陰陽頓挫的聲音帶來的刺骨恐怖伊莎貝拉奔跑着離開了父王的寢室。
緊接着出現的是一頭黑髮的謝菲爾德。
「從貝達夏爾卿那裡有傳言送來。說是‘那個’似乎已經完成了的樣子」
約瑟夫微微一笑後站了起來。
約瑟夫和密斯尼特倫並排着朝貝爾薩爾提宮殿深處的禮拜堂走去。
向着不帶任何隨從的主僕二人屯住貝爾薩爾提的騎士們立正之後深深的行了一禮。
他們雙手的顫抖並不是因爲自己的主君可以憑藉魔法將叛亂者連同格朗杜洛華宮一同葬送的緣故。
那是由於……以近期軍港聖·馬朗進入反亂形勢爲由在宮殿中堂堂正正進行的那個‘研究’以及相關人物。
從研究在聖·馬朗‘實驗農場’進行時流言就已經在騎士團和王軍間散播開來。
‘約瑟夫有精靈相助’
在羅馬尼亞以此爲理由發動聖戰之時‘不過是藉口罷了’貝爾薩爾提的貴族和兵將都將此一笑代過。少部分知道真相的人除外……
但是那既非流言亦非藉口這裡的騎士們認識到了這一點。
用和平時一成不變的步調走過的約瑟夫和身着得體黑色長袍的女官……他們的目的地既是貝爾薩爾提的禮拜堂同時也是精靈詭異試驗的場所。
自稱貝達夏爾的奇異男子現在已經不去刻意隱藏那對長耳了。不遠處的城下這樣的對話正悄悄的進行着。
「羅馬尼亞視我們爲‘聖敵’的事也實屬無奈之舉啊。沒想到祖國竟然與異教徒結盟……簡直就像是在做惡夢的感覺」
嘆了口氣後目送約瑟夫離去的騎士這麼說道。其相貌正是屬於當晚在巡邏中目睹了卡斯特莫爾的青年騎士之物。和他站在一起的老騎士也就是隨後察覺到那夜事態的那一位。
「或許那一晚我應該追隨卡斯特莫爾殿下而去也說不定」
「爲什麼會這麼想呢?」
老騎士用慈祥的聲音詢問自己生。
「那麼做的話至少就不會背叛神和始祖了。比起始祖我們君主對禮拜堂的精靈要感興趣的多」
「那麼現在也爲時不晚像南部諸侯一樣投到聖戰的旗下不就好了」
「如果您能同意的話……」
青年騎士向老騎士看去。言語間飽含着依賴父親的孩子般的情感。夾雜着嘆息老騎士說道。
「沒有土地和爵位僅靠年供爲生的我們離開了王國又能怎麼辦呢」
那是加里亞王軍所屬的大部分貴族的心裡話。對短時間內境遇發生驟變的國家說不抱有怨言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們都寄生在王國之中。就算叛變羅馬尼亞也不一定能夠保證他們今後的身份。下端貴族的自己會直接被異端審問抹殺掉也說不定。
同樣是貴族持有領地的貨真價實的貴族和像他們這樣的軍人、官職貴族之類所在的立場是完全不同的。
回憶起過去騎士授勳那一天的事情老貴族眯起眼睛說。
「聽好。宣誓忠誠不過就是這麼一回事。最終還是沒有安身之地。從沉船上逃生這種事根本就不可能。我們某種意義上早就是王國的一部分了」
青年騎士無力的回答。
「像以前一樣專心的守衛這裡就好了。我們充其量不過是附在小船底部的海藻一般渺小的存在罷了但……海藻不會枯萎。無論小船易主也好沉沒也好海藻都會一直附在上面」
老騎士轉而眺望起遠處。
「弗朗達魯君只要默默的認真工作就好。我就是這樣從戰場上生還的啊」
一邊走着密斯尼特倫將一週來收集到的情報向約瑟夫彙報。
「關於沒有發現屍體的卡斯特莫爾……似乎是還活着的樣子。現在混進了在里納河畔佈陣的王軍之中」
「可能會與夏洛特取得聯繫我認爲應該及早採取措施……」
約瑟夫搖了搖頭。
「這是爲什麼?」
「正因爲身處希望之中絕望纔會來得更加深刻。就讓那羣傢伙抱着‘或許能打倒我也說不定’的希望迴歸塵土吧。那樣深刻的絕望還從未品嚐過呢真是羣值得羨慕的傢伙」
那是從心底裡發出的聲音。
隨後密斯尼特倫後退半步深深的低下了頭。
「……萬分抱歉。剛剛失去了十體‘約路蒙鋼特’後……又沒能控制住聖·馬朗的叛亂的事態」
聽起來十分歉疚的聲音。
「關於那件事我已經聽過不要再提了。」
「……但是請您務必懲罰我」
「誠實的講就算說懲罰我也想不出什麼來。我下了命令。你失敗了。然後半個國家叛變了。不就是這點事情嗎。這又怎麼了」
「不會感到憤怒嗎?」
「憤怒?說我嗎?如果我擁有可以稱之爲憤怒的感情或許就不會考慮讓世界化爲灰燼之類的事了」
帶着自嘲的笑容約瑟夫這麼說。
「那麼……希望您能私下裡聽我說一句。實際上我的內心萬分焦急」
密斯尼特倫說完臉上泛起紅暈。敘述自己焦急的理由就意味着……公開內心深藏的想法。那種感覺令人難以忍受。
「焦急?你嗎真是罕見的事情」
「是的……那個因爲見到了……聞所未聞的搭載着強力火炮的鐵質戰車。現在心中十分混亂。像之前報告的一樣貫通性優良的大炮一個接一個的破壞了我們的約路蒙鋼特。將出現在亞魯比昂的奇妙飛行兵器考慮在內對方大量所有着可與精靈技術所匹敵的武器這點是毫無疑問的」
「那不是屬於你的出身地‘東方’的東西嗎?」
密斯尼特倫搖了搖頭。
「我們東方之民雖然確實爲了與精靈對抗磨練了技術但那不過是對精靈技術的模仿罷了」
「我可聽說那是相當強大的東西」
「多少……是那樣也說不定。但是我不過是一個神官的女兒而已」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毫無興趣般約瑟夫把視線轉回了前方。
「陛下您不愛伊莎貝拉小姐嗎?」
回想起先前約瑟夫的態度謝菲爾德向主人詢問道。
「伊莎貝拉?怎麼會。天下沒有不愛女兒的父親這句話在我看來不過是美談的一種罷了。我並不覺得那種關係有什麼特殊之處。畢竟天底下不愛孩子的父母可是多到數也數不盡的地步啊」
「假如我真的愛她……」
約瑟夫平淡地說
「嗯一定最先對她出手吧。不過我並不認爲她是有那種價值的人類。每次見面都能從她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所以不快總是會最先涌上來」
「無論做什麼都好只要不阻礙自己。是這樣嗎?」
「應該就是這樣」
謝菲爾德十分悲傷的看向了地面走在一旁的約瑟夫則連去在意的意思都沒有。
適季的花卉盛開在道路兩旁穿過數條石板鋪設的步道後尖塔之上閃爍着聖物光輝的禮拜堂便出現在眼前。禮拜堂前沒有一個護衛的騎士。因爲當中進行着實驗的人不需要任何護衛。這片土地上的力量……他們這些被稱爲精靈從太古時期開始就與土地力量締結了契約的先住魔法的使用者幾乎是可以稱之爲最強的存在
約瑟夫和密斯尼特倫剛剛走進禮拜堂一股刺骨的寒風就迎面襲來。明明是初夏而這奇妙的寒風也不像是建築構造的產物。
約瑟夫輕輕的打了一個寒顫。
「已經注意到了嗎?」
密斯尼特倫問道。
「嗯雖然不及你敏銳。原來如此看來我真的是‘虛無的擔當者’感受到仇敵真正的力量後身體竟然會抖的如此強烈」
走進禮拜堂深處後密斯尼特倫將說教壇後的緞簾掀了開來。在那後面有一個通往地下的階梯。
雖然過去那裡只是禮拜堂的倉庫但現在不同。從地下飄出的煙霧來看下面似乎是正在生火的樣子。
每下一層階梯煙霧就會濃密一分。
下到一半之後可以看到深處燃燒着的烈火。啪嚓啪嚓傳來的火星爆裂的聲音也漸漸變得響亮起來。
那是由木材堆積而成的巨大木堆。
邊長三玫魯左右的巨大四方形木堆。
總共有四個。
分別放置在倉庫四面牆下不斷的向外噴吐着弄煙。從牆上鑿出的通風口裡大量的空氣不停的涌進來發出號角般的聲響。
更令人震驚的是明明是這麼大的生火量地下室裡卻完全沒有炎熱的感覺。何止如此那是彷彿置身冬日般的寒冷。
「雖然大體已經聽說過了不過還真是驚人的光景啊」
「就是靠吸收周圍的熱量凝縮而成的。那個叫做火石的東西……」
瀰漫四周的酷寒就是因爲這個緣故。密斯尼特倫臉上浮現出微笑。
房間的正中央搭建着一個小型祭壇。祭壇前有着修長透明般美麗金髮的精靈高舉雙手全神貫注的詠唱着。
那是貝達夏爾的身影。
「火焰啊。與吾締結契約之火焰啊。遵從吾的指示改變汝之歸宿吧」
詠唱着被稱作‘先住’語言魔法的貝達夏爾雙手間漂浮着一塊拳頭大小的紅色石頭。
紅色或者說那是在透明的水晶球中燃燒着火焰一般的奇光異彩。
發現約瑟夫走近後貝達夏爾擡起了頭。
「聽說是已經完成了纔對」
「我只是在那邊的女人問‘差不多到可以使用的程度了嗎?’的時候點頭了而已。‘火石’的精製並沒有完成的概念。這是將火之力濃縮的結晶。無論是大是小結晶就是結晶。完成與否需要你們自己判斷」
約瑟夫聽完大笑了起來。
「貴族和精靈果然是無法通融啊!那種事情適當的作出判斷不就好了」
「我等厭惡曖昧」
貝達夏爾眯起眼睛瞪着約瑟夫。天然的‘火石’是在地下靠自然之力精製而成的。那是人類不可能到達的深度而對精靈來說將之挖出也是得不償失。
抑制火之力的結界力量之強並非人類所能操控所以在哈爾吉尼亞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但是站在約瑟夫身旁的……被稱爲密斯的神秘女人恰好是那少數之一併以此向約瑟夫進言。
「那麼到底打算要拿它做什麼呢?」
「風石是風之力的結晶……火石是火之力的結晶沒錯吧」
即使在精靈之中也只有少數高位的使用者才擁有用先住力量作出力量結晶的能力。貝達夏爾就是那少數的使用者之一。
「簡單來說就是這樣。我也不認爲你們貴族能夠理解正確的感念」
「概念什麼的怎樣都好。結果就是一切。那麼這顆小小的火石到底能夠讓多大一片土地化爲灰燼呢」
貝達夏爾眉頭緊鎖。他從中已經隱約聽出了約瑟夫的意圖。對精靈來說火石只是恆久取熱的道具而已。冬天用來爲整條街道取暖夜間作爲街道的照明使用……用來破壞那種事想都沒有想過。
「依我看……如果將儲蓄的力量瞬間同時解放……用你們的單位來說十里格不這種大小的話二十里格以內應該無一倖免。但是你準備怎麼解放它?面對這個能夠封印住如此龐大力量的結界根本沒有打破的方法」
「用你的‘虛無’應該可以做到吧密斯?」
密斯尼特倫連上浮現出微笑。
聽到這些大驚失色的貝達夏爾。
「竟然說是虛無?你?怎麼可能……就是你?」
「什麼啊還不知道嗎?」
「怎麼會不真的嗎?你就是惡魔之力的擔當者?怎麼會這樣……」
貝達夏爾難以置信的搖着頭。
「不然你以爲加里亞的擔當者是誰呢?」
「至少沒想到會是你。這實在是天大的巧合」
「爲什麼這麼說?我可沒有對你刻意隱瞞什麼」
「我實在是無法理解你的想法人類都是這種生物嗎?虧你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我面前。對你們來說這是最終的王牌不是嗎?用你們的話來說你的所做不就是‘對敵人亮出底牌’嗎?」
初次感受到生理性的厭惡感貝達夏爾對自己的仇敵約瑟夫投去了嫉恨的目光。
「這樣嗎。那麼知道之後有什麼打算?要殺了我嗎?可以將‘虛無的復活’這個對你們來說像是噩夢般的東西在這裡葬送掉哦。還是說你要繼續堅持之前說過的‘不喜歡爭鬥’的話呢」
像是從心底裡感到快樂般約瑟夫這麼說。貝達夏爾臉上浮現出了悔恨的表情。
「……那隻會導致新的惡魔復甦而已」
「哦有意思。難道說我死後會有其他替代品出現嗎?」
「……現在就是這樣的時代至少如果是你的話還可以制服」
「這就對了。像羅馬尼亞的笨蛋們那樣認真的擔當着再多一個對你們來說可就是更加恐怖的噩夢了。所以你們必須全力保護我必須全力順從我才行啊」
約瑟夫以虛僞的態度拍了拍貝達夏爾的肩膀。
「或許我是最能理解精靈的人也說不定呢」
「這絕對不能稱爲‘理解’」
用強忍着憤怒的聲音貝達夏爾說道。
「見解不同呢。那麼就讓我來解答你剛纔的疑問好了。不過聰慧如你我會怎麼使用這個火石你早已心知肚明瞭吧」
貝達夏爾瞬間理解了一切。
「……是認真的嗎?你這傢伙。連一根雜草一隻昆蟲也不會剩下的。這並非比喻完全是字面的意思。你可以對自己的同胞作出那種事情嗎」
「我的話當然可以」
「到底我們那邊纔是惡魔呢?做出如此可怕結晶的到底是身處何處的哪個人呢?無論怎樣責備我都不會改變主意這點你應該很清楚纔對。站到冷靜的天平上來吧。反正無論我殺死多少人你都不會在意吧親愛的精靈」
貝達夏爾眼中現出現了明顯的怒色。對不常表現感情的精靈來說這實屬罕見。
「我果然不該來到這裡」
「也對這樣就不會注意到潛伏在自己心中的惡魔了不過弓箭子彈之類本身是沒有罪過的善惡會由使用者的意志會決定。像這樣簡單的看待事物就好」
約瑟夫離開了貝達夏爾。
「同樣的東西再給我弄上兩三個放心吧你不會成爲它們的使用者使用的人只會是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