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落聽見他說司徒景傻了,面色就一沉,對這拓跋勇更加厭惡得緊。什麼焰羽公子和木先生行蹤不定,找不到人,即便找得到,你們敢去詢問嗎!安排救人更是天下的笑話,明明壓根不把幾條人命放在眼裡,這都隔了五六天了,裡面的人早死得不能再死了。
拓跋誠一直在觀察眼前這個女子,容貌雖然是管中窺豹,可見一斑,氣質絕頂風華,自從焰羽公子強勢宣佔歸屬權後,他也暗查過此女,可是除了其養母鄭氏出自容府,其他的信息居然半點查探不到,若不是她隱藏太好,應該是有人故意截斷了關於她的信息。
總之,此女不凡,能讓那兩位助其救人,便不是尋常女子能做到的。剛纔離落眼裡不加掩飾的厭惡也被他收於眼底,可惜那個狂妄自大的皇兄卻沒看出來。
“我不知道你們爲何確定那山洞裡藏有寶藏,明明只是一個將軍墓而已。”離落含有一絲戲謔的掃了兩位一眼,果然見他們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若說寶藏是那些陪葬品,可惜千年過去了,再好的刀劍鎧甲也變成了破銅爛鐵。”
“怎麼會!”拓跋勇搖着頭,突然狠歷的看向離落,“你莫要耍花樣!難道你貪圖寶藏妄想獨吞!”
哈哈哈!離落忍不住想笑,毫不示弱的看向拓跋勇,沉聲道:“拓跋太子!是你要我說的,可說了你又不信。到底是不是一個墓,你們再派人下去查看便是,何必爲難我一個弱女子,更別想栽贓一個獨吞寶藏的罪名給我,我還沒那麼大的胃口,也沒那麼大的本事在五國的眼皮底下做這種事!”
說罷便將他們遇到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除了隱瞞冥族這一部分,包括司徒景中毒逃到井下的事情也一無二十的說了一遍。那二人陰晴不定的聽着,面色也越來越不好看,離落知道他們不會全信,那也沒關係,反正他們會再派人下去查看。
離落嘴角勾起一抹嘲諷,蘇焱起臨走時告訴她,他讓葉七在墓裡動了些手腳,如果有不開眼的人爲難她,就讓他們無論派多少人去,都是熱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從李府出來,紅菱快速上前,很是擔憂的說道:“姑娘!那孟丹國的人沒有爲難你吧!”
離落笑道:“你家姑娘是什麼人,不爲難別人就算了,怎麼會被人爲難,你就對我那麼沒信心,不過問個話而已,瞧把你嚇的。”
紅菱哭笑不得,壓低了聲音說道:“可是,那是一國太子啊,聽說性格極爲暴虐!”姑娘這些年是越發神通廣大,也越來越神秘了,連她們這些身前伺候的人都看不懂她。
“李大哥!”離落對一直在門口等她消息的李摯說道,“我有些事想要你轉告給太子殿下。”接着將剛纔她與拓跋勇他們說的話再重複了一遍,反正慕辰逸遲早也要找她,不如主動說出來,他逼迫司徒景的仇,離落可是一直記着呢。
慕辰逸最近心情十分陰鬱,表面上他是來坐鎮百花盛會,實際是接了金鑾皇上的密旨,一定要將這筆財富弄到手。
金鑾國看似是五國之首,霸佔最肥沃富饒的中原地帶,可是近年來卻天災不斷,前年的洪災死了不少沿江百姓,去年的南方雪災更是凍死餓死不少人,連接幾年爲了安撫民意,減免賦稅,使得國庫空虛,戶部叫苦不迭,若是今年再來一場大雪,恐怕明年他們連軍餉都拿不出來,那時候就糟了。
可是這次尋寶,先是孟丹不甘藏寶圖被奪,將其他三國拉下水,接着派出的人沒了消息,是死是活不清楚,慕辰逸曾經又安排了一組身手了得的人進去,結果這些人連路都找不到,回覆說在一條狹窄的夾道里來來回回找了遍,愣是沒找到什麼機關暗門,氣得他一怒之下將這些人全部賜死,既然是廢物,就沒必要留着了。
他不是沒想過去找離落,可是就在司徒景回來的第二天,他剛醒來就被牀頭的一片樹葉嚇得一個激靈,瘮人的寒氣順着脊樑骨蔓延。只是一片普通的樹葉,但是就是這樣輕飄飄的一片樹葉,卻深深的插入他紅木牀頭,如果對方想要他的命,簡直太輕而易舉了,周圍的暗衛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讓焰羽公子就這麼輕鬆的在自己牀頭留下一句威脅:不要爲難我的落落,否則……
字是寫在葉子上的,否則後面沒有寫出是什麼,但威脅的意味十分明顯,會用“我的落落”稱呼離落,又有如此深厚功力的,除了焰羽公子還有誰!
慕辰逸氣得吐血,再次殺了一批人,那晚的暗衛、普通的護衛以及侍女全部賜死,一時間下人無不戰戰兢兢,生怕觸了太子黴頭,大氣都不敢出。
聽了李摯轉述的話,慕辰逸皺了眉頭,面色愈加陰沉,如果真是個墓,那可是鬧了一出天大的笑話,父王那邊估計會遷怒自己,會不會整件事情就是孟丹國搞的鬼?畢竟藏寶圖就是他們傳出來的。不對,按照離落所說,那個墓建設的非常精妙,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應該真的是千年前張道之所爲,到底有沒有寶藏呢?還得派人下去查看。
離落這幾天倒是過得非常清閒,不時的去新宅子看看修建的情況,閒暇的時候就陪着鄭氏挑選家用裝飾物等,還興起的給第一樓又增添了一道新菜——脆皮炸雞!
一時間讓第一樓幾乎日日門庭若市,王管事樂得眉開眼笑,哦,他現在已經不是管事了,早在幾年前他就升爲掌事,整個南部的第一樓都由他負責。
青水城最大的布坊裡。
“孃親!你看這塊布料如何,紫色穩重大方,這金線勾的暗紋也別緻。”離落扯着一塊上好的錦緞,笑吟吟的對着鄭氏說道。
“嗯,這繡的竟然是墨竹,倒是雅緻。”鄭氏也覺得不錯,“但是,這塊料子也太奢侈了些。”
“呦!這不是大嫂嗎!”一個身穿華衣的女子緩步走了進來,陪同的是一襲粉衣的美貌女子,“咦!這塊料子不錯啊!”說着就搶過離落手裡的錦緞,愛不釋手的撫摸着。來人正是朱文衫和容明萱,離落不動聲色的扶着鄭氏後退一步,平靜的看着二人,哪怕到了如今這境遇,這朱文衫還是和以前一樣讓人討厭。
朱文衫得意的看着後退的鄭氏母女,她雖然落魄了幾年,可她馬上就要苦盡甘來了,這次百花盛會,萱兒竟然得到了嘉湎國的世子韓承炫青睞。這些日子韓承炫幾乎日日來找萱兒,不是去郊外騎馬,就是賞花喝茶,照這樣下去,萱兒馬上就要做世子妃了。哼!她看誰還敢看不起她。
離落知道她爲何得意,嘉湎國的世子看中了容府原來的大姑娘容明萱,市井早就傳遍了。可是韓承炫是什麼人,一個眼高於頂自視甚高之輩,會放下身段對一個小地方的女子大獻殷勤?
要說沒有陰謀,離落第一個不信!
可憐的朱文衫還沾沾自喜,坐着一日成爲世子岳母的美夢。倒是容明萱,她不是一直愛慕李摯的嗎?難道移情別戀喜歡韓承炫了?
“孃親,我約了金手指的師傅打造櫥櫃,眼看着時間差不多了,不如我們改日再來挑選布料吧。”離落拉着鄭氏就要走,她可沒功夫看朱文衫顯擺,跳樑小醜而已。
掌櫃的一看她們要走,急了,想要上前攔住,不過有人比他更快。朱文衫剛纔聽離落提到金手指,那可是金鑾國最頂尖的手藝人,他們打造的傢俱櫥櫃都是最精美奢華的。
她不信鄭氏請得起,明明剛纔連一塊料子都嫌貴,肯定是離落故意在自己面前這樣說,哼!她們就是見不得自己好,她偏不遂她們的意。於是她擋在了鄭氏的面前,丹鳳眼微微挑着,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大嫂,聽說你的新宅子就要建好了,不如這塊布料就由我買下送與你,權當是喬遷之禮吧。”
鄭氏這些年受離落的影響,早已不是那個軟弱的她了,聽到朱文衫綿裡帶刺的話,淡淡的說:“好是好,就怕讓你破費了。”
“哈哈哈哈!”朱文衫笑得誇張,做作的一擺手,“大嫂說笑呢,區區一塊布料,我一頓飯的錢而已。”
“是嗎,那弟媳還真是好胃口!”隨即向掌櫃說道:“那就麻煩您先與她結算吧,其他的布料我們再挑挑。”
“好嘞!”掌櫃的眉開眼笑的應道,一手算盤打的噼裡啪啦,很快就算好了,恭敬的對着朱文衫說道:“夫人,一共一千八百兩!”
“什麼!”朱文衫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聲大叫起來:“一千八百兩!”
容明萱也是一臉惱怒,斥道:“掌櫃的,你是不是算錯了!”
“怎麼會算錯,我在這開店幾十年,從未算錯一單。這位夫人一共要兩批此錦緞,本店暫時只有一批,另外一批會從最近的藍州調來,不出三日必會送到。”掌櫃的說。
“兩批!”容明萱又驚又怒,“即便最費料子的款式,也要不了一匹布的十分之一,你們爲何要兩批,是故意坑我母親嗎!”
離落冷哼一聲,沉聲道:“我們可沒時間消遣你母親,這錦緞是我們特意挑選了做臥房的窗簾,之前就和掌櫃說明了用途和數量。是她非要跳出來說買了送與我們,現在又反過來說我們坑你們,真是白的也能說成黑的!”
朱文衫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她以爲最多花個百兩銀子就能賺了面子,怎麼肯花那麼多錢,頓時氣急,當下撕破臉大罵道:“掌櫃的!你是不是聯合着這賤人給我下套!”
離落臉色瞬間沉了下去,身影一閃便給了朱文衫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