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毀滅與創造的差別

奧克身處於火焰的世界中,從他的眼中向外看去,整個世界的結構都發生了變化,那些充滿棱角的的房檐與牆角逐漸變的柔和,空氣間的元素都在他身旁活躍跳動着,像是頑皮的孩子,彷彿隨時都在等候着奧克的第一聲號令。

這是一種很玄妙的狀態,奧克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慢慢讓自己的身體熟悉元素間的配合與分解,只要運用得當,他能夠用這股力量攻城拔寨,不受凡物所束縛。

大陸上,無人能解釋的清楚,魔種的力量究竟來源於何處,教廷的聖訓把這股力量歸咎於魔鬼的交換,但奧克卻從來都沒有見過魔鬼是什麼樣子,它彷彿是憑空出現在某人的身上,沒有任何預兆。

曾有瘋狂的學者試圖研究魔種的秘密,來達到自己大批量人工製造魔種的目的;在經過仔細的調查之後,他發現在人類未成爲魔種之前,身體沒有出現任何的反常現象,但當他們的力量涌現時,都會經過一點刺激,比如悲痛狂喜或者是在生死間徘徊的經歷,在情緒變化極大的情況下,他們才發生了變化。

以這一點爲切入點,學者開始了自己的研究,他徵調了大批的平民,並且給予他們外界上的刺激,令他們情緒發生變化,但令人失望的是,沒有任何一人因此而成爲魔種,魔種的力量好像是天生被隱藏在血脈中,情緒上的刺激只是給予力量出現的一種媒介而已。

得到了這個結果,學者也只好無奈地放棄了自己製造魔種的瘋狂計劃。

“元素系魔力,它的破壞力公認的強悍。”雪諾坐在花園內的石凳上,看着奧克身旁流動的元素,他就像一個漩渦在不停地吸食着周圍的魔力,雪諾從未見過自主慾望如此強烈的能力,赤紅色的光芒在漩渦中心凝結,散發出灼人的威勢。

“我還是不明白,您爲什麼要冒着被人發現的危險,主動要教導我。”奧克看着坐在石凳上的小老頭,有些不解。

那天夜晚,雪諾與奧克在暗室內交談過之後,見奧克十分反感加入黑暗議會,雪諾也沒有強迫奧克答應自己,而是選擇了一種較爲柔和的方法,他主動要求到空渡領教導奧克對於自己能力的學習,以便能夠在相處中,慢慢消除奧克對議會的戒備。

但事情的發展出乎了雪諾的意料,奧克體內蘊含的魔力之強盛超出他的想象,在他調動能力火焰升騰時,宛若大星般耀眼。

這是一名元素系的天才!

雪諾不敢想象等到奧克成年之後,他能擁有多麼強大的力量,或許,他能夠成爲黑暗議會新的太陽?

“孩子,你的能力很強,甚至比你自己想象的還要強,在我平生所見的魔種之中,你足以排的上前三,但是你不懂得如何去發揮自己的力量,就像那晚,你還未發力,就被我完全壓制。”雪諾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浮土,說道:“像你所擁有的這種程度的魔力,如果沒有人教導你正確的運用,那麼就太可惜了!”

“我很熟悉自己的能力,也能夠完全掌握它。”對於雪諾的這種不請自來,奧克卻有些抗拒。

在雪諾的解釋下,奧克對黑暗議會有了個大概的瞭解,自己的父母很有可能是死於右庭的成員之手,但畢竟都同屬於一門,連帶着雪諾,奧克連一絲好感都沒有。

雪諾突然大笑了起來,他已經觀察了奧克很久,自然清楚這些日子裡,奧克用自己的能力幫蘭特做過什麼,“熟悉自己的能力,你指的就是弄點小火,練練鋼鐵,燒幾個管子出來?”

“……”奧克沒有理會雪諾,而是自顧自地把火焰的溫度降低。

“你根本不懂元素火系的真實作用。”雪諾摸了摸鼻子,他從懷裡掏出典籍翻開,指着其中一頁,圖紙上刻畫着簡陋的火焰圖騰,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這是一本出自黑暗議會,關於魔種能力記錄的典籍,這一頁正是火系能力者的赫赫戰績。

“火系作爲元素系中破壞力與殺傷力最頂尖的存在,從它誕生的那一天起,就是爲了戰爭而存在的,而你的領主愚蠢的頭腦卻只讓你發揮了它極小的一部分作用,未免有些……”雪諾斟酌了一下用詞,說道:“暴殄天物。”

“如果您不想被騎士團追殺的話,就請您停止對領主大人的詆譭。”奧克極爲嚴肅地盯着雪諾的眼睛,“我的第二次生命是領主大人給予的,我討厭有人在我面前說大人的壞話。”

“不要總對我保有這麼大的怨氣嘛,向諸神發誓,我真的只是想好好教導你而已。”雪諾笑呵呵地看着奧克,其實他是有些私心的,他從一開始,目的就從來沒有改變過,那就是把奧克帶回到黑暗議會,加入左庭。

要想達到這個目的,雪諾就要從平日的交談中,慢慢引導奧克對蘭特的不滿,最好能讓他們鬧點不可開交的矛盾。

雪諾舔了舔乾渴的嘴脣,看來這孩子對於蘭特的感激之情還挺深,想改變他的想法不是這麼簡單的事。

上帝保佑,要是被蘭特知道在自己的後方,有個老傢伙想偷偷把奧克挖走,他絕對會調集所有的軍隊把雪諾砍成渣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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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諾聳了聳肩,既然奧克不想談論這個,那他只好找點別的話題聊聊。

“你真的該跟我一起學學,這對你沒有壞處的。”雪諾純屬沒話找話,“而且我不收學雜費,就連書本費都省下來了。”

“就算學成了,我也不會以老師的身份要求你幫我殺人放火。”雪諾看見奧克的眼神冷冷的撇過來,立即加上一句:“當然,你肯定不會答應我。”

“長時間留在這片小小的領地,你不會覺得悶嗎,沒有足夠的實力,走出空渡領你要怎麼辦?”

“你一身的魔力,就這麼浪費掉,不覺得可惜嗎?你本來可以成爲更加強悍的戰士!”

“有興趣和我談談,關於信仰的問題嗎?”

“我總覺得,相比起神聖教廷裡供奉的虛無的神靈,我們才更像是神蹟……”

雪諾說的口乾舌燥,奧克卻不緊不慢地坐在對面的石凳上,小口小口地喝着熱牛奶,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那個,能給我喝一口嗎?”雪諾覺得自己嘴脣快要裂開口子了,他忍不住衝着奧克說道。

“領主大人說過,兩個人不能共用一個杯子,不衛生。容易發生……”奧克歪着腦袋,似乎在腦海中搜索着一個新詞語,“交叉……交叉感染,嗯!領主大人是這樣說的。”

“領主大人!領主大人!你就知道你的領主大人!他有什麼好的?”雪諾感覺自己的胸口都快被氣炸了,這個什麼狗屁領主真有那麼好,值得你整天掛在嘴上?

惹急了老子嘿!我就……我就……

我還真不敢怎麼樣。

雪諾無奈地發現,他還真不敢對蘭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除非他有自信對付上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還要在卡佩家族的無休止的追殺下逃生,光是這些,就足夠令他精神崩潰。

“你知道你們跟領主大人的區別在哪裡嗎?”奧克眨了眨眼睛,十分認真地說道:“在得知我的能力之後,你們首先想到的是這力量的破壞力與殺傷力。”

“而領主大人卻在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用它來建設領土,製造器械。”

“毀滅與創造。”奧克頓了頓,“這就是你與領主大人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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