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昨天的事你們三人誰同我解釋一下?”看着一大早悄悄溜進來,並在這“質問”自己三人的狄燕,慕容欣只好自己出面,向自家的族王解釋昨天的事情。聽完欣的一番話,狄燕不禁皺眉:“這位火靈獸青揚有些古怪,我懷疑那些火精靈長老給他以火靈獸身份似乎在掩飾着什麼,也許與幾百年前那次火族叛變的緣由有關。”“沒錯,我與音幻曾討論過,他告訴我那次叛變似乎是當時的火族靈獸真正主導,火族族王反而只是默不作聲地支持他的行動。”一旁的夏沐羽插話道,“這也是最奇怪之處,因爲靈獸一向只是聽從族王命令行事,這是血之契約所決定的,根本不可能出現由靈獸主導像叛族這樣的大事。”其餘三人均點頭表示同意,是要查查這背後的緣由了。
慕容欣突然注視着狄燕,終於忍不住問出自己的疑惑:“殿下,既然您已甦醒,爲何不與我進行精神聯繫?”微笑着看了看許久不見的昔日知己,狄燕輕聲回答:“我想多陪陪身邊生我養我的家人,畢竟這個軀殼還是人類。不過不久我就要真正迴歸精靈族了,到時親人朋友的記憶都得由我從中消去我的影子。”慕容欣聽到狄燕提到家人,忽然想到了狄言秋,不知怎的,情緒變得有些低落。狄燕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拍拍她肩,嘆息一聲,說:“至於我哥,他心中你的那一部分,你自己決定是消去還是保留吧。要大戰了呀,前途未知,感情這些東西真的很難決定去留的。”慕容欣只是靜靜的站在那,什麼也不說。
“我出去了,你們自己活動吧。”狄燕覺得沒什麼可說的了,轉身離開。剛一開門,她卻愣在那裡:“哥,你一直在門外?!”只見狄言秋臉色複雜,看來是聽到了剛纔房間內的談話。慕容欣三人已聞聲來到門口,而樂靈和夏沐羽互望了一下,又對狄燕使了個眼色,這三人便匆匆離去,只留下慕容欣和狄言秋兩人,她們知道這兩人講有話要說。
狄言秋仍站在門口,直直地盯着慕容欣,卻沒問一句話。慕容欣心中早已亂了,臉上帶着的笑也有些苦澀,想解釋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對於狄言秋的目光,她只好垂眼避開。“我們出去走走吧,順便吃個早飯。”狄言秋還是開口了,語氣竟比平時軟了幾分。慕容欣輕點點頭,手便立刻被對方拉起,不急不緩地被拉着往外走。她輕嘆了一口氣,握了握拉着自己的手,只覺前面的人停了一下,她詢問道:“隊長?”“叫我言秋吧。”前面的人未回頭,卻是溫柔的說出一句。慕容欣只覺心中一甜,可又在片刻後泛出苦澀:這還讓我如何取捨!
…………
兩人一同吃着豆漿油條,卻想着不同心思,狄言秋知道剛剛自己聽到了一些慕容欣的秘密,知曉慕容欣有着另外不可思議的身份,但他隱約明白這身份絕不是人類所有的;他也從那些話中得知慕容欣將面臨心中對他的感情割捨的問題。如今他才明白在慕容欣的心中也有自己的位置,可卻已經到了不得不離別的關頭。消除記憶?就是永遠忘卻這面前的女子嗎?狄言秋心中不是滋味,這算是愛情還未真正開始就結束了嗎?口中的早飯早已食如嚼蠟。而慕容欣卻在內心掙扎着,當初一時性起布了這麼個情局,卻沒想到自己也成了局中人;精靈大戰即將開始,像狄言秋這樣的普通人類萬不可牽涉其中,但感情這種東西豈是說丟便能丟的!
許久,慕容欣下定了決心,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到狄言秋的面前:“這是我做的一個護身符,你帶着吧,算是……算是我的告別禮。”接過護身符,狄言秋髮現這是用細黃線串着的一個菱形的金屬片,順着光線,閃爍着特有的光澤。沒有多說什麼,他將其小心翼翼帶於頸上,輕撫着,心裡有着說不出的感受。此刻,兩人又陷入沉默。
早飯過後,他們回到了賓館,樂靈正站在狄言秋的房間門口等着他們。慕容欣對着樂靈點點頭,又轉身看着狄言秋。以後你的心中將不會有我了吧,慕容欣無奈地想着,湊近狄言秋的臉,輕輕在他的脣上一吻,隨即退後,對着驚訝的狄言秋柔聲輕語:“言秋,再見了。”說完便匆匆離去,留下狄言秋心思翻涌:是呀,該說再見了,以後是否也再也不見了?“狄先生隨我進來吧,我們要開市儀式了。”聽到樂靈這樣說,他步履沉重隨其進了房間。
(尾聲)
幾天的休假後,緝毒隊又要開始新的任務。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慕容欣未加入之前,狄言秋等人都遺忘去了慕容欣這個讓衆人驚歎不已的年輕女警。這是樂靈實行消除記憶的結果,讓這些人根本沒有了欣曾在警隊的印象。
只不過,在閒暇時間,狄言秋卻是靜靜的獨自一人,偶爾摸一摸頸上的掛件。他記不得自己頸上何時多了這麼一個東西,可他卻並不想摘下,內心總有聲音告訴他這是一位對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人送給他的,而每當他想回憶送這東西給他的人是誰時,腦中卻是一片空白,只是心底深處有着一些甜蜜卻又苦澀的感覺。而這掛件好像是件護身符,總能在他執行任務危險時,莫名發出金光,在自己周身立刻便會出現透明的保護屏障,次次化險爲夷。想着這些,狄言秋深深嘆息,將那菱形掛件貼在自己的脣上,輕吻着,如同對待親密的愛人。
他沒發覺的是,在某一暗處,欣總是默默地注視着他。欣從樂靈那得知,只有狄言秋對於欣的記憶樂靈不忍消除,而是將這些記憶封印在欣送給狄言秋的護身符中。看着狄言秋時不時下意識的舉動,欣卻只能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的看着他,心中說不出的難受。欣擡頭望天,雲朵已遮住了陽光,起風了。回頭再望一眼那人,欣心中暗暗許諾:“大戰以後若我能回來,我定捨棄精靈血統,真正以人類身份與你相遇相知。”
片刻,風停了,佳人已離去,留下絲絲眷戀在狄言秋身邊纏繞、徘徊。
(注:1、電精靈族,攻擊速度迅猛,常一擊必中。
2、關於欣與狄言秋最後是否相聚,以及各種謎底最終解答,請關注終篇——《歸於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