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感受廬山真面目
錢老太婆張了張緊緊抿着的嘴脣，望了望陳老太太的背影，她躊躇一會兒，還是轉身走進了範臭棋家的樓門。
走到在範臭棋家的門口她又站了一小會兒，她才惴惴不安的，輕輕的敲開了範臭棋家的房門。
錢老太婆第一眼看見範臭棋，好心疼好心疼，幾天沒見，他瘦了很多，一下子也蒼老了不少。
錢老太婆一陣心痛的淚水在眼圈裡打轉。她急切的問範臭棋道：“你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你怎麼會突然的病了呢？也不去醫院看醫生？病了也不跟我說一聲？現在還好吧？”
範臭棋看到錢老太婆來看望自己，一下子是吃驚不小，不知說什麼是好。錢老太婆突然的提出這麼多個的問號，他一時都回答不上來。
範臭棋努力的穩了穩自己這顆慌亂的心的說，“我就是感冒了，沒有什麼大礙的。你還好吧，我聽陳棋簍子說，你好像也生病了，有好幾天都沒有看見你出門散步了，你那兒有不舒服嗎？”
錢老太婆說：“我很好，我就是有一點兒累，心裡慌亂恍惚，整天的迷迷瞪瞪的，一個人不知道做什麼好，所以就在家裡一個人靜養了幾天。”
範臭棋說：“哦，你沒鬧毛病就很好。你是不是平時就沒有睡好覺，你的休息不夠啊？還是你累的有一些疲憊了？你現在的感覺還好吧？”
錢老太婆語言躲躲閃閃的說：“我不是休息不夠，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是懶懶的不願意動彈。嗨，我也說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是心煩意亂的。你吃藥了嗎？我給你拿藥去。”
範臭棋說“不用了，陳棋簍子給我買的藥就在我的牀頭櫃這邊放着呢，我自己隨手都可以拿來吃的。你坐下休息一會兒吧，我不着急吃藥呢。”
錢老太婆又說，“那麼，你想吃點什麼，我給你做去。生病了，要多吃點自己想吃的東西，增加抵抗力，病好的迅速，身體就恢復的快。得病容易去病難，你一定要好好的休息，好好的吃飯哦。”
範臭棋看着錢老太婆說，“現在我還不餓，陳棋簍子給我送的早點，我還沒有吃完呢。你就坐在這裡陪陪我，說說話，我就好了。”
錢老太婆說着就拿起陳棋簍子送來的早點，她去廚房裡又加了一些胡椒粉和大蔥葉，用鍋給炒熱了一下，並且還給範臭棋簡簡單單的做了一碗蛋花蘋果鮮薑湯。
錢老太婆把範臭棋房間裡的一個小課桌挪移到範臭棋的牀邊，然後她又把熱好的飯菜和薑湯都端着，放到這個桌子上。
範臭棋看着錢老太婆說道，“我還沒有病的這麼的嚴重，我可以到餐廳裡去吃飯的。這個這個小課桌子是我隨手放零碎東西的，你不要這麼樣的照顧我，使我受寵若驚啊！。”
錢老太婆說：“你不要說了，這是我應該做的，你趁着熱趕快的把飯吃了，把薑湯喝了。免得，過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不好喝了。”
範臭棋一看到錢老太婆熱的飯和做的薑湯，他就垂涎三尺了，好幾天都沒有好好的吃一頓飯了，他張開大嘴三下五除二的，大口大口的就吃光喝光，喝薑湯喝出來滿頭的大汗。
錢老太婆看着，趕緊的拿來乾毛巾給範臭棋擦汗。並且說：“汗出來了，病就好了。你慢着點喝，別喝的嗆着了，鍋裡還有呢，夠你喝的。”
錢老太婆服侍着讓範臭棋都吃喝完了，她又雷厲風行的去收拾餐廳和客廳，把廚房的油煙灰土的都擦洗的一塵不染。
錢老太婆轉回身來，她又手腳麻利的把範臭棋的房間、牀鋪、廁所都收拾的乾乾淨淨。把範臭棋這幾天堆積的髒衣服都扔到洗衣機裡轉起來，範臭棋眼睜睜的看着錢老太婆幹起活來快手快腳，一點兒也不拖拖拉拉，眨眼之間就把房間廚房等】都收拾的整潔乾淨，心裡升起一股股的感激之情。
範臭棋他簡直要無所適從的在暗暗的想道，“看着這個慕容老太婆，平時她有點那麼的弱不禁風的樣子，慢慢悠悠的生活着。幹起活來是這樣風風火火的，她又快又有條理的毫不含糊的做着幹着這一切。難怪在這麼多年裡，她一個人把兒子養大，又幫助兒子成家立業的，她是一個即安靜又能幹的好女人哦。”
錢老太婆平時還真是蔫吧唧唧的，她幹起活來卻一反常態的像旋風似的一掃而過，麻利痛快的一眨眼的功夫，連一個殘渣渣都不留的收拾的乾乾淨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過日子的能手。
她這一通的裡裡外外的忙乎了一陣子，她就把範臭棋的牀上、牀下、房間、廚房、廁所都收拾的換了一個模樣，感覺着煥顏一新了，看着舒適亮堂多了。
範臭棋看着錢老太婆快速利索的幹活勁兒，他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來表達一下自己的讚賞而感激之情。
他說道：“謝謝你！謝謝你！你坐下歇一會兒，歇一會兒吧，你別累着，我的病好了，我自己來收拾吧。”
錢老太婆看着範臭棋說，“謝什麼，我腿摔壞的時候，你幫助了我，現在你有病，我來幫助你，這是我們兩個人在互相的幫助呢，都是應該的，不用謝。”
錢老太婆哪裡能聽範臭棋的話呢，她幹完這些活計，她立馬又把洗淨甩乾的牀單、被罩、衣服等都一件一件的疊好，規規整整的放在範臭棋的衣架上和櫃子裡。
她又煮了兩鍋花椒大蔥根的水，讓範臭棋泡腳。錢老太婆看着水溫下降，就給範臭棋再加一盆熱水，她來回的給範臭棋加了好幾次的熱水，連續的來讓範臭棋泡腳，直到讓範臭棋泡的額頭和渾身都冒汗了，她自己也忙的渾身上下都是汗漬漬了，她才罷手。
錢老太婆才說：“好了，好了，你的汗出透了，你的感冒馬上就徹底的好利索了。我來給你擦掉後背上的汗，你蓋好被子，別讓涼風吹着，安靜的休息一會兒就徹底的好了。”
錢老太婆這一陣子忙的，讓範臭棋眼花繚亂心裡感動，心頭熱浪翻滾，心臟怦怦的跳動，頻率加速加快，真想向前牽住她的手，讓她坐下來歇歇。可是，不能太沖動啊！
範臭棋他想幫忙都幫不上，他跟不上錢老太太的幹活速度，他像一個木偶是的讓錢老太婆任意的擺佈侍弄。錢老太婆的土方法連續幾次逼出了範臭棋的透汗，治療了範臭棋的感冒，範臭棋被錢老太婆折騰的不但身體輕鬆了，心情也好了，頭腦也清新多了。
範臭棋捫心自問的想想，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看見過這麼能幹活的女人，也沒有經歷過有這麼治療感冒的土辦法，還挺靈驗的好使，不但治好了身體上的病，也只好了心理上的病。
錢老太婆讓範臭棋享受到這麼優越周到的照顧和安撫，範臭棋有一種真正的感覺，暗暗的下決心：“這個慕容老太婆太有辦法、太能幹了，我一定要把她娶到家裡來，做我的老伴。”
一種不是老婆恰似老婆的貼心關懷，讓範臭棋的這種感覺從心底騰昇而起，範臭棋的心裡有一種陣陣的溫暖和甜蜜，似乎是有了家的溫馨和享受。
範臭棋想到自己的前妻是一個工作狂，在單位是一個小領導，在家裡還要當大領導，霸道的什麼都她一個人說了算，別人的意見都不當耳旁風，誰說啥她都聽不進去，不是小吵就是大吵的一意孤行。
只要前妻在家裡，她就經常的看着這個不順眼、看着那個不對勁的，因爲一點小事就和範臭棋吵架生氣，差不多每天就是吵嘴，就是打架。最後鬧到不可開交，分道揚鑣的離婚了。
範臭棋想想自己也是一個苦命人，日寒月冷無人問，悲歡離合的孤苦伶仃，一個人單身生活了大半生。
範臭棋有一個女兒還相隔在千萬裡之外，生病了，女兒也不能回來看看，更不能在跟前來照顧照顧老父親。外孫女和大外孫子都好幾年沒有見面了，小外孫子張磊磊連外祖父老成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的。
範臭棋耐人尋味的孤老的一個人，還不如人家錢老太婆，好歹的和兒孫們都住在一起，兒孫滿堂的，看起來也還是其樂融融。
範臭棋想着自己的困難經歷，對着牆上的大玻璃鏡子再看看自己，白髮蒼蒼的一張愁苦的臉，像一個大苦瓜皺皺巴巴的。這些日子病的又憔悴了不少，也老了不少。
範臭棋看着看着自己這這麼一個老男人，他爲自己感到心痛而難受。爲自己的人生感到悲哀。
其實每天自己的下象棋時的哈哈大笑，都只是自己苦中做樂的一個面部表情而已。範臭棋的心裡着實的苦悶不易言表，誰苦誰知道吧。
錢老太婆何嘗不是如此，表面上看着兒孫滿堂，可是一年到頭來看不到能看到孫子幾次？整天的守在一個空蕩蕩的大房子裡自己做飯自己吃，自己不做就等着餓死，每天生活的無招無嘮的淒涼苦悶。
範臭棋他想着自己好像孤魂野鬼似的活在世上，沒有老婆就是沒有家庭，也就是沒有家的快樂，就是沒有人生幸福的味道。他看着自己的愁眉不展的孤苦模樣，不免心酸的掉了下來幾滴寒心淚，趁着錢老太婆忙着幹活，沒有被她看見，趕快的擦掉淚水，然後就去幫錢老太婆笨手笨腳的去幹點兒力所能及的活。
錢老太婆哪裡用得着範臭棋來幫忙幹活的，礙手、礙腳的礙事，於是就說：“好了，好了，你可別跟着我搗亂了，你休息去吧，你的病好了比什麼都強。這些活計，我一個人都幹習慣了，一點也不覺得累。”
在忙亂之中，錢老太婆順手餵飽了小白，還給小白穿上漂亮的衣裳，讓它趴在範臭棋的身邊，讓它看護在範臭棋，小白還沒有訓練的那麼成功，它還是圍着錢老太婆亂叫，“汪汪、汪汪。”因爲它感覺到錢老太婆是一個不熟悉的人，不讓錢老太婆靠近範臭棋。
看看，小白都這麼的通人性，在保護着主人呢，範臭棋輕輕的拍拍小白的背，“不要叫。”小白就不叫了，它老老實實的的趴下不動了。只要範臭棋動一動，小白也跟着動起來，範臭棋到哪裡，小白就跟着到哪裡，看着錢老太婆走進範臭棋它就“汪汪……”
範臭棋輕輕的拍兩下小白，小白就乖乖的不叫了，樂的錢老太婆的嘴都張大了，“看看你的小白，多麼的乖巧，小白還真的把它自己當做你範臭棋的保護神了。”
範臭棋又被感動的眼圈紅了，只好和小白一起坐在桌子邊給錢老太婆沏茶去了。
範臭棋的除了下象棋，他的另一個愛好，就是沒有事做的時候，一個人坐在家裡慢慢的喝苦茶。
範臭棋平時一個人不喝酒，古人說，“借酒澆愁愁更愁”啊！範臭棋只和朋友親人們坐在一起才能喝的酩酊大醉。他喜歡酒，現在他一個人不敢喝酒了，怕一個人喝醉了起不來，只有朋友來了纔有酒喝。
據範臭棋他自己說，“我和前妻離婚的時候，有一次在家裡一個人悶頭喝酒，結果喝多了，睡了一天一夜都沒有醒過來，還是女兒來家看望爸爸，用120救護車把我範臭棋拉去醫院搶救，才活到了今天。”
“哦，這個喝悶酒的歷史讓你有了記性，還不賴，茶也是會醉人的，晚上就不要喝了，喝多了也會睡不着覺的。”
說着話的範臭棋自己深深的嗅了幾下茶香，眯起雙眼的自我陶醉了，聽的錢老太婆入神如畫的話語聲聲。
“我喝茶是，茶不醉人，人自醉。有茶喝就有我的人生的自我陶醉，苦苦的澀澀的香香的”範臭棋他自己趁勢又斷言的說道：“我的人生愛好，第一是下棋，第二就是喝茶。下棋博弈，你死我活，輸贏都樂，心身健康。喝茶品味，茶香瀰漫，沁人肺腑，靜心沉意，胸懷坦蕩。”
範臭棋說着茶、沏着茶，錢老太婆聞到了那茶的香那水的甜，她疑惑自己在家裡也經常的喝茶，怎麼就沒有喝出來香味，全是苦苦的。這麼好的感覺，這麼高的境界！以前是不曾有過。
範臭棋說，“我現在除了下棋就是喝茶，下棋、喝茶相輔相成的，是我的人生中，最大的愛好和興趣，我別無它求了。”
快到中午了，錢老太婆要趕回家裡給兒子朱允強做午飯，因此，錢老太婆柔和的問範臭棋道：“你是想早一點吃中午飯呢，還是晚一點吃中午飯呢？”
範臭棋吃過早飯，還沒有餓呢，因此範臭棋也體貼的說道：“我剛吃的飯，才過了一會兒，還不餓，你都累半天了，休息一會兒吧，我們一起喝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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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老太婆想一想說：“好吧，我把紅燒小油菜和燉的排骨都做好了，你可以用微波爐微一微再吃，米飯放在電飯煲裡保溫，午飯你自己也要多吃一些哦。”
錢老太婆喝完茶就要回去給我兒子朱允強做午飯，她又不放心範臭棋，“你要給我好好的躺着，休養身體，不許亂動。你要學會善待自己，保護自己，你今天的早飯和午飯這兩頓飯，拉開兒點的距離吃也好，更利於消化吸收。”
錢老太婆收拾完了廚房，走進餐廳還一再的囑咐着對範臭棋說，“外面的天氣不正常，常常的有風，你就不要急着的出去了，以後我每天都會來給你做飯或者來送飯的。你可要按時按點的好好吃好每一頓飯，按時按點的好好睡覺和休息，我不允許你再拖拖拉拉的壓抑自己，放任自流的懶惰下去，更不允許你無精打采的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了。”
啊！錢老太婆太囉囉嗦嗦了的，嘮嘮叨叨了一大堆，範臭棋啞口無言的聽着，感到心間一股股的暖流在涌淌。
年年歲歲，歲歲年年人不同，多少年以來，都沒有一個人這樣關心自己和囑咐過自己一句。
範臭棋頭一次覺得還有人會這樣的關心過自己一回，更聽到錢老太婆的磨叨，心頭潮起驚濤拍岸，胸脯一鼓一鼓的騷動，有誰來嘮叨嘮叨過自己，好話壞話都沒有一個人來說說自己的。
“衝動是魔鬼”範臭棋按壓住感動，他紅了眼圈的說：“我知道了，我的茶沏的很好，以後你就常來我這兒喝茶吧。”
說起來話長， 錢老太婆還是在上班的時候，感到自己特別勞累，心也更累的無法解脫，想喝酒，又怕醉了，沒有人來照顧兒子朱允強，她有一種無依無靠的寂寥，這時候她就要喝一杯清茶來犒勞犒勞自己。”
時間長了，錢老太婆每逢喝過茶，也都能緩解一下自己的鬱悶的心情，這，也就成了個習慣，錢老太婆也堅持到現在，時常的喝一杯茶，解解自己的煩悶，心裡覺得痛快。
現在，錢老太婆聞到範臭棋沏的茶香，感到甜的溫潤，香的自然。茶香醉人，錢老太婆一口一滋味的，細細的品嚐着清茶，心醉了人迷了，她的心裡有如被打碎了的人生五味瓶，辛酸苦辣鹹的上上下下的翻滾，一齊洶涌彭拜的涌上心間。
按理來說，她工作了大半輩子，現在好了，該休息休息了。平日裡都應該放鬆下來，快快樂樂的歡度餘生。可是，退休以後，輕閒下來了，家裡日子過得也可以，錢老太婆自己生活的並不快樂。
她勤勞的不怕苦不怕累的工作時，她就感覺到自己的心裡有一種很抑鬱的苦惱無處解脫。蹉跎歲月使她長期以往的孤獨淒涼，凡塵俗事使她墜入彷徨恐慌。錢老太婆從白天到黑夜，都在無時無刻的懊惱自己心疼自己，尋找清閒尋找安心。
她總是想休息一會兒解解疲乏，喝一杯苦茶去憂悶解解煩腦。茶，是一個解憂去煩的好東西，喝茶是錢老太婆的最大的愛好，慕容哈哈身心疲憊的時候，喝茶，苦悶的時候，喝茶，清閒的時候，喝茶……
她喝茶也都喝出了癮，退休以後，她不追求天天吃肉，但是，她自己常常的一個人燒一壺開水，沏一壺茶，坐下來一杯一杯的一口一口的喝茶，慢慢的思索，安定安定自己的情緒，此時的香甜中的苦和澀都能使她心情舒暢的好受一些。
錢老太婆喝茶，往往喝到到百感交集的還會痛哭流涕，才感到自己的身心輕鬆一點兒。
她就是喝茶喝茶，喝到到淚流滿面的哭出來了，往往才肯善幹罷休。她曾在淚水的迷茫中美其名曰：“喝杯清茶來醒醒腦，安慰安慰苦命的自己，比什麼都好。”
範臭棋茶桌上的茶具還真是不賴，茶盤是竹子做的，茶壺和茶杯都是紫砂的，看着又精緻又有品味，錢老太婆說：“看不出來，你還有這個雅興，境界還不低呢。”
範臭棋說：“自己這一輩子在吃喝上不太計較，平時閒暇的時候，我自己就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喝點清茶，琢磨琢磨棋譜，讓茶香清醒一下自己頭腦和清潔一下自己的靈魂。”
此情此景讓錢老太婆感慨無限：“草木春秋，人生一世，苦澀如茶、沉香如茶。”
範臭棋說：“浮華的世俗芸芸衆生，我自己在很多時候都沒有自我了，說不上是怨還是恨的，就是覺得心裡憋悶的無招無嘮的，我就自己常常一個人也是的大口大口的往肚子裡灌茶水，喝的除了苦澀還是苦澀，也品不出來什麼茶的滋味了。”
錢老太婆說：“我可沒有你這麼高雅人生態度和清純的思想境界，我也不懂什麼生活哲理不哲理的，我以前就知道在家裡家外的多幹活、多掙錢。堅持着活下去，努力養兒養家。我現在就剩下堅持活着了，無聊的時候喝點清茶來安慰安慰自己，別無他求了。”
範臭棋說：“我其實也沒有什麼境界和生活態度的，高雅和哲理也都談不上，這些文采雅興也都和我無緣無分的，只是自找苦中的樂趣，怕酒喝多了自己一個人醒不過來，所以就以茶代酒的自我取樂而已。”
“一個人喝悶酒會傷身體，你能以茶代酒很好，只是有一點兒清心寡慾了。”
“我常常的想，我不是一個好丈夫和好父親，弄的妻離子散。我很羨慕陳棋簍子一家人的生活。你也是一個勤勞智慧的好母親，生活恬靜講究的好女人。你還是很勤奮的、一個會過日子、會管家的賢妻良母啊！我可是沒有這些，我也萬萬做不到的這些。”
錢老太婆和範臭棋閒聊着，抒發着心裡話，說着讚美詞，兩個人越說越投機的默契。他們兩個老人感慨萬千的互相發現、互相欣賞、互相的愛慕之情悠然而生，似乎有點相見恨晚的意思了。
錢老太婆有所思有所想的說道：“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你都把我吹捧得飄飄然了。我們的人生都是活的很艱難很坎坷，現在我們又都這麼老的孤獨蕭索了，若要我們來保持住一份心靜，保持住廣泛的灑脫實屬不易。”
範臭棋說：“可也是的，在這個繁雜喧囂的世界裡，孤老的我們如果沒有一點點的個人愛好和興趣，誰還能獲得點滴的自如和超然呢！”
錢老太婆在範臭棋房間裡的窗前茶桌旁，沐一縷陽光，聞着瀰漫的茶香，聽着沏茶時細細流淌的茶水聲，看着茶杯裡旋轉着晶瑩剔透的茶珠頓感芬芳甜蜜。錢老太婆的心裡掀起一片的波光漪漪，淚水遮住了眼眸。清茶喝於口中，香味幽幽，金色暖陽，用心享受，有一種苦去甘來的心裡舒服暢快。
錢老太婆悠悠一轉，感慨到：“我們已近黃昏暮年，餘生有限了。”她又一轉念想到，“幸好我們還有餘生，有餘生就要好好的活着，要好好的活着，我們就要活的自由奔放，生活的幸福感多一點兒，快快樂樂的活下去。”
範臭棋也無限感慨道：“人只要活着就有生命，有生命就有期望和等待，有期望和等待就有苦難和幸福。一茶一生一世界，不念過去，不畏將來，淡泊現在，活在當下。”
因爲時間的關係，錢老太婆盛情難卻的只慢慢的喝了一杯茶。她眷戀着眼前優美的景象，聞着茶香，卻又不得不趕回家來，她要給兒子朱允強做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