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妍不知道的時候,楚三郎與阿木爾的關係忽然之間好了起來。兩個人稱兄道弟,偶爾小酌幾杯,甚至還互換追妻經驗。不過交換的結果就不怎麼美妙了。想當然耳,楚三郎敗北。他是個軍人,習慣了發號施令,又生活的一板一眼,不及做商人的阿木爾狡猾,提起追妻理論來一套一套的,就差被阿木爾洗腦了。幸好他定力夠好,纔沒學壞。
其實楚三郎的本意是,不能斷絕老婆跟別的男人正常的商業合作,就只能想辦法與老婆的商業合作伙伴打好關係,頂好是打入敵人內部,才能略略放心。可惜以前阿木爾素行不良,還偶爾說些模棱兩可的話來混淆視聽,好增加他們夫妻之間的內部矛盾,他自己卻在一旁瞧樂子。這讓楚三郎每次生出想要同阿木爾打好關係的念頭,都恨不得先將他揍一頓再考慮二人結爲兄弟的可能性。
現在好了,阿木爾有了目標人選,且楚三郎特別破例注意了一下沈婉,發現她與自家媳婦完全不是同一款的,這就打消了阿木爾找了個替身的可能性,他心裡就更熨貼了。
二人喝酒的次數多了,楚三郎身邊的護衛們也摸到了規律,十二郎當仁不讓的執壺添酒,殷勤非常,順便恭聽阿木爾的追妻經驗,當晚回去便給紅纓送了一盒絹花。
十二郎想的很明白,追妻要因地制宜,不能生搬硬套,況且飛鷹駿馬不適合本地小娘子們,還是絹花來的實在。
一開始送些不打眼的小東西,如果紅纓不反感,再送些首飾之類……總之飯要一口一口吃,老婆要一步一步追。
十一郎見他行動迅速,也不落人後的當即給流蘇送了一盒五芳齋的細點,說是晚上輪值的時候肚子餓了好墊一墊。其實誰都知道,楚三郎婚前婚後房裡都不留丫環守夜,慧福郡主也沒這個習慣,十一郎這不過是個拙劣的藉口而已。
楚七郎見十一郎先下手爲強,恨的直跌足,當晚便揪着十一郎打了一架,又指着圓潤白胖的他一頓攻擊,從人品到外貌,最後兄弟二人總算達成共識,公平競爭,看誰能夠打動流蘇的芳心。
原本護衛娶妻,要麼去求楚三郎,要麼去求慧福郡主,只不過阿木爾那種大膽激烈到連人家前夫都不放過的追求方式爲上京城中沉悶的婚姻市場吹來了一股新鮮的空氣,這讓本地少年男女們都生起了效仿之心,楚三郎的這幫護衛們自然不落人後。
當晚紅纓與流蘇在房裡互換禮物給對方看,都是頰邊泛紅,頗有幾分羞澀之意的與對方談心。
“十二郎……他是什麼意思啊?莫名其妙送我一盒花?”
“十一郎……送點心又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做了壞事被少將軍抓包,想着讓我在少夫人面前給圓一圓?”
答案呼之欲出,不過兩人都沒有膽子捅破。而且還有個很現實的問題擺在面前,此事不宜讓主母知道。主母身邊的貼身大丫環與前院的護衛私相授受,總歸有點不妥吧?
紅纓流蘇這樣的大丫頭,婚事原本便捏在慧福郡主手裡。郡主嫁過來的時候,若是想要拿她們攏住丈夫的心,將她們送到楚三郎牀上都不奇怪。這已是時下風俗,作爲丫環,一身一體俱是主家的,哪怕女主子讓她們去牀-上侍-候男主子,也只有遵從的份。幸好慧福郡主沒有這種想法,她們纔不必做人通房小妾,又想着盡心侍候,年紀大些,大約能被開恩配人,與人做個正頭夫妻。
兩丫環相視而笑,皆是面染緋色,又扭過頭去,沉靜了呼吸。
在容妍不知道的地方,老公跟阿木爾成了兄弟,護衛們受了阿木爾愛情觀的洗腦,已經將主意打到了她的貼身婢女身上。她與阿木爾先後在金殿上大戰陳御史,已經悄悄改變着上京城中人們固有的觀念。
慈幼局漸漸上了軌道,第一批上崗的婦人們拿到了工錢以後,其餘婦人們也開始向沈婉報名,要求參加工作。誰還會嫌銀子扎手?特別是處於她們婚姻狀態比較糟糕的情況之下,多點銀子防身,總歸是沒錯的。
也有婦人夫家前來慈幼局接婦人回家,有跟着婆家人回去的,也有留下來的,還有被容妍繼續撿回來的,更有在婆家挨打受氣過不下去,慕名前來的投奔的,很快慈幼局收容的婦人就超過了五十位。
等到何氏知道林碧月離開莊家很久,如今在慈幼局生活的時候,已經是三月初了。
她帶着丫環親自前來探望女兒,一見了林碧月便忍不住落淚:“……這可如何是好?好好的家不回,在這裡住下去可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林碧月離開莊家以後,這幾個月忙起來,日子過的舒心,快有點忘了過去種種,經何氏一提,想起曾經在莊家生活過的日子,打心底裡不再願意回去生活了。
“阿孃,我若是回到莊家,纔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過到頭……”日子太過難熬。
她與莊秀才,原本便不是一條道上的人。她盲目仰慕莊秀才,如今想來,連老婆孩子都養不活的男人,除了多讀了幾本書,還有什麼本事?
作者有話要說:好像還有一點啦,我爬下去繼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