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什麼底子。”我跟吳老師上拳擊臺，隔着一米間距站定，吳老師只是亮出普通的搏擊架勢，我想了想，雙膝下沉，左掌在前，右掌在後。
“詠春吶？”吳老師笑了笑，“看招！”
臥槽，好快的拳，非常簡單的直拳，但等他的拳頭到了我的心口，我才反應過來，用雙手去架，吳老師明顯收力，雖被打得後退了兩步，但我並未受傷。
“再來！”吳老師向我招手，我認真起來，重新擺出姿勢，等他來攻。
“招式不重要，”吳老師背手笑道，“你有沒有看過周導演的《功夫》？”
“有看過。”我點頭，還跟他見過面呢。
“裡面樑曉龍老師的經典臺詞，天下武學——”
“唯快不破。”我接話。
“沒錯，快是一切功夫的精髓，太極拳很慢，但那只是視覺效應，太極的招式看起來飄逸灑脫，其實也是很快的，但我說的快，未必是你理解的快，來，你攻我。”吳老師說完，亮出太極拳的姿勢。
這就已經開始教學了，我調動內力，小蛇還有一半在林瑤體內，剩下四條，一條分兩股，紮在雙腿上站穩，一條固守丹田，順帶着扶腰，其餘兩條，雙臂各一，我搶步上前，以詠春的拳姿攻向吳老師。
吳老師不緊不慢地後退，輕鬆化解我的招式，我的拳已經很快，他的動作相比之下要慢許多，可每次都能恰到好處地扒拉開我的手，攻了幾招，我終於看明白了，他雖然是防禦，但卻先於我出手，等我拳頭打出，他的手已經架好了防守的姿勢！
“您能看出我的招式？”我收了拳，驚訝地問。
“哎喲，眼力不錯啊！”吳老師也放下手，“沒錯，在你出招之前，我就知道你要往那個方向打，剛纔不是跟你講，唯快不破麼，所謂快，第一，是手快，這很好理解，第二，則是眼快，也就是看得準，第三，是心快，能猜到對方的招式，這也是最難的，當你練到這層境界，以你的資質，無論和多厲害的高手切磋，都不至於會被一擊必殺！”
“如何才能做到心快？”我又問。
“我現在告訴你也沒用，得你自己悟，學功夫沒有捷徑，只能循序漸進，你得先做到手快、眼快，然後纔有可能到達心快的境界！”吳老師笑道，旋即又說，“你雖然真氣十足，底子很好，但‘功夫底子’並不好，尚未達到手快的境地，咱們還是先練這個吧！”
手快，我感覺手已經很快了啊，能把林瑤弄的不要不要，還直哆嗦，比電動小馬達都快，咳咳，說正經事，反正，我覺得自己已經快到極限，還要怎麼練？
“你再打我，用你的詠春拳。”吳老師看出我的迷茫，又說。
“噢。”我出拳，直接用了全力，反正他肯定能擋得住，果不其然，被他輕鬆盪開。
“再來！”
我又出一拳，還是被擋住。
“再來！”
“再來！”
一連打了十幾拳，我胳膊已酸，手背都讓他給擋紅了，可吳老師還讓我來！
“有變快了嗎？”我禁不住問了一句。
“越來越慢，再來！”
“……呵呵。”我苦笑，甩了甩頭，又攻出一拳，吳老師只是甩手，打在我拳頭上，就把我給打的轉了半圈，屁股上又捱了他一腳。
“呵呵，你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兒麼？”吳老師問，我揉了揉屁股，轉身過來搖頭，“因爲你出拳之前，自己都沒有信心。”
“嗯？”我皺眉。
“你沒有信心能打得到我，所以，你覺得你用的是全力，其實連八分力都沒到，而且在每一拳之後，力量都會衰減。”吳老師忽地給了我一拳，我猝不及防，胸口再次中招，這回他沒怎麼收力，我被打飛，撞在拳擊臺邊緣的護繩上，反彈回來，趴在了地上，四條小蛇趕緊去胸口救駕，但還是吐了點血。
我擦擦嘴角站起，依舊是一臉懵逼，信心，談何容易啊，我跟他的實力雲壤之別，怎麼可能建立的起信心呢？
“這樣吧，你等我一會兒，”吳老師從邊繩鑽出，跳下擂臺，跑去不遠處抱了一個人形拳靶，搬回拳擊臺上，“你把他打倒！”
“這是個不倒翁吧？”我苦笑，“不倒翁怎可能打倒？”
“信心！”吳老師慢慢吐出這兩個字，“沒有什麼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只有你認爲的‘不可能’！”
“好吧……”我深吸一口氣，信心，信心，不就是個拳靶麼，一拳撂倒之！
出拳，中，拳靶被擊倒，“頭部”接觸擂臺地面，又反彈回來。
我聳了聳肩。
“繼續，你可以的！”吳老師鼓勵道。
“……要不您來試試？”我並非挑釁，只是覺得他這個教學方法有點奇葩，能管用嗎？
“好，我試試。”吳老師扶穩了不倒翁拳靶，叉開雙腿站穩，卻沒有出拳，而是伸手推了不倒翁一下，讓它晃動起來，他好像是在運氣，我抱着肩膀，倒是看看你怎麼打倒它。
“算了，還得你自己來吧！”吳老師忽然收起招式，“等你打倒它十次之後，出來找我，我晚飯還沒吃呢！”
說完，吳老師一個前空翻，跳下擂臺，頭也不回地走了。
尼瑪，是不是在玩我啊？
我搖了搖頭，重新扶正不倒翁拳靶，輕輕打了它一拳，拳靶回彈，差點撞在我腦袋上，這貨是有“臉”的，是個鬼臉，晃來晃去的，感覺像是在嘲笑我呢！
“幹！”我又給了它一拳，拳靶咣地觸地，反彈，媽的，我直接跳了上去，將它推倒在地，騎在它身上，把它的“腦袋”按在擂臺上，給了它三拳，這回倒地了吧？
當然，這不能算數，因爲一放手，它就又站了起來。
咦？等下，我看向擂臺，擂臺是木質的，而拳靶雖然外表柔軟，是海綿。裡面其實也是實心的木頭，所以剛纔我將它壓在地上，打它的頭的時候，因爲力氣太大，拳靶將擂臺的木質地板給砸裂了一道細痕。
我起身，又給了拳靶一下，拳靶的頭點在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彈回，我看向自己的拳頭，如果拳勁力氣足夠大的話，是不是可以讓拳靶的“頭”直接砸進地板裡卡住？
那不就算是打倒它了麼！
從理論上來講，完全存在這個可能啊！吳老師是不是也是這個意思？
不試試怎麼知道，我對拳靶可沒有用十足的全力，實話實說，我雖然可以調動長生訣之力，但它的潛力到底有多大，我並不知道，也就是說，我並沒有完全發揮出來過，當初在西城底下審訊室的那一拳的威力，我再沒有打出來，在黃河大橋上跟龍組的人過招，我也沒有盡全力，因爲知道他們都是普通人，如果我能充分使出長生訣的能量，也許真的可以做到將拳靶徹底“擊倒”。
吳老師所說的信心，可能指的就是這玩意吧！
我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又對着拳靶來了一下，咚的聲音大了些，但地板沒裂，藉着他回彈的力道，我連出三拳，一拳比一拳剛猛，終於，最後一拳的時候，地板“咔吧”一聲，又被拳靶的“頭”給砸出了一道裂紋（這是另一個位置），而且還不小！
我心裡一陣歡喜，因爲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拳頭，越來越有力量！
轟、轟、轟，不知道打了多少拳，因爲長生訣續力，沒有絲毫疲憊之感，反而越打越興奮，地板上出現了一圈裂痕，最後還打出花樣來了，直拳、擺拳、組合拳（勾拳不能打，可能會把拳靶的腦袋打飛），拳拳帶風，呼呼作響。
可能過去半小時，也可能一小時，不知道，打入境了，我看準它回彈的路線，在左手剛剛出拳，右手擺拳還未蓄力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它的頭將向左撞擊在地板的哪個位置，我沒看拳靶，直接看向那個位置，待它彈回，右手擺拳至，拳靶還未“站穩”，就向左傾倒，咣一聲巨響拳靶砸進地板，晃了晃，沒有再起來！
“啪啪啪！”身後傳來鼓掌聲。
“吳老師，我明白了……你怎麼來的這麼快？”
“我來領教一下你的拳法！”張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