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嗎？
“哎喲，厲害，才三百多顆就練成了？”吳老師停手，我的注意力被打斷，視野瞬間回到平常的狀態，眼睛好酸脹，跟被彈簧給崩了一下似得。
我揉了揉眼睛，還沒等緩過來，吳老師又喊：“繼續，你的動作太慢了，得能抓得住鋼珠才行！”
尼瑪，抓住，手不廢了麼！
“準備好了嗎？”吳老師話音未落，鋼珠已經出手，我未及躲閃，再次中招！
“再來！”吳老師又揚起鋼珠，我的視野極度收縮，馬上集中到那顆鋼珠上，嗖，鋼珠襲來，射向我的右側胸口，我向左移動，腿跟陷在泥潭裡似得，很難動彈，這次吳老師應該是加了力量，鋼珠的速度很快，我沒能完全躲開，鋼珠射入右肩中。
“還是太慢啊。”吳老師搖了搖頭，我的痛覺神經已經麻木，摳出鋼珠，視線伸出、縮回，咦，居然可以伸縮自如地控制視線的廣度，也就是視野的大小，自主地選擇看高清的某個點，還是看視野的局部，或者全部。
吳老師又射來一顆鋼珠，這次身體移動的稍微快了那麼一點，我成功避開，但剛站穩，第二顆鋼珠又射了過來，這次速度並不快，吳老師不是讓我用手去抓麼，我便伸出手，抓向鋼珠，手的速度很慢，跟樹懶似得，堪堪抓住，但是衝擊力太大，鋼珠射入了手心。
我明白了，手快是第一境界，眼快是第二境界，我已經到達了第二境界，視覺速度很快，但是身體的速度還不能很好地匹配，動作有嚴重的滯後，但這似乎不是什麼大問題，因爲每次都能明顯感覺身體在“覺醒”，拼命地向着自己的“視野速度”看齊。
嘗試接了七、八顆鋼珠未果之後，肢體的速度終於完全跟了上來，鋼珠射出的速度，趕不上我手掌揮動的速度，啪，雖然沒抓住鋼珠，但是我硬生生把它給拍了出去！
“可以啊！”吳老師喊了一聲，我的視野放開，看向他，但又馬上縮緊，因爲我看見他從藍桶裡抓住好幾顆鋼珠，一齊丟了過來！
時間彷彿停滯，1、2、3、4、5、6、7，我數了數，一共七顆鋼珠，其中兩顆的落點並不在我身上，射偏了，其餘五顆，分別奔着我胸口和腹部的五個點襲來，我沒準備躲，那樣太沒技術含量，躲五顆和躲一顆，我身體移動的幅度是一樣的，得把它們都幹掉才行！
我看準五顆鋼珠，排好順序，雙手揮出，左手打飛兩顆，右手打飛兩顆，剩下一顆已經貼近身體，我只得側身躲避，鋼珠擦着我的肚皮滾了過去，就在它即將扎進牆裡之前，我劈手將它逮主，跟逮一隻知了似得。
“耶！”我放散視線，拿着鋼珠向吳老師揮了揮手。
“還沒完噢，”吳老師笑了笑，“機關槍你知道吧？”
我點頭，不過啥意思。
吳老師低頭向桶裡看了看：“大概還有七八百顆，我的任務呢，是把它們都丟完，你要是不想一直這麼躲下去，那就來嘗試來把機關槍後面的人給幹掉吧！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麼？”
“幹掉你？”我楞道。
“不不，你還幹不掉我，只要不讓我繼續用鋼珠打你就行了！”吳老師說罷，又抓了一把鋼珠，丟將過來，這次數量更多，我也懶得數了，側身躲開它們的彈道，哈腰往前衝，熟料，吳老師又快速抓起一把鋼珠，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封鎖住我全部前進路線，我只得揮手格擋，擊開四顆鋼珠，繼續前衝，第三波密密麻麻的鋼珠又砸過來。
鋼珠們的彈道，是一組放射線，跟手電筒似得，從一個點射出，我越往前，放射線顯得越密集，有幾顆感覺既躲不開也打不掉，只能後退，留出足夠的時間和空間纔可以防禦，第四波緊隨而至，我被逼的靠在牆上，手腳並用格擋，還是免不了中了幾彈，無暇摳出，第五、第六波也來了，更爲密集。
躲不過去了，即便躲過去，直接衝鋒也不是辦法，等到了離他兩米的距離，鋼珠幾乎是一顆挨着一顆，怎麼都不可能躲開啊，想到這裡，我選擇側身跑路，向吳老師方向迂迴前進，吳老師也“調轉槍口”，繼續朝我丟鋼珠，我左閃右避，躲過幾波攻擊後，前進了三、五米，又一波鋼珠雨襲來，我縱身跳起躲過，臥槽，跳的可真尼瑪高，足有兩米多，吳老師馬上向空中射鋼珠，我看準位置，雙腳踢開四五顆鋼珠，手裡抓了一顆，吳老師下一波鋼珠未及射出，我已經離他只有三米的距離，而且身體還在空中，那還等什麼，出腳便踹！
“臥槽！”吳老師可能沒想到我會變得這麼快，猝不及防，慌亂中雙手十字交叉格擋，被我踹得後退了兩、三步，我藉着回彈力下落站穩，馬上掠身上前，揮掌擊向他的手腕，因爲他手裡還有鋼珠呢！
距離太近，吳老師沒時間射鋼珠，他是心快，輕易猜到了我的攻擊招式，提前格擋，但我的眼快，似乎不亞於他的心快多少，見他縮手，我變換招式，再進一步，撩向他的鎖骨，吳老師大駭，側身躲避，防不住了，不得不以攻代防，出腳彈向我的小腿，阻止我的攻勢，我向後縮了一步，穩住重心，馬上前掠，起腳鞭向他的腰，吳老師用手臂格擋，右手拍向我的面門，兩人你來我往，戰成一團。
畢竟吳老師是更高境界的高手，經過初期的慌亂之後，很快穩下陣腳，並逐漸佔據上風，拳似炮彈，腿似刀，打得我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大概過了二十多招，吳老師用左掌撩擊，我倉促揮手擋，沒想到卻是虛招，眼睜睜看着他右腳踹向我的膝蓋，我卻因爲重心壓在這條腿上，毫無辦法，中招，咔吧一聲，小腿當即向前彎折，我癱坐在了地上。
“哎呀，沒事吧？”吳老師趕緊收手。
“沒事，沒事，幫我掰過來就行了。”我喘着氣說，已經快累的虛脫了。
“嗯，那你忍着點。”吳老師蹲在地上，雙手夾住我的膝蓋，咔吧，大、小腿回到正常位置，他又揉了兩下，讓碎裂的膝蓋骨復位，沒有痛感，只是麻木，小蛇們立即鑽過去進行進一步的修復工作，幾秒鐘之後，腿便恢復如常。
吳老師扶着我站起，我彈了彈腿，落地，只是有點軟，並無大礙。
“今天就練到這裡吧，貪多嚼不爛。”吳老師從自己口袋裡掏出香菸，抽出一支遞給我，他也滿頭是汗。
我點着，靠着拳臺邊緣，貪婪地吸了一口，實在是太累了。
“你知道爲何咱們二人差了一個層級，但你卻仍然能從我手裡走上二十多招麼？”吳老師問。
我苦笑：“是吳老師讓着我唄。”
“我可沒讓你，剛纔交手的第二招開始，我每招都是盡了全力的！是你的內力實在太強，只需練到‘眼快’的第二境界，就已經逼近了我‘心快’的第三層境界，假以時日，等你悟到‘心快’境界，我絕非是你的對手，能在你手裡走上三、五招，已屬不易！”
“是嗎？”我心裡一驚，看吳老師的樣子並不像是在恭維我。
“不過話說回來，從‘眼快’到‘心快’，並非能通過訓練的方式到達，需要你在不斷的實戰中自己摸索才行，我在十八歲，便已經到達‘眼快’之境，可直到三十六歲那年，才悟到‘心快’啊！”吳老師唏噓道。
“需要二十八年啊？”我驚道。
“啊？”吳老師楞了一下，皺眉似在心算，“沒錯，是二十八年，但你不要灰心，你肯定會比我快，多則三年五載，少則一年半載，定能領悟得到‘心快’的真諦！”
“多謝吳老師，那麼，吳老師您覺得以我現在的實力，突圍出去的勝算有幾成？”我又問。
“這個可不好說，”吳老師抱着肩膀搖頭，“因爲我不清楚你會遇到什麼樣的對手，但有一點我可以保證，只要敵人的排名不在‘逍遙榜’前二十名，一對一的話，他肯定拿你沒辦法，因爲你的BUG實在是太變態了，我還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自愈能力！”
“剛纔您說，什麼榜？”我皺眉問。
“逍遙榜啊，怎麼，你不知道？”
我搖頭。
“江湖導報你總該知道吧？”
我還是搖頭。
“虧你也算是江湖中人，”吳老師撇了撇嘴，“算了，以後你會知道的，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已經把所有能教的都教給你了，回去再好好研究一下，多練練，咱們，後會有期！”
吳老師向我伸出手。
“大恩不言謝，後會有期，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