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歸家

林志文重重的點頭:“老三,你放心,我心裡有數,不會告訴任何人。那明天早上我再來看你和冬嫺。”臨走前特意看了一眼周明沐,隨後大步離開,下山去了。從周明沐口中得知林冬嫺吃下了他的藥丸,只要睡一覺就沒事了,否則林志平肯定會找他拼命。

第二天一大早,太陽都曬到屁股了,林冬嫺還沒醒來,林志平再也忍不住衝到周明沐面前揪着他的衣襟,責問道:“你不是說冬嫺睡一覺就好了,怎麼到現在還沒醒來?是不是你給的藥丸根本就沒用,要是昨晚我不來後山,你準備怎麼欺負我閨女?”

他真是不敢想,要是昨晚他們兄弟倆沒上後山來,林冬嫺會如何?好心救周明沐,說不定反倒被他欺負去!周明沐百口莫辯,只能低着頭不吱聲,林志平的拳頭剛碰到他,就被林冬嫺開口攔住:“爹,住手,你這是做什麼?”

瞬間林志平漾起笑容,大步走到牀前,蹲下身子,欣喜道:“冬嫺,你醒了,身子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告訴爹一聲?”第一反應是欣喜,接着就是擔憂。林冬嫺抿嘴輕笑道:“爹,我好多了,身子沒什麼不舒服,你別這樣對周明沐。”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志平打斷了,“哼,怎麼不能這樣,誰讓你給他吸出毒液,自己的身子要緊,還有你的名聲都不顧了。”要是被吳氏知曉,指不定又要說他,想想都頭疼。林冬嫺撒嬌的拉着他的大手:“爹,你瞧,我現在不是沒事,好好的嘛!你就別計較了,再說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總不能讓我見死不救,是不是?”

說着還朝站在桌邊的周明沐眨眨眼,讓他別跟林志平一般見識,他不過就是太擔心她,沒有壞心眼。周明沐做好了早飯,端上桌上,讓林志平父女倆吃,可他絲毫不領情,“冬嫺,我揹着你下山。”林志平一刻都不想待着,沒辦法,林冬嫺只能聽他的話,順着他的意,否則把他惹毛了,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其實她還沒來得及問問周明沐,昨天到底怎麼回事,爲何會在牀下,腿上還中毒了?在半路上遇到上山的林志文,“老三,你們怎麼下山來了,我還拎了稀粥給你們,既然你們都下來了,那就回去吃吧!”林志平點點頭,就這樣林志平在家看着林冬嫺,不許她出去亂跑。

要是再有什麼問題,回頭真的不好跟吳氏交代。這讓林冬嫺痛苦萬分,整日在家裡悶着。就這樣一連過了兩天,林志平都板着臉,沒給她好臉色瞧。“冬嫺,我能進來嗎?”屋外傳來花蕊清脆的聲音,林冬嫺驚喜的坐起身:“花蕊,我在家,你快進來。”

小姐妹能相聚,當然是好事一樁。林冬嫺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花蕊嬌羞的低着頭,不敢正眼瞧她。林冬嫺調侃道:“未來的大嫂,都沒我見我大哥,你就這樣不好意思,要是你跟我大哥洞房花燭夜,你可如何是好?”“冬嫺,你別胡說,我看你這樣,不像生病的人,虧我聽林叔一說,就找機會來見你。你若是再這樣說,我就不理你,回去了。”

花蕊作勢要起身,林冬嫺一把拉着她:“好嫂子,你別走了,留下來陪着我說說話,在家裡悶得慌。”懇求的瞪着大眼睛盯着她,花蕊被她這句嫂子叫的臉色越來越紅了。不由的瞪了她一眼。從花蕊口中得知,花氏被林志文休了以後,就住在他們家,花純正跟苗氏爲此鬧騰好久。

苗氏不願意花氏住在他們家,花氏被林志文休了,那是她自己作孽。怎麼到頭來,住在他們家,花木和花蕊都還沒成親,傳出去花木如何說親,有誰家願意把閨女嫁過來。花純正沒辦法,他就只有一個親妹妹,爹孃臨終前再三叮囑讓他照顧這唯一的妹妹。

如今她被林志文休棄沒地方去了,總不能把她趕出去,苗氏非要讓花純正趕她去找林覺,不是還有兒子嗎?留在他們家算什麼,花蕊在家聽着頭都疼了,一方面出來散散心,另外一方面準備找林冬嫺訴苦。林冬嫺低頭不語,“冬嫺,你說姑姑是不是太過分了?你幫我想想辦法,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姑姑不住在我們家?”

這個她怎麼想的出來,無奈的搖搖頭:“花蕊,這個我不好說,你容我慢慢想想。”“哎呀,算了,不說這些煩心的事,我繡了一個荷包,你回去的時候幫我帶給你大哥。”說完花蕊羞澀的低下頭,不敢正眼瞧她。林冬嫺接過她手裡的荷包,仔細看了起來,針腳還不錯,比她好多了。

緊握荷包,對着花蕊承諾:“你放心,我一回去就去私塾送到大哥手中,告訴他,這是大嫂送給他的。”花蕊聽着這話,不由的伸出手輕輕打着林冬嫺,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功夫調侃她,看來林冬嫺早就好了。

其實林冬嫺早就好了,周明沐的藥丸很有效,偏偏林志平攔住,非讓她躺在牀上休息,要不然就更加生氣的冷着臉。花蕊走了以後,林冬嫺只好繼續睡覺。等林志平用牛車把家裡的賦稅交到村長家,官府會統一過來收,家裡還有二十五口袋稻子,林志平嘆口氣,要是運到鎮上要好多躺,要是放在家裡他有些不放心。

畢竟經常不在家,如今在鎮上常住,林冬嫺小聲道:“爹,要不然這樣,把爺爺的三口袋稻子給他,另外鎮上我看十口袋就夠了。剩下的十二口袋就賣了,爹,你覺得如何?”林志文沒要林清和的五畝地,既然他說要給林志平家,就給他家。

要不然他們家也不會交完賦稅還有二十五口袋,林志平低頭想着,還是多給林清和兩口袋,剩下十口袋賣了。很快父女倆就收拾收拾準備回鎮上,臨走前,林清和和林志文買了魚肉送他們離開,桌上擺好了飯菜,林志武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坐下。林清和看了一眼沒吱聲,林志文看了他一眼:“老二,快過來端飯。”

“大哥,瞧你這話說的,你們那麼多人,何必要我端。我都餓死了,這些天都沒好好吃過飯。”還不都是林志武,每次等到他來的時候,都吃的差不多了,就沒打算給他留。他有手有腳,一個大男子漢,不會做飯啊!他們家田裡的稻子都給村長交稅了,只有三口袋運回來,其他都沒了。

林清和知道後,氣憤的不行,可又能如何?林志武壓根就不聽他的話,跟他對着幹。林志文和林志平都勸他省省力氣,別管那麼多了。兩條魚在桌上,魚肚子上的肉都被林志武夾走了,另外林志武碗裡還沒吃完魚肉,又開始夾肉到碗裡,堆的跟小山似的。

林冬嫺看着氣憤的不行,剛要開口說話被對面的林志平搖搖頭止住,他們就要走了,別再惹林志武鬧騰起來,林清和又該頭疼了。這頓飯吃的一點兒都不高興,林冬嫺依依不捨的看着老家的房子,要離開這裡了。臨走前想去看看周明沐,林志平盯着緊,沒辦法,只能以後再找機會。

再次回望着老家,接着林志平駕着牛車帶着她還有兩口袋的大米回鎮上去了。還有五六口袋的大米等下次回來,或者過些日子回來帶回去。吳氏早就盼着林冬嫺他們回來,悠悠的傷早就了,這下都可以下地走動。一擡起頭看到林冬嫺回來,悠悠高興的快速跑過去保住她的大腿:“姐姐,你回來了。”

“悠悠,想不想姐姐?”林冬嫺忙蹲下身子輕柔的摸着他的小腦袋問道,悠悠用力的點點頭,“嗯,姐姐,我很想你,還有奶奶也想你,經常唸叨着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當然最後一句話貼着她耳邊神秘的說道,說完還對她眨眼睛,這是他們倆的秘密。這孩子鬼機靈的可以啊!晚上吃完飯後,林志平讓林冬嫺帶着悠悠回屋去,他有事跟吳氏商量。提起什麼時候去花蕊家提親這事,吳氏就一臉的不高興。

“倩影,我知道你很生氣,不高興跟花家結親,可沒辦法,這門親事都應下了,花家就等着我們去提親。加上軒兒臨走的時候,不是說讓我們選個黃道吉日,他就回來去花家提親。倩影,你就別板着臉。”“行了,你們父子倆都定下來,我還有什麼說不的權利。明天你就找個媒婆,看看什麼時候是黃道吉日,順便去買點聘禮回來,總不能空着手去。”

林軒是她的親生兒子,吳氏不可能不管。成親是件大事情,不能馬虎。夫妻倆回屋商量了許久,才熄滅屋裡的燈。林冬嫺都回來了,當然悠悠晚上跟着她一起睡覺。早上起來吃完早飯,春玉就來了,欣喜的看着林冬嫺,小心翼翼的從衣袖掏出一條手帕遞給她,這是特意給她繡的。

林冬嫺笑着說了感謝後,兩人寒暄幾句,她就讓春玉去找吳氏學習去,不能耽誤她。林志平駕着牛車要去醫館看看趙氏,這些日子把她扔在醫館,有些過意不去。隨口問問林冬嫺,要不要一起去,她還是算了。“爹,你自己去吧!我要去找大哥!”

林冬嫺趕忙朝他揮揮手,讓他走吧,不用等她。林志平駕着牛車走了,林冬嫺跟吳氏說一聲,帶着悠悠去找林覺。得知林志文給了花氏一紙休書,林覺低着頭許久都沒說話。悠悠輕輕的拉扯她的衣袖,好奇的看着她,林覺這是怎麼了,都不說話。林冬嫺對着他搖搖頭,讓他不要出聲,給林覺一些時間想清楚,這畢竟是他們家的大事情。

林志文臨走前讓林冬嫺要是看到林覺,就告訴他一聲。還有林志文不反對他跟薛氏的親事,讓他有空回家去看看。林覺嘆口氣,眼眶中含着淚,爲什麼不早些這樣做,休了花氏。沒人反對他跟薛氏成親,那麼他就不用躲躲藏藏,一直等到現在。薛氏人都不知道去哪裡了,還成什麼親。

“冬嫺,謝謝你告訴我,回頭我會找個時間回去看看我爹。”林覺快速的擦乾眼淚,笑着面對她。悠悠跑去過,在他身邊四處蹭蹭,沒說話。林覺笑着握住他的手:“悠悠,叔叔沒事。”“叔叔,你別哭,娘肯定沒事,她會回來找我們的,叔叔。”悠悠不知道哪來的信心,堅定的望着他。這孩子還什麼都不知道,被他們矇在鼓裡。

“好,叔叔聽悠悠的話,不哭了,我們一起等你娘回來。”林覺緊緊的抱着他入懷,林冬嫺看着這一幕,莫名的難受。林覺對薛氏絕對是真愛,不管她發生什麼事,都能一如從前的接受她,愛護她,世間還有這等癡情的男子,她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還就在她的身邊,她是不是也能遇到這樣的男子,跟她情投意合?林冬嫺笑笑:“大哥,過兩天我爹要帶我哥回去定親,到時候看到大伯,我跟他說一聲。”當然可以了,林覺遞給她一個感激的眼神。悠悠不捨的抱着林覺,多想跟他多待些日子。

“冬嫺,要不然你讓悠悠在我這住些日子,他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我也能照顧他了。”林覺忍不住開口看着林冬嫺,悠悠眨着大眼睛緊盯她,她還能說什麼,點點頭:“好。”“太好了,叔叔,我能陪着你了。”悠悠這孩子怕是早就想來看看林覺,就他跟吳氏在家裡,不好開口提出來。

畢竟吳氏還要教着春玉刺繡,另外還要忙着出去買菜做飯,也不容易。花蕊託她的事情,她沒忘記,離開林覺的店裡,就去私塾找林軒。一把掏出花蕊繡的荷包遞給他:“大哥,這是花蕊繡給你的,快拿着吧!”

林軒遲遲沒有接過,她遲疑的望着他:“大哥,怎麼了,是不是繡的不好看,你不中意。那回頭我讓她繡的仔細些,或者跟娘學學刺繡,你覺得如何?”“冬嫺,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一個大男人要姑娘家的荷包做什麼,你還是帶回去吧!”林軒皺着眉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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