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悅欣喜的拉着林冬嫺的手:“姐姐,你沒騙我,我娘真的來了?”“當然了,我何時騙過你,不僅你娘,還有金老闆也在。”林冬嫺靠近她耳邊嘀咕道,只見她兩眼冒着火花:“金老闆也在,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快走。”周明悅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見到他們倆。
一進屋,林冬嫺就鬆開她的小手,只見周明悅朝周夫人飛奔過去:“娘,悅兒可想你了。”周夫人一把接住她,親暱的勾着她散落下來的髮絲:“你這丫頭,都做師傅了,還那麼毛毛躁躁,也不怕金老闆笑話。”金奎夜一身素錦色長袍,徑直的坐在桌前品茶,對着周夫人淺笑。
看到周明悅轉過頭,站起身朝她溫柔的笑笑。只見周明悅噘着嘴:“娘,金老闆不會笑話的,是不是?”“是是是,在下豈敢笑話周姑娘。”金奎夜憋着笑回答,周明悅得意的看了他一眼,這般熟悉倒是讓周夫人好奇,他們難不成相識?
“就是,金老闆爲人和善,豈會笑話我一個小姑娘。”周明悅仰着頭輕笑道,金奎夜附和的點點頭。林冬嫺見狀有些尷尬,不知道上前跟他們說話,還是該讓他們單獨說話。就在這時,金奎夜起身走到她跟前,“林姑娘,金某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可否借一步說話?”正好解了她的尷尬,林冬嫺朝周夫人和周明悅笑笑,接着領着金奎夜離開。
她知曉金奎夜之所以離開,就是爲了讓她們母女倆說些貼心話。周夫人見他們走後,忙訓斥道:“悅兒,娘平日怎麼教你的怕是都忘得差不多了吧!”“娘,你別生氣,金老闆又不是外人,他不會跟我計較。”周明悅還替金奎夜說好話,更加讓周夫人來火。
“悅兒,你還小,不懂得人心險惡,你覺得娘會看走眼?”周夫人故作不高興的板着臉,周明悅見狀,忙伸手挽着她的手臂,撒嬌搖曳道:“娘,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我看着金老闆面善,應該不會看我的笑話。對了,娘,不提了,你今日怎麼有空來看我,繡房的生意不忙嗎?”還是趕緊扯開這個話題,否則會越鬧越讓母女倆不和。
周夫人似有若無的瞪了她一眼,這丫頭還學會了轉移話題。這才離開她身邊幾日,都學會對她使心眼了。林冬嫺瞧着金奎夜負手而立,她則是停下腳步轉過身面對他。“林姑娘,其實金某今日到府上來,就是提醒姑娘一聲,近來若是沒事就不要出去。”金奎夜嘴角淺笑,徐徐說道,彷彿這是件不要緊的事。
林冬嫺細眉微蹙,他這話何意,不讓她出去,待在家裡,難不成金奎夜知曉些什麼。本想開口詢問一番,可看到他清澈的雙眸,頓時就忍住了。金奎夜沒有直說,那她何必刨根問底,接着對他彎腰見禮:“多謝金老闆提醒,小女子謹記在心。”
“既然如此,那金某就告辭了,對了,這是金某偶然得到的三匹上好的錦緞,就送給姑娘了。”金奎夜給身邊的小廝使眼色,很快他就拿着三匹錦緞跑到林冬嫺身邊遞給她,隨後跟隨金奎夜的步伐一起離開。手中的燙手山芋啊,別以爲她不知道金奎夜的心思,給她三匹綢緞,其中一匹給周夫人,一匹給周明悅,剩下來的一匹是她的。
等到周夫人出來時,林冬嫺眉眼帶笑的走到她面前:“周夫人,這是剛纔金老闆送來的,我這就借花獻佛送給你一匹,先前二伯母在如意繡坊,多虧了你的照料。還有白氏和連氏在刺繡館幫忙,這都多虧了你,一匹綢緞聊表感謝之情,還望你不要拒絕。”這廂周夫人還沒說話,周明悅就趕忙從屋裡跑出來,伸出手輕輕的撫摸綢緞,真是不錯,絲滑萬分。
“娘,要是做成衣裳,穿在身上肯定舒服,既然是林姐姐送你的,你就收下,別客氣,就這匹大紅色,我看你穿着肯定明豔動人。”說着周明悅就對着周夫人比劃起來,哪像她身上的衣裳是紫色,少了幾分生機。金奎夜送了一匹大紅色,一匹粉紅色,還有一匹湛藍色,只有這個最適合周夫人。
最後林冬嫺得了一匹湛藍色的綢緞,周夫人在周明悅的再三勸說下,讓丫鬟把大紅色的綢緞帶走了。周明悅一臉歡喜:“姐姐,你還別說,金老闆的眼光確實不錯。等放假,我們倆去他府上坐坐,可好?”試探的腦袋湊到林冬嫺臉頰旁,林冬嫺挑挑眉:“這個嘛,還是再說吧!”眼下不能應下,計劃趕不上變化。
周明悅嘴巴一撇,做出一副要哭的樣子,可憐兮兮的拉着她的衣袖:“好姐姐,你就答應我吧!我都好久沒去金老闆的府上了,很是想念他府上的棗泥糕,好姐姐,靜心齋買的根本不好吃。”
你說她這番說了,林冬嫺唯有伸出食指點着她的腦袋瓜子:“你啊,真是拿你沒辦法,到時候陪你一起去便是。”“好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周明悅瞬間高興的露出燦爛的笑容,眉毛都笑彎了。
周夫人沒離開,站在外面,看到周明悅跟林冬嫺兩人的親暱,若有所思的被丫鬟扶着上了馬車。馬車緩緩而行,穿越過人聲鼎沸的鬧市,很快就停在如意繡坊的門口。金奎夜到了三元賭坊,下人走過來低聲稟告,林志武眼下在大牢裡。只見他眉頭緊鎖,大牢裡,他並沒有對林志武趕盡殺絕,他爲何會出現在大牢裡。
接着下人一五一十的解釋起來,原來他自作自受,那就怪不得他人。“老闆,你說,要不要小人去牢裡找他?”下人還需要請示金奎夜才能行動,只見他伸出手:“不用了,你只管盯緊他就行了,好了,下去吧!”下人恭敬的告退,輕輕的關上門。
金奎夜相信憑着林冬嫺的聰明,應該知道他話中的警告,有人已然盯上她,她就需要萬事小心些。還有金奎夜本想詢問周明沐,可惜話到嘴邊,沒問出口。幸虧他沒問出來,否則又要讓林冬嫺傷心許久。不過今天能見到周夫人,他很心滿意足。
吃晚飯的時候,周明悅鼻子四處的嗅起來,小聲的跟一邊的悠悠說悄悄話:“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悠悠屏氣凝神的聞聞,用力的點點頭:“姐姐,還真的有啊,好像是燒雞的問題,不過桌上沒有,這哪來的味道啊?”不明白的撓撓頭,百思不得其解。吳氏笑着看了一眼他們倆,並沒說話。
花蕊心裡有些不高興,你說周明悅在家裡白吃白喝就算了,好歹能幫忙教着姑娘們刺繡。可悠悠,聽說林覺喜歡他娘,這不他娘不見了,林覺不好照顧他,就把他扔在他們家,這算怎麼回事?就算一個孩子吃不了多少,可他畢竟是個人,需要花家裡的錢。
前兩日,吳氏還給他做了件新衣裳,還沒給她這個兒媳婦做過一件衣裳呢!你說花蕊能不生氣嗎?“悠悠。”門口傳來的一聲叫喊打斷花蕊的思緒,擡起頭原來林覺來了,只見悠悠從凳子下快速的下來,朝他跑過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叔叔,你來了,我可想你了。”
“我看你不是想我,而是想燒雞了,是不是?”林覺笑着拎着兩隻燒雞在他面前晃悠着,悠悠訕訕的笑道,接過林覺手中的燒雞一溜煙的跑到林冬嫺身邊,還朝周明悅遞過去一個得意的眼神。
周明悅瞬間拉下臉,不去理睬滿臉得意的悠悠,自顧自的低頭吃飯。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兩隻燒雞,哼,等下次周夫人來,讓她帶十隻過來,氣氣悠悠。如此想來,她的心情稍微好些,不再板着一張臉。林志平和吳氏親切的招待林覺坐下一起吃飯,林覺自然沒客氣,他來這,雖說爲了看悠悠,另外還是想來感受下親情的氛圍。
悠悠今天的話不少,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林覺笑着給他夾菜。林冬嫺知道悠悠是個乖孩子,不想給他們添加負擔。林覺來了,也是件好事,起碼能讓他高興的說說笑笑。吃過晚飯後,悠悠今天就一直纏着林覺,不讓他離開,再加上林志平和吳氏盛情挽留,於是他們倆就留下,睡在給林蓮準備的屋裡。
只見悠悠蹦蹦噠噠的拉着林覺離開了,周明悅都氣炸了,平日這個時候,悠悠應該跟她在一起。這下好了,林覺來了,眼裡都沒她了。林冬嫺玩味一笑,碰碰周明悅:“別看了,他們倆都走遠了,我們也該回屋歇着了。”“哼,我不睡覺了,我們晚上去找金老闆,好不好?”周明悅聲音稚嫩綿滑,還帶着些許撒嬌。
“小姐,你看看天色,戌時了,金老闆怕是歇息了。我答應過你,等放假就帶你去,不會食言。好了,悠悠難得高興一次,我們就隨着他去。”就這樣林冬嫺半拉半推的把周明悅帶回屋了。悠悠興奮的抱着林覺說了大半夜的話,直到三更天,才熬不住,睡過去。
林覺輕輕的撫摸着他的小臉蛋,對他充滿了愧疚,是他無能,沒有找到薛氏。不知道她去哪裡,說不定在哪裡受苦,他很討厭自己,沒有本事找到她,給他們母子倆一個家,爲他們擋風遮雨。第二天一大早林覺趁着悠悠還在熟睡中,跟林志平打個招呼就離開了。
他不想等悠悠醒來,看到他淚眼模糊的樣子,會心生不忍。林志平重重的嘆口氣,目送林覺離開的背影。他看的出來,林覺真心的對待悠悠,還有薛氏在他心中的分量不低。林志文曾經跟他說過,同意林覺跟薛氏的婚事,可惜薛氏不見了。
就這樣擱置了,作爲三叔,他非常同情他,可惜他沒有通天的本事,找不到薛氏在何處。趁着中午吃飯的時候,周明悅非要氣氣悠悠,拉着林冬嫺去金府找金奎夜。悠悠醒來見到林覺不在了,別提多傷心了,這會都沒緩過神來。耷拉着兩隻小耳朵,撅着小嘴,周明悅本想上前說他一通,被林冬嫺用眼神制止。
這是交換條件,誰讓她心疼悠悠。金府的下人看到她們倆來了,趕忙走上來請安,金奎夜吩咐過,林冬嫺和周明悅就是府上的貴客,一定要好生的招待。“兩位姑娘,快請進。”小廝恭敬的領着她們倆進去,走到門口,恰好看到金奎夜在院子裡練劍,周明悅目不轉睛的瞧着,站着不動了。
“好,好,好。”片刻後,周明悅不自覺的拍着手掌,金奎夜這才停下來,小廝接過他手中的劍,給他遞了一條毛巾擦汗。簡單的寒暄幾句後,金奎夜便問起周明悅和林冬嫺喜歡吃什麼,他好讓廚房去準備。周明悅一股腦的說了一通,清蒸鮑魚、火燒驢肉、紅燒獅子頭,最重要的就是她和周夫人都喜歡吃的海棠糕。
林冬嫺笑着望着周明悅,雖說周夫人一個人把她撫養長大,可她還需要有個父親來愛護疼愛她。周明悅也沒把金奎夜當做外人,等飯菜上來後,她一邊吃,一邊憤怒的把昨晚林覺來看悠悠的事說出來。“哼,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兩隻燒雞,金老闆府上這麼多好吃的,我就不帶他來吃。”似乎這樣說,她心裡會好過些。
林冬嫺沒理睬她,繼續吃飯,這做的菜未免太好吃了吧!吃過第一次就忍不住想吃第二次,也是因爲飯菜的誘惑,她才肯帶着周明悅一起來。加上她想撮合金奎夜跟周夫人。金奎夜和周明悅相處的好,對她來說,是件好事,能夠事半功倍的促成此事。
金奎夜寵溺的笑道:“喜歡就經常過來,我府上的大門永遠爲你們敞開,什麼時候想來,就過來。若是我不在府上,你們就吩咐管家就行。”他早就吩咐過管家,周明悅和林冬嫺是府上的貴客,一定要好生招待,不能怠慢。“多謝金老闆。”林冬嫺放下手中的筷子,輕快的說道。
同時在桌下不忘記踢了周明悅一下,她這纔回過神來,“哦,金老闆,那太謝謝你了,我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要不然這樣吧,金老闆,我聽說你夫人前年去世了,另外膝下沒有子嗣。你覺得我怎麼樣?”林冬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丫頭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