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分什麼家,這是林軒的第一反應,隨後他皺眉問道:“冬嫺,你是怎麼知道的?”怎麼可能,尤其奶奶不在家,爺爺哪有膽子。瞧着林軒的反應,林冬嫺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大哥,你就等着看好吧!這個家絕對分的成!”她哪來的自信,當然是林清和給的了。
林清和被她問了一句,或者甚至他被趙氏還有林志文兄弟倆深深刺激到了。他躺在牀上,整日沒事,就只能腦子空想。還是他們家對待他好,在關鍵時期就能看出來。在林軒的軟磨硬泡下,林冬嫺才鬆口:“大哥,剛纔爹孃都去爺爺屋裡,很快爹就出來去把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都叫過去。而且之前爺爺問過我,分家好不好?”
“那你怎麼說的?”林軒下意識問道,“大哥,你覺得分家好嗎?”林冬嫺沒有回答,反問林軒。林軒愣住片刻,隨後皺眉:“其實分家對我們家來說是件好事,可是奶奶不在家,爺爺真的能分成嗎?”他還有些懷疑,林冬嫺雙手背後:“當然能分成了,好了,大哥,我不打擾你看書,你繼續,我走了。”
她來把林軒看書的心思都弄沒了,豈能安穩的看下去。林軒起身跟在林冬嫺身後,兩人坐在門口等着消息。林志文和花氏、林志武和梅氏很快就到林清和的屋裡,看到林志平和吳氏都在,各自心裡都在猜測他有什麼打算。
見三個兒子和兒媳婦都到了,林清和輕輕咳嗽一聲:“既然你們都來了,那我就直說,今天把你們叫過來,是爲了一件事,就是分家。”分家,花氏立馬擡起頭看着林清和:“爹,好端端的提什麼分家,再說娘不在家。”她的話不說還好,一說就更加讓林清和生氣。
隨手把牀裡邊的菸袋扔到花氏面前:“花氏,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公爹嗎?張嘴閉嘴都是趙氏,這個家到底誰當家作主?”早就看花氏不順眼,處處聽趙氏,爲難老三家。這些年他真是糊塗,一直睜一隻閉一隻眼,現在不行,不能再讓老三家委屈。
還有趙氏確實過分,還把林荷給賣了,老二家就一個獨女,她都忍心,林清和在心裡不知道把趙氏罵了多少遍。花氏沒想到平日的病貓林清和居然這樣說話,一時之間愣住,半晌沒吱聲。林志文連忙撿起菸袋,放在牀邊,討好道:“爹,您消消氣,花氏不是那個意思,當然這個家您說了算,消消氣。”
林清和白了林志文一眼,怎麼生了他這麼不爭氣的兒子,就知道護着花氏。要不是家裡窮,怎麼會把花氏娶回來,如今後悔又有何用?林志武來的路上就問林志平,林清和找他們什麼事,林志平什麼都沒說。他就知道大事不好,原來要分家。
花氏說的沒錯,好端端分什麼家,況且趙氏不在家,誰借林清和的膽子分家。難不成老三家在背後攛掇他,這些日子都是他們家端飯。梅氏幾次三番想偷偷端飯給林清和都被他發現,還呵斥她一頓,這件事跟他們家沒關係,不需要照顧他。“老二,你有意見嗎?”
林清和的目光轉而落在林志武身上,剛纔花氏的確反對,但林志文的一番話又是贊成。老林家的事還輪不到女人做主,老大和老三家沒有意見,林志武的意見還是需要問一下。不過想也知道,老二肯定同意,誰讓趙氏把林荷賣給王婆子,送到王府做妾,特意瞥了一眼梅氏,她的臉色不太好。
要是早知道趙氏有這個念頭,他就應該趁早把家分了,讓趙氏威風不起來。至於林荷,事已至此也沒別的辦法。還有老三家的林蓮,到現在都下落不明,不知何時能回來。若是林清和再任由趙氏胡來下去,他們老林家估計要斷子絕孫。將來到了九泉之下,他有何面目見林家的列祖列宗。
此刻花氏在心裡罵着林清和,這個老不死的,想趁着花氏不在家就悄悄把家分了,那可不行。她的眼神若是能殺人,早就把林志文千刀萬剮。林志文豈會不知道花氏的心思,但林清和說的沒錯,這個家做主的人還是他,不是趙氏。
“爹,我覺得不着急分家,等娘回來也不遲,我相信大哥和三弟不會反對,是不是?”林志武倒是聰明,懂得拖延,還把林志文和林志平拉下水。就算林清和執拗的想分家,也要等到趙氏回來。若是林志文和林志平不等趙氏回來,到時他就在趙氏面前告他們的狀。要是等趙氏回來分家,他更加可以在她面前討好,爲他們家爭取最大的權益。
林清和沒想到林志武是這番說辭,要等趙氏回來分家,那還分的成嗎?花氏掐了林志文一把,他連忙回過神對着林清和開口:“爹,我覺得二弟說的對,於情於裡我們都應該等娘回來分家,你說是不是三弟?”“大哥和二哥說的對,我沒意見,就等娘回來分家。”
林志平隨後說道,林志武略微鬆口氣,他們倆跟着表態,難不成林清和還要堅持今天就分家。林清和氣惱的伸出手指:“你們真是趙氏生出來的好兒子,她不在家,這個家就分不成了,老三,你去請村長過來,我就不相信,還分不了家了!”他下定決心的事不會改變,不用等趙氏回來干擾他。
林志平站着不動,花氏和梅氏都低着頭,莫不吱聲,屋裡的氣氛很微妙。接着林清和又發了一通火氣,林志平剛準備上前阻止,被花氏搶先道:“爹,您消消氣,要不然這樣,我們都回去好好想想,明早再分也不遲,您說呢?”
林清和白了她一眼,林志武趕緊附和道:“爹,我覺得大嫂說的對,這突然間就要分家,讓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回去想想也好。正好三弟去找村長,明早讓他過來一趟。”他們都同意明早分,林清和便不再堅持,“行,就按老二時候的辦,老三,你待會就去找村長。好了,都散了,我累了。”
慢慢的閉上眼睛,林志文等人紛紛離開。等他們離開後,林清和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眼眶有些溼潤,人都說養兒防老,結果呢?他有三個兒子,除了老三家願意照顧他,老大和老二就別談了。但他不願意連累老三家,說起來他們家的負擔最重,這些年老三在田裡乾的活最多,分的錢財最少。
他們家有三個孩子,都需要吃飯,尤其聽老三說要把林軒送去鎮上讀書,跟需要錢。趙氏不地道的把從王婆子處得來的五兩銀子給了花氏,爲林覺成親做準備。結果卻把林荷賣了,梅氏肯定會有怨言,趙氏不在家,也好。到老了,他這把年紀,真是可憐哦,尤其不能生病。
林軒急忙走上前:“爹孃,怎麼樣,分完了嗎?”跟在他身後起身的林冬嫺剛準備拉着他,讓他什麼都別說,可他倒好,沒憋住。吳氏沒吱聲,冷眼看他們倆一眼,就回屋了。林志平搖搖頭:“明日才分家,對了,你們怎麼知道,是不是爺爺跟你們提起過?”似乎想到什麼,皺着眉頭看着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