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秀郡主沒耐性的拿着劍質問道:“周明沐,你若是再不回答,休怪本郡主劍下無情!”她手中鋒利的劍快要刺進周明沐的胸膛,青蓮見狀,焦急道:“夫君,你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越國的百姓需要你,妾身死不足惜。”用力的拉扯周明沐的衣袖,試圖掙脫到他前面去。
辛夏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緊緊攥着辛冬的手,在原地來回走動:“不行,這樣下去肯定不行,要不然我去告訴少夫人吧!”再這樣下去,肯定要出事,說不定會鬧出人命來。周明沐再怎麼說也是林冬嫺腹中孩子的父親,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不能再瞞着林冬嫺。
辛冬思忖片刻道:“你去告訴少夫人,我在這邊再看看。”“那行,我去了。”辛夏說完就一溜煙的跑的沒影了,辛冬憂心忡忡的觀望大廳發生的動態,一顆心懸在半空中,映秀郡主乃是女流之輩,萬一把周明沐逼急了,對郡主動手,那可是大不敬之罪,要連累林冬嫺母子倆。
辛冬在心裡祈禱,千萬別出現這樣的事情,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郡主,微臣不會休妻,也不會讓你傷害青蓮分毫。”周明沐乃是堂堂的男子漢,要是任由映秀郡主這般欺辱他,顏面何存!回頭遞給青蓮一個放心的眼神,示意她別擔心,青蓮對着他直搖頭道:“夫君,還是用妾身的這條命替姐姐向郡主賠罪!”
“周明沐,你倒不如這賤人看的通透,你若是再執迷不悟,本郡主手下的劍就會刺進你的胸膛,這可是你自找的,等到皇兄問起來,你可別後悔!”映秀郡主對皇帝任舊有些顧忌,皇帝雖說不願意見她,但改變不了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
沒等映秀郡主反應過來,周明沐就徑直的往前湊過去,頓時鮮紅的血液染紅了映秀郡主的雙眼。青蓮下意識的瞪着大眼睛,伸手捂住嘴巴,發出沙啞的吼叫:“夫君,夫君,夫君,你別嚇唬妾身,夫君。”映秀郡主早就嚇得面色素白如宣紙,雙手不住的顫抖着,嘴裡呢喃道:“不是我動手的,不是我動手的,是他衝過來的,周明沐,你居然敢陷害本郡主!”
眼中佈滿看恐懼,對周明沐滿是憤怒。周明沐胸口被刺了一劍,地上連着吐了好幾口鮮血,青蓮快速的走過去攙扶住他,不讓他倒下來,淚水順着兩頰往下滴落:“郡主,你未免太過分了,明明就是你把劍刺向夫君,到頭來還怪夫君的不是,郡主,人在做,天在看。”恨不得衝過去掐着映秀郡主的脖子讓她嚐嚐厲害,偏偏她懷裡還摟着快要昏迷的周明沐。
“賤人,都是因爲你,你若是死了,周明沐哪會受傷!”映秀郡主的意識慢慢恢復,越想越是惱火,周明沐顯然在算計她。此事若是傳到皇帝耳中,周明沐剛打敗了月漓國,是大越國的功臣,她誤傷功臣,不對,不是她誤傷功臣,而是周明沐自己衝過來找死。可她說這些有人會相信嗎?
映秀郡主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中,另百姓們對周明沐充滿了感激,因爲他英勇作戰,帶領將士們擊敗了月漓國,使得百姓們免受戰亂之苦,居功至偉。映秀郡主嚇得趕緊轉身逃走,沒注意頭撞到來者的身上,她頭也沒擡就徑直罵道:“不長眼的狗東西,不會看路吧!”
腦袋撞的都快要冒出血來,映秀郡主沒時間處置他,得趕緊回府想想辦法,不能再留在成國公府。“老奴見過郡主,千歲千歲千千歲。”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映秀郡主一擡頭,面前站着的居然是常總管,他爲何會出宮出現在她面前?
“郡主,老奴奉聖上口諭請您入宮一趟。”常總管不卑不亢道,當然他沒錯過周明沐胸膛上的一把劍,剛纔管家已經急急忙忙的跑去找大夫。常總管還等着回宮向皇帝覆命,得儘快把映秀郡主帶回宮纔是。映秀郡主下意識的後悔了兩步,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強自鎮定道:“本宮今日身子不適,等明日再入宮去見皇兄,你回去稟告一聲就是。”
常總管輕蔑的看了映秀郡主一樣,她還以爲她是曾經深受皇帝寵愛的當朝郡主嗎?皇帝對她如今充滿了嫌棄,一得知映秀郡主來成國公府大鬧,常總管就跑去告訴皇帝。皇帝立刻命令他出宮來請映秀郡主入宮一趟,沒想到還是晚來一步,映秀郡主已經釀成大錯,刺了周明沐一劍,地上鮮紅的血跡說明一切。
映秀郡主還真是狠毒,冤有頭債有主,周明沐可沒招惹她。常總管收回這些心思,上前一步作揖道:“郡主,聖上口諭一定要帶您入宮,您若是實在不配合的話,那就別怪老奴對您不客氣了!”映秀郡主剛纔被周明沐嚇得不輕,到現在雙手還不自覺的顫抖着,常總管也不把她放在眼裡。
是不是在他們眼中,她沒了皇帝的寵愛,就不在是郡主,說什麼話他們都不聽了。面色漸漸的陰沉下來,映秀郡主衣袖下半寸長的指甲已然掐進掌心的肉中,厲聲道:“本宮今日就不入宮,看你能奈本宮何?”她帶來的丫鬟此刻紛紛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一聲。
常總管帶來的太監們可不是吃素的,既然映秀郡主拒絕入宮,那就強行的把她帶走。映秀郡主滿臉的憤怒,嘴裡不斷的咒罵常總管,常總管一個眼色使過去,她的嘴裡頓時被塞了一塊棉布。大廳瞬間變得安靜下來,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周明沐在常總管來的時候就昏過去了,青蓮緊緊的摟着他,咬着嘴脣不讓她發出聲音來。常總管柔聲道:“青姨娘,你儘管放心,有聖上替周將軍做主,絕對不會讓他受委屈。咱家這就入宮稟告聖上,派御醫前來醫治周將軍。”
“多謝公公。”青蓮有些詫異,常總管居然稱呼她爲青姨娘,是否說明皇帝也知曉她的存在了。管家請來的大夫在常總管一行人離開沒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青蓮焦急道:“大夫,你快幫我夫君瞧瞧,要不要緊?”這時周正行才帶着青梔不緊不慢的回來,青梔親暱的拉扯周正行的衣袖,對着他努努嘴,示意他看地上的周明沐。
周正行面色一喜,他受傷了,還真是老天有眼。當然這喜悅轉瞬即逝,周正行快步走到周明沐跟前,雙手背後,對着青蓮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怒罵:“你怎麼伺候明沐,爲什麼讓他受傷了?”青蓮頭也沒擡,壓根就沒理睬周正行,這下把周正行氣的臉色黑如鍋底,剛要再次罵道,被青梔咳嗽了兩聲打斷了。
辛夏去告訴林冬嫺,辛冬見到映秀郡主被常總管帶進宮就匆忙的跑回去了。林冬嫺聽完辛夏的話,就忍不住從牀上坐起來,辛春見狀趕忙上前兩步到牀前攙扶着她起身。“你們別站着,快去給我拿衣裳,我要去大廳。”周明沐回來了,他們夫妻倆還沒有單獨說會話,她這會腦子清醒了,周明沐承諾的事,必定能做到,其中肯定有隱情。
她不相信周明沐這麼快就移情別戀,喜歡上青蓮。她應該相信周明沐纔是,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不是嗎?在林冬嫺穿好衣裳,準備前去大廳之際,辛夏眼尖的指着不遠處道:“少夫人,那不是辛冬嗎?”
順着她手指的目光看過去,林冬嫺的確看大了一路小跑回來的辛冬,她這個時候回來,難道大廳又發什麼事了。從辛冬口中得知映秀郡主刺了周明沐一劍,林冬嫺的雙腿瞬間就鬆軟了,差點兒要癱坐在地上。
幸虧辛夏和辛春眼疾手快攙扶住她!周明沐受傷了,林冬嫺再也坐不住,當下就在辛春等人的攙扶下趕去大廳。當林冬嫺一行人到大廳的時候,大廳早就空空如也,什麼人都沒有。辛夏隨便找個掃地的丫鬟問了才知曉,周正行和管家命人把周明沐擡回青蓮的院子了,得知此事的林冬嫺心慢慢往下墜落。
周明沐受傷了,居然沒有人告訴她,要不是辛夏和辛冬兩人多一個心眼,此刻她還沒矇在鼓裡。辛夏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少夫人,要不然奴婢扶您去見少爺。”林冬嫺聞言,燦然一笑,直搖頭:“不去了,快扶我回屋歇着吧,我累了。”
能堅持這麼長時間,對她來說,已經是極限了。辛夏下意識的看了辛冬一眼,只見她微微點頭,就這樣林冬嫺沒有去青蓮的院子,而是又返回到院子。她何嘗不想去見周明沐,得知他受傷的那一刻,林冬嫺心急如焚,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她的不安,隱隱的動了幾下,彷彿在安慰她一般。
只是她真的不願意起青蓮的院子,在周明沐沒解釋之前,她不願意去胡思亂想,她只要照顧好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她真的沒有更多的心思去管周明沐,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就睡着了。見她側過身子,兩彎捲翹的睫毛覆着面頰,鼻息輕淺,顯然睡熟了。
辛春轉身對着她們三人揮手,趕緊出去讓林冬嫺好好歇着。大夫剛走沒多久,廚房的湯藥還沒熬好,常總管就帶着皇帝指派的兩位御醫來了。周明沐被映秀郡主刺傷一事很快就如同長了翅膀的風箏一樣,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皇帝當然不能任由流言肆意的蔓延,下令將映秀郡主貶爲庶民,同時還下令她終身幽禁在郡主府,不得立刻半步。
映秀郡主當場就昏倒了,加上先前被周明沐刺激的內心恐懼,以及皇帝對她的處罰,讓她終於支撐不下去了。皇帝對映秀郡主徹底失望,沒半點留戀,他深知秦素對林冬嫺的感情,加上他身爲帝王,周明沐這個功臣被映秀郡主刺傷了,皇帝要親臨成國公府去探望他,慰問一番。
得知他要去成國公府,秦素二話沒說就答應了陪他一起去。他們纔剛走出宮門口,遠遠的見到一道黑影朝他們飛奔而來。常總管剛要攙扶皇帝上轎子,秦素先一步被宮女攙坐下,她有了身孕,皇帝帶她出宮見林冬嫺是一方面。太醫對皇帝說,秦素近來有些胸悶,多讓她出來走動走動散散心,對她和腹中的孩子都好。
一聽這話,皇帝嚇得連忙追問太醫,需不需要還注意什麼,飲食起居是否要特別小心?太醫把該注意的吩咐給伺候秦素的貼身嬤嬤,皇帝這才放心。秦素坐在轎子裡,遲遲不見皇帝上來,於是掀開車簾看看,蔣飛龍回來了。
蔣飛龍在皇帝耳邊嘀咕了幾句,秦素看到皇帝神情微變,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讓她敏感的察覺到必定有什麼大事要發生,那他們還能出宮去成國公府嗎?她還想跟林冬嫺說說貼己的話,察覺到皇帝朝這邊走來,秦素立馬放下掀開的車簾,閉上眼睛佯裝什麼都沒發生。
皇帝上轎子走到秦素跟前,柔聲道:“素兒,我們走吧!”秦素清幽的雙眸倏忽劃過一絲笑意,對着皇帝點頭應道。蔣飛龍既然回來了,當然隨同皇帝和秦素一同出宮,他的職責就是聽命於皇帝。皇帝親臨成國公府的消息,很快就傳到周正行的耳中,此刻他正享受青梔對他的伺候,嘴裡吃着青梔小心翼翼剝好的葡萄,大手一攔,青梔就被拉倒他懷裡,整個人的重心都傾斜在周正行的身上。
青梔嬌羞的低頭,露出細長的脖頸,讓他忍不住湊過去親吻。就在這時,美妙的情景被打破了,皇帝帶着秦素親臨的消息讓他當下心頭不快。皇帝不是把映秀郡主貶爲庶民,幽禁在郡主府,終身不得離開半步,這會爲何又會親自登門,還帶着秦素,莫不是來看林冬嫺?
周正行腦海中浮現那日秦素和林冬嫺的親密畫面,推開懷裡的青梔,用力之大,速度之快讓她來不及反應,徑直的癱坐在地上。“走,去迎接聖駕。”皇帝來了,他身爲成國公府的主子當然要出去迎接皇帝,不能讓人在背後說他的閒話。
青梔哀怨的瞪着周正行離開的背影,她跟周正行提過好多次,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正式的擡她做姨娘。總是這樣偷偷摸摸的,她特別不甘心。原本在廚房裡威風的話,如今都不願意去廚房,去的時候,總會有一兩個不識趣的廚房和嬤嬤追問她,什麼時候才能成爲周正行的姨娘,管着廚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