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就足夠了,大戶人家的規矩多,王婆子很瞭解,笑着感謝道:“多謝李嬤嬤,我保證沒有下一次。”這還差不多,接着李嬤嬤就帶着趙氏和林志武去林荷的院子。王明波躺在攤上睡着了,林荷剛要拿起針線做衣裳,就被丫鬟打斷:“姨娘,李嬤嬤找您。”
李嬤嬤,林荷在這府上可不認識什麼李嬤嬤,找她有什麼事嗎?見林荷不出聲,丫鬟好心提醒道:“姨娘,李嬤嬤是夫人面前的大紅人,奴婢覺得你還是見見她,指不定有什麼要緊的事找您。”這話倒是有道理,“那就見見,你去把她請進來。”林荷覺得丫鬟說的沒錯,點頭答應道。
丫鬟趕忙轉身出去,林荷怎麼也沒想到趙氏和林志武會出現在她面前,當下冷着一張臉。李嬤嬤笑眯眯的走到她面前:“姨娘,奴婢把他們帶來,在外面候着,有什麼事,姨娘儘管吩咐奴婢。”她倒是識趣,知道讓他們單獨說話。林荷手裡一緊,但還是笑盈盈的說道:“那就有勞李嬤嬤了。”
屋裡的丫鬟們都離開後,趙氏這才四處打量起來,屋裡的陳設,一瞧都是好東西,這花瓶,屏風,還有桌子,哪一樣不是上等的佳品。林志武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他女兒過的日子真叫人間天堂,他想都不敢想。說起來還真的要感謝林蓮,她離家出走,才能讓林荷白撿這個大便宜。
趙氏熱情的走過去拉起林荷的手,瞧瞧她現在的模樣,身穿淺藍色的古典紗裙,頭上柔順的秀髮輕輕盤起,一支水晶髮髻在頭上點綴着。清秀的臉龐嵌着兩隻烏黑的大眼睛,細巧而挺秀的鼻子,小嘴輪廓分明。玫瑰色的臉頰投去一抹淡淡的陰影。耳垂上閃爍着兩顆鑽石耳環,頸中掛了一串明珠,發出淡淡光暈,映得更是粉裝玉琢一般。
一雙纖手皓膚如玉,眉目清雅,膚色白裡泛紅,甚是嬌美。都不是以前鄉下的野丫頭,穿的衣裳都是縫縫補補過的,只得到新年的時候纔能有件新衣裳。“荷兒,你能有今日的好日子,可要多謝奶奶。”林荷不動聲色的把手從趙氏的手中抽回,冷冷的望着他們倆。無事不登三寶殿,來這裡恐怕別有目的。
林荷就且讓着他們,暫不理會。林志武趕忙上前附和道:“可不是嗎?荷兒,真的要多謝你奶奶,要不然你哪裡今天的好自然,你瞧瞧,桌上擺的碟子都是玉的吧。還有這糕點,我早就餓了。”順手拿起兩塊芙蓉糕吃起來,嗯,味道真是不錯。還有誘人的葡萄和蘋果,無一不吸引着林志武,不顧一切的坐下開始吃起來。趙氏恨不得衝過去揪着他的耳朵罵他,不是讓他來吃東西,沒用的廢物。
他們倆說了半天,林荷到現在爲止一句話都沒說。倒是讓趙氏有些懷疑,“荷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讓奶奶瞧瞧。”這還沒說完就開始動手動腳起來,林荷一把推開趙氏,似笑非笑的勾脣:“奶奶,我沒事,多謝你關心。”“你這孩子,瞧你這話說的,奶奶不關心你,還能關心誰。你現在雖說是個姨娘,但假以時日,你要能爲王大少爺生下兒子,將來你在王府之中就有立足之地。記住奶奶的話,一定要早些懷上孩子,別跟你小姑似的!”
最後一句話說的有點小聲,林志妙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她剛小產沒多久,趙氏沒對她發火。但有些話嘴上不說,不代表趙氏心裡不想。林志妙的事,林荷已然知曉,上次林冬嫺來時,簡單的說了下。“荷兒,你怎麼了,奶奶跟你說話,你怎麼都不理睬我?是不是嫌棄我和你爹給你丟人了?”
趙氏故意試探道,林志武一聽這話,立馬急得跳腳:“娘,你別胡說,我閨女什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怎麼會嫌棄我們呢,是不是,荷兒?”還朝林荷眨眨眼,在跟他套近乎。林荷擔心他們倆把裡屋剛睡着的王明波吵醒,還是趁早把他們打發走。
“我在王府的日子很好,你們也看過了,可以走了吧!”林荷對他們下逐客令,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真讓趙氏氣憤。林志武覺得面前的林荷突然有些陌生,不再是跟在梅氏身後莫不吱聲的小姑娘了,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趙氏惱火的伸出手指着她:“荷兒,你這個小沒良心的,要不是我,你能到王府做妾,有現在錦衣玉食的日子。好了,你過上好日子,就把家裡人都忘了。尤其是你奶奶我,哼!”
林志武走到林荷面前,訓斥道:“別板着一張臉,趕緊去給你奶奶道歉,認個錯。”見林荷一動不動,林志武着急的伸手掐了她一下,對着她努努嘴,快去給趙氏道歉。林荷輕飄飄的瞪了林志武一眼:“我去道歉認錯,你有沒有搞錯,要不是因爲她,我能被賣到王府做妾。要我感謝她,做不到!”
對趙氏,只有滿滿的恨意。林志武萬萬沒想到林荷說出這番話來,一時之間沒緩過神愣住了。趙氏大步走過去:“別以爲你現在在王府,就以爲翅膀硬了,我不敢對你怎麼樣。別忘記,我是你奶奶,他是你爹,我們都是你的親人。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今天來,就是來要錢,最近家裡手頭有些緊,你小姑又被休了。你日子過的這麼滋潤,又要讓家裡跟着過好日子,是不是?還有你娘,我已經跟她說了,讓她好好調養身子,給你爹再生個孩子。甭管兒子還是女兒,再生一個,你說是不是老二?”
不用趙氏眨眼睛示意,林志武都明白,忙不迭的點頭:“嗯,荷兒,你奶奶說的沒錯,我跟你孃的確有這個打算,你看你都出嫁,我們在家也沒個指望。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娘她身子不好,需要花錢給她買些補品補補身子。”兩人一唱一和,不就是要錢嗎?
林荷站着無動於衷,趙氏急眼了:“荷兒,你真的狠心不管你娘,你別忘記,這些年誰把你辛苦的拉扯長大。是你爹孃,可別做忘恩負義的不孝之人!”若是林志武一人來的話,林荷多少都會給些錢讓他帶回去。趙氏跟着一起來,那就一分錢都沒有。在裡屋的王明波其實早就醒了,一直坐着沒動,聽着外面的動靜。
實在太過分了,就是爲了錢。本以爲他們進府偷偷看林荷,沒想到三兩句不到,就提到錢。“爹,你說錯了,我就是這樣的人,你們能把我怎麼樣?”林荷理直氣壯的擡起頭望着林志武,氣的他伸出手:“荷兒,你……你現在膽子不小,都敢跟我頂嘴了,看來你都忘記了。”
說着就給了她一巴掌,趙氏心肝疼呀!林志武這個蠢貨,他們來要錢,不是來跟林荷結怨。剛要走上前安慰林荷,就見裡屋的王明波衝出來,一把摟過林荷,着急的問道:“荷兒,怎麼樣,疼不疼?”臉都打腫了,他放在手中心疼的人,就這樣被林志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