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東西都搬出來後,林冬嫺對着林志妙微微一笑,然後走到吳偉明面前:“你提前一年就休了我姑姑,趕緊拿五兩銀子給我姑姑做賠償。”說着便伸出手,等着他給錢。尹氏剛要起身,被吳長遠一個眼神制止住。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她什麼時候被一個丫頭片子欺負成這樣,太不像話了。
吳偉明看了一眼林志妙,咬着牙:“大不了我把休書撕碎了,妙兒就還是我的媳婦。”“那你就大錯特錯,本朝還有另外的律例,一旦休妻,除非女子自願,否則你們之間就永遠不可能恢復夫妻關係,你去問問我姑姑,她願不願意跟你重新在一起。不過我勸你在這之前,先去問問你爹孃。”
林冬嫺眯着眼把話說透了,吳偉明聳聳肩,還是算了吧!尹氏不會答應的,林志妙就更別說了,從進屋到現在,連正眼都沒看他一眼。吳偉明搖搖頭:“我沒有五兩銀子,家裡的錢財都在我娘那裡,你去跟她要,我沒有。”實話實說,沒有半點隱瞞,這一點林志妙可以作證,朝林冬嫺微微點點頭。
尹氏白了一眼林冬嫺:“哼,要錢沒有,嫁妝都已經拿走了,趕緊滾吧!別再出現在我們家了!”“那可不行,你要是不給錢,我們今天都不走,就賴在你們家,要不然爹,你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我們大夥都走了那麼遠的路,早就餓了。”林冬嫺給林志平使眼色,“好,冬嫺,爹這就去看看。”林志平配合的作勢往廚房走過去,趙氏就由着他們,沒出聲。
吳長遠被尹氏瞪的頭疼,“行了,行了,你回來,我給你們錢就是,不過五兩銀子沒有,就二兩銀子,要的話就立馬走人,不要就隨便。”說着從衣袖掏出二兩銀子遞到林冬嫺面前,搶先尹氏一步接過錢,走到林志妙面前:“來,姑姑,這是給你的,收好了。”
沒拿到錢的尹氏惱火的瞪着林冬嫺,不由的在心裡罵道,都是這個死丫頭,要不然吳長遠也不會拿出二兩銀子。想到這裡,也沒給吳長遠好臉色。吳長遠只想用二兩銀子把他們趕緊打發走,省的在他面前晃悠,看着頭疼。趙氏當然見好就收,帶着一大家子的人打道回府。
等他們離開後,尹氏剛要開口說話,吳長遠就轉身離開,準備進屋去,被她一把拉住:“你別走,我還有話沒說呢!”“行了,你還嫌我不夠累,有什麼話以後再說。還不快去找吳嬸,趕緊給偉明再重新找個媳婦回來。”趙氏帶人來真是晦氣,尹氏皺眉道:“你以爲我不想啊,你有本事去勸勸你的寶貝兒子,是他不想見人家姑娘,我能有什麼辦法。”
吳偉明也是,吳長遠心裡有數,回頭說他幾句。一路上,趙氏對林冬嫺態度不錯,她幫了大忙,否則林志妙的嫁妝拿不到手,更別說二兩銀子了。林志妙對林冬嫺現在充滿了感激之情,緊緊握住她的手,感謝的話就不多說,用實際行動在感謝她。
花氏惱火的不行,林冬嫺這個死丫頭不知道哪來的一套說辭,把吳長遠忽悠的一愣一愣,還給了她二兩銀子。回頭她要多留心,別一不小心被那個丫頭算計去了。“今天你們都辛苦了,老大,這裡有些錢,你拿着去買些魚肉回來,晚上大家在一起吃飯。”
趙氏興奮的從衣袖掏出十幾文錢遞給林志文,花氏不由的腹誹,憑什麼什麼事都讓老大去。不能讓林志武去,瞧着他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就讓她厭煩。有些時候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可惜結果不如人意。林志文接過後,忙不迭的轉身離開去買菜了。
趙氏走過來,準備攙扶着林志妙進屋去,沒想到她反倒搖搖頭:“娘,不用了,讓冬嫺扶着我進屋就行了。”接着看了看身邊的林冬嫺,趙氏沒吱聲,由着林冬嫺把林志妙扶着進屋,幫她蓋好被子,準備離開,被她拉住:“等等冬嫺,姑姑有話要跟你說。”
“姑姑,你今天也累了,快閉上眼睛歇息,有什麼話等到明天再說也不遲。”扶着她回來發覺林志妙的身子似乎很虛弱,要多休息休息。“冬嫺,我不要緊,你坐下,聽我把話說完,再走也不遲。”在林志妙的堅持下,林冬嫺唯有坐在牀邊。一雙手被林志妙緊握,“冬嫺,今日多虧你了,其他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這二兩銀子,你拿着!”
居然把錢給她了,林冬嫺連忙擺擺手推辭道:“姑姑,你自己收着,我不能要你的錢。再說,這本就是你應得的,快收好。我還要去給小雞仔餵食,不陪姑姑了。”快速的轉身離開,留給林志妙一個背影。林志妙失神的搖搖頭,二兩銀子她要着有何用。在家裡不愁吃不愁穿,趙氏都給她準備好了。
這二兩銀子就算給趙氏,她也不會要的,算了,就暫且放在她身邊。林志武和林志平把帶回來的嫁妝擡到趙氏屋裡,林清和眯着眼問道:“這是做什麼?”得知他們去把林志妙的嫁妝要回來,頗爲吃驚。吳長遠跟尹氏不是善類,沒那麼好對付,這次居然能讓他們鬆口,真是令人詫異。
小雞仔餓得早就咕咕直叫,盆裡的水早就沒了,林冬嫺去廚房端來水倒進去,它們紛紛朝水邊跑過去喝起來。再進屋去給小雞仔拿點麥子,結束後準備回屋歇會。沒想到吳氏走了進來,真是稀奇,平日她都在屋裡繡着手帕,想必有什麼事情。林冬嫺快速的起身,“娘,你來了,我給你倒杯水。”
吳氏搖搖頭:“不用了,你別忙活,快坐下,我有話問你。”不喝水就算了,她倒樂得輕鬆。林冬嫺微微笑着走過來坐下,吳氏臉上沒有任何笑容:“冬嫺,看着我的眼睛,你怎麼會知道大越國的律例?”原來問這個,她在宰相林相淇的書房曾經看過大越國的律例,因爲好奇,所以偷偷拿回去看一遍。
還記得其中有關於男女和離休棄的律例,萬萬沒想到今日能派上用場,成功的把嫁妝要回來。見林冬嫺許久不回答,吳氏又問了一遍,慢慢回過神來的林冬嫺連忙撓撓頭笑道:“娘,你說這個啊,我好像聽大哥提起過,就記在心上。怎麼,娘,有什麼不對嘛!”
沒有告訴他們的是,確實有律例規定,不是成婚五年,而是成婚三年無子就能被休棄。想來他們也不會知曉,看吳長遠當場臉色就蒼白無疑,林冬嫺就料定不會跟她去官府對質。就算事後他得知,也無濟於事,難不成還能上門鬧騰,也要看他是否有本事才行。吳氏目光微閃,“你大哥提過?他爲何會告訴你這些,他又從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