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眼下她最關心的事,劉嬋搖搖頭:“這個我倒沒聽我爹提起,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爹在三元賭坊門口遇到你二伯,他急着回來,就沒上前跟他打招呼。”劉嬋的爹劉明旺在鎮上做小本生意,這次回家看看。還不知道林家發生的事,否則無論如何都會上前寒暄幾句。
三元賭坊,林冬嫺暗暗記下了。“劉嬋,真不知該說什麼感謝的話。”林冬嫺緊握她的手,劉嬋趕忙起身:“冬嫺,我們之間還用這麼客氣,對了,我不能出來太久,要趕快回去。你們可以試着去三元賭坊門口找找你二伯,我先走了。”着急要趕回家,劉嬋沒多停留。
這下好了,起碼有個方向讓她去找。別以爲吳氏不知道劉嬋找林冬嫺,她壓根就沒睡着,閉上眼睛在想這些日子以來林冬嫺的各種表現,跟往常有很多不同。總有種錯覺,好像林冬嫺不是原來的林冬嫺,這是一閃而過的念頭。搖搖頭,怕是想多了,怎麼會呢?
還有林蓮,不知道在何處,過的好不好?傻丫頭,還不快回來,之所以遲遲沒跟林志平提起鎮上買宅子,就是在等着林蓮回來。他們一家人好搬過去住,萬一林蓮偷偷回來,不見她和林志平在家,還以爲出什麼事。這些沒必要跟林冬嫺提起,既然她在家裡閒不住,那就讓她去。
沒成想在路上遇到周明沐,他揹着一張弓,手裡還拎着一個包袱。“哎,是你。”林冬嫺伸出手激動的指着他,周明沐微微皺眉,看着她沒吱聲。還要去鎮上找林志武,沒空跟他閒聊,回頭等她沒事,去後山找他玩。等她走了幾步後,周明沐突然開口:“你二伯母好些沒?”
林冬嫺詫異的回過頭,走到他身邊,他還想的起來關心梅氏,真難得。沒隱瞞把林志武做的惡事一股腦都告訴他,“你說氣不氣人,這次我一定要找到他,讓他說出二伯母的下落。”從她口中說出三元賭坊,周明沐有種不好的預感,當下就來了句:“我跟你一起去!”
“你跟我一起去,不用了,你回去還有事,就不耽誤你了。”林冬嫺還欠他一個人情,不能再繼續欠下去,跟他並沒關係,能想起來關心梅氏,她就很感謝了。沒等林冬嫺反應過來,周明沐已經大步往前走,她只好跟上去,兩人一起進鎮。劉嬋剛要偷偷摸摸的從堂屋溜進屋裡,被王氏的聲音嚇得不敢動彈:“你給我過來。”
連忙小跑到她面前,撒嬌的笑道:“娘,我就是出去上個茅廁,順便透透氣。”還沒等王氏開口,她就主動交代,看來不能瞞着王氏,她出去的事了。王氏斜視了她一眼:“是嗎?就只是去上個茅廁,透透氣那麼簡單?”別以爲不知道這丫頭的心思,劉明旺在鎮上做生意,經常不在家,不瞭解劉興和劉嬋,很正常。
她就不一樣,整天跟他們兄妹倆朝夕相處,要是連這些都不知曉,就不配做他們的娘。劉嬋不自然的擠出笑容:“娘,真的,我就是在家裡悶得慌,出去散散步,沒亂跑。”這話一說,就等於不打自招。王氏扭着她的耳朵:“劉嬋,我告訴你,別以爲你能瞞着我,你剛纔去給林冬嫺通風報信,是不是?
就算她知道你爹在鎮上見到她二伯又能如何?這樣就能找到她二伯母,真是笑話!還有你,我給你吃,給你喝,到頭來,你卻幫着老林家,是不是要成心氣死我,你才甘心?”再不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丫頭,將來就無法無天,連她都不放在眼裡。之前沒打她,那是輕的了。
劉嬋被她扭得眼淚都含在眼眶中,趕忙求饒道:“娘,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娘,你就饒過我這次,我發誓絕對不會了。”看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王氏就更加火冒三丈,她怎麼會生出劉嬋這麼沒出息的女兒,當下氣的把她推到在地上。
劉明旺從外面走進來,看到這一幕,沒吱聲,雙手背後的轉身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好吃的,肚子有些餓了。本想讓王氏給他弄些可口的飯菜,看到她在教訓劉嬋,自覺的走開。劉嬋本以爲劉明旺會偏袒她,幫她說好話,可沒想到,他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
王氏臨走前撂下一句話:“你要是再吃裡扒外的話,別怪我立馬就把你嫁出去。”她可不管劉興有沒有娶妻,什麼長幼有序,只要別讓她在家裡給她添亂就行,看着心煩。等王氏到了廚房,劉明旺不自覺的咳嗽幾聲,然後擡起看着她:“嬋兒就算做的再不對,你也不應該打她,姑娘家要給她留點兒臉面。”
剛纔他之所以沒有幫劉嬋,那是爲她好。要是王氏見他幫劉嬋說話,指不定更加生氣,等劉明旺不在家,不知道怎麼對待劉嬋。不是劉明旺不心疼女兒,而是真心爲女兒考慮。王氏瞪了他一眼:“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不會教養女兒,是不是?”
“哎呀,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些,你都扯到哪裡去了,行了,行了,我餓了,趕緊給我弄些吃的,我晚上還要去鎮上。”劉明旺擺擺手不跟她多說什麼,聽到他要離開,王氏壓住心裡的怒氣,走過去給他炒幾個愛吃的小菜。林志文越想越着急,去找林志平商量,他作爲家中的老大,必須要想辦法找到林志武,讓他說出梅氏的下落。
花氏跟他的關係有些緩和,好心好意的告訴他,林荷很受王家大少爺的寵愛,要不然也不會親自陪着她回來。要是梅氏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指不定要怨恨他們沒照顧好梅氏。落得一身埋怨不說,還會從林荷哪裡什麼好處都得不到。相反,要是林志文能幫忙找到梅氏,林荷必定會感謝萬分,到時候必定少不了他們的好處。
林志文可沒花氏想的那麼多,得知林志平去田裡轉悠,他就立馬趕過去。兄弟倆站在田埂上坐着,“老二真不是個東西,太過分了,連我們都敢欺騙,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他。”林志文惱火的說道,林志平輕拍他的肩膀:“大哥,消消氣,眼下找到二嫂要緊。荷兒那邊還沒消息,說不定還沒找到她。”
“嗯,你說的沒錯,可我們要去哪裡找老二,鎮上該找的醫館都找遍了,沒他們。”林志文不住的點頭,說出心裡的想法。“冬嫺曾經跟我提起,讓我們去衙門報案。”林志平不知不覺說出來了,林志文皺着眉頭:“去衙門報案,有用嗎?王家在鎮上那麼大的勢力,都找不到二弟妹,衙門怕是不管用。”
這樣一來,那他們要去鎮上挨家挨戶找林志武,那不是如同大海撈針嗎?光是想想都覺得頭疼,儘管這樣,兄弟倆還是一起去鎮上繼續尋找林志武和梅氏的下落。但願他們還沒離開鎮上,去別的地方。林志武的家在清平村,應該不會背井離鄉。
趙氏眼見林冬嫺從鎮上買回來的小雞仔一天一天的長大了,大的小雞怕是都有兩斤重,五十隻小雞在雞圈都快待不下去,嫌小。記得剛買回來的時候,趙氏曾經跟林冬嫺要過小雞,被她用林志妙的親事威脅。當時還真的被她忽悠住,如今仔細一想,林志妙可是林冬嫺的親姑姑。
她能不顧一切的幫林志妙要嫁妝,哪還會破壞她的親事。別說林志平不會答應,如此想來,她就有精神了,勾起脣走到雞圈旁。吳氏似乎聽到外面小雞的叫聲,趕忙從牀上爬起來,到門外一看,原來趙氏在雞圈捉小雞,趕忙走過去:“娘,你這是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你們家的雞圈太小,我捉幾隻到那邊大雞圈裡養養,怎麼,你還有意見?”趙氏斜視她一眼,繼續低下頭捉起小雞來。吳氏跑回屋,看到倚在牆邊的掃帚就拿起來,衝到雞圈旁,對着趙氏:“娘,這是冬嫺買回來的小雞,你要是想要,可以去鎮上買。”
“吳氏,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那點破事,我沒給你抖露出來,那是看在老三的面子上,你要是再敢攔着我,小心我不顧情面,哼!”趙氏纔不害怕吳氏,林志平和林冬嫺都不在家,家裡就只有林清和、林志妙還有花氏在家,誰會幫她。先把小雞仔捉回去放到雞圈裡養着再說,她還不相信制服不了他們。
吳氏臉色微變,趙氏大搖大擺的從她面前把捉回去的二十隻小雞仔拎走了。可惡,趙氏這個老巫婆,把吳氏氣的直髮抖,最後咬着嘴脣,把掃帚仍在地上就轉身回屋。周明沐跟林冬嫺到了鎮上,首先去了王府見林荷,後院的小廝見到林冬嫺,趕忙開門讓她進去,不過卻攔住周明沐。
林冬嫺笑着後退了幾步,回到他身邊,朝小廝解釋道:“這是我大哥,跟我一起來的,快讓我們進去見林姨娘,別耽誤事。”小廝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明沐,不敢置信的說道:“這是你大哥,怎麼瞧着不像?”說完還認真的在他們倆身上來回打轉,林冬嫺擺擺手:“行了,行了,別說了,我們要進去了。”
一把就拉着周明沐進去,小廝搖搖頭,關上門。林冬嫺輕車熟路的帶着周明沐來到林荷的院子,一路上他們都沒怎麼說話,關鍵林冬嫺着急趕路來鎮上,沒心思說話。偏偏周明沐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兩人有話說纔怪。林荷院子的人都換成王明波的親信,不會出賣她。
丫鬟見林荷來了,趕忙對着她使眼色,讓她快離開。林冬嫺沉着臉,停下腳步,什麼情況?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屋裡就出來一個穿深紅色褂子的嬤嬤:“夫人請你們進去。”夫人,她口中的夫人莫不是指的王明波的母親。看樣子,她經常從後門進來的事被王夫人知曉。
林冬嫺笑着點頭:“那就請嬤嬤帶路。”她的反應讓嬤嬤有些恍惚,這是從鄉下長大的姑娘,爲何如此淡然,不去想那麼多,還是進屋見王夫人。只見王夫人坐在林荷的屋裡,沒見她和王明波在。
林冬嫺對着她福了福身子,行禮後,擡起頭打量起來,王夫人身穿水紅的裡衫裙,用稍重的紅色繡着細密的牡丹,外面罩着一件淺橘色的透明的輕紗衣。用金細絲線繡着雅緻的花朵,雙金縷鞋,鞋頭晃動着一顆東珠,極其的珍貴。
在腦後戴上一件如意首鑲嵌鏤雕雙螭紋玉飾,側面是累絲嵌寶銜珠金鳳簪和蝙蝠紋鑲琉璃珠顫枝金步搖,眼裡含着冷意:“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擅自闖我們王府。”不問緣由的對着林冬嫺一通責問,還有她的目光落在身後周明沐的身上,他又是何人?
看來她對府上的下人太寬容,連她都不放在眼裡。要不是嬤嬤告訴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知曉。趁着今日王明波帶着林荷去廟裡上香,正好收拾面前的林冬嫺和周明沐,給林荷一個下馬威。別以爲在府上有王明波護着,就可以爲所欲爲。
她還是王府的女主人,要不是看在王明波自幼身子虛弱,林荷嫁過來後,他的身子好轉不少,是王明波的福星,早就把她趕出府,省的在她面前晃悠,惹她生氣。“王夫人,我們來找王少爺,是他吩咐我們從後門進來,像我們這樣身份的人,自然走不得王府正門,還請夫人見諒。”
林冬嫺低頭輕聲道,沒必要跟王夫人硬來,逞一時的義氣,圖個心裡舒坦,反而會害了林荷。王明波夾在婆媳倆已經很爲難,不能再給他們添麻煩。王夫人目光微閃:“哦,是嗎?波兒真是這樣吩咐你們的,要從後門進來?”她還有些懷疑,王明波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林冬嫺用力的點頭:“回夫人,千真萬確,小女子不敢有半點欺瞞。”接着簡單的盤問幾句,就準備讓他們離開。在臨走前,突然讓林冬嫺等等,王夫人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起來,皺着眉頭,好像在哪裡見過這丫頭,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一時間沒想起來,還是讓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