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花蕊就氣惱的起身準備離開,聽她這話,林冬嫺趕忙起身追上她,拉着她的手臂:“有話慢慢說,你着急做什麼。快坐下,我問你,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可花蕊就是噘着嘴,不吱聲。真拿她沒辦法,林冬嫺只有點頭答應,“冬嫺,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謝謝你!”
花蕊激動的抱着她,林冬嫺一把推開她:“停,我有條件,我讓我爹去告訴你爹孃一聲,免得他們擔心。”花蕊不輕易的點頭答應,吳氏沒反對,就多一張嘴吃飯而已。林志平有些不高興,但當着花蕊的面沒說什麼,很快就駕着牛車去告知花純正和苗氏一聲。
她們倆在一起別提多高興了,可林冬嫺隱隱有些擔憂,花蕊別有什麼大事瞞着不告訴她。要真的就是簡單的拌幾句嘴,不願意回去,那還好了,但願她多想了。之前林覺來告訴她,悠悠想她了,還遲疑什麼,當然去看看他。姐妹倆跟吳氏說了一聲,就牽着手離開了。
花蕊新奇的看着街上的一切,花純正總是不帶她到鎮上來,就會忽悠她,鎮上不好玩。不斷傳來的吆喝聲,讓她不由的停住腳步:“冬嫺,你看,糖葫蘆。”說完不自覺的吞嚥了口水,怕是想吃了。林冬嫺笑着走到老伯身邊,掏出幾文錢拿了兩串糖葫蘆,一人一串。
還別說糖葫蘆真好吃,以前在京城她都沒機會吃到,身在相府,吃的自然比尋常百姓家要豐盛的多。花蕊興奮的拉着林冬嫺:“快看,那有那麼多人圍着,我們去看看。”說着便要拉着她過去,林冬嫺停住腳步搖搖頭:“還是算了,花蕊,我還要去看悠悠,要不然你去看看,我這就走了。”
作勢要離開的樣子,把她嚇得不輕,花蕊纔來鎮上沒幾次,哪能離開人,單獨亂逛。諒花蕊也沒這個膽量,果然不出她所料,很快姐妹倆就前往悠悠家。在外敲了許久的門,嗓子都喊啞了,都沒人理睬她。
花蕊愁眉苦臉的看了她一眼:“冬嫺,會不會不在家,要不然也不會沒人搭理我們,要不然先去街上逛逛,待會再過來。”伸出手戳着她的腦袋:“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還想着去湊熱鬧。”“哎呀,冬嫺,還是你最瞭解我,你看我好不容易來鎮上一趟。又跟你在一起,你就陪我四處看看,好不好?”
花蕊一不做二不休的就挽着她的手臂撒嬌起來,悠悠和薛氏都不在家,她只能帶着花蕊繼續在街上閒逛起來。女人逛街真是慢,兩個人不知不覺就逛到中午,肚子咕咕直叫。花蕊和林冬嫺回去吃過飯,兩人再次來到悠悠家。在路上,花蕊突然想起來:“冬嫺,我還沒告訴你,村長家的林月娥定親了。”
林月娥跟她一般大都定親了,真快。林冬嫺隨口問了句:“她跟誰定親?”就見過村長林長新一面,對他印象不深刻。好歹是一村之長,知道也不是什麼壞事。“冬嫺,不是別人就是錢達。”說着花蕊刻意停下腳步緊盯林冬嫺,錢達跟林月娥定親了,那再好不過。
見林冬嫺沒吱聲,臉上說不出高興還是憂傷,花蕊主動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一時之間不能接受,想來錢達不是什麼好人。之前當着我的面,信誓旦旦的說要照顧你一輩子,如今看來都是謊話。冬嫺,你千萬別再想着他這個負心漢。”
花蕊跟林冬嫺是好姐妹,當然知曉她跟錢達的事。就是瞞着林軒也不會瞞着她,林冬嫺笑着回過神:“好,花蕊,我聽你的。”“嗯,冬嫺,你放心,回頭我一定幫你找個比他好一百倍一千倍的男子做夫君,氣死他。”花蕊得意的仰着頭,姐妹倆說着就不知不覺到了悠悠家。
又是敲了許久的門都沒人理睬,花蕊還想把她拉走,再接着去外面轉轉,被林冬嫺叫住:“等等。”“怎麼了,冬嫺?”花蕊下意識的問道,皺着眉頭盯着她。難不成還是故意不開門不成,不應該,林冬嫺不是說認識這家人,跟他們是朋友。林冬嫺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花蕊,我們把門撞開。”
花蕊嚇得叫起來:“撞門,冬嫺,你別開玩笑,我們倆姑娘家怎麼把門撞開。我看我們還是改天再來,或許他們真的不在家,你就聽我的話,走吧!”硬是伸手準備拉着林冬嫺離開,被她搖搖頭拒絕了。林冬嫺四周看看,瞄到了在門口的棍子,兩人開始對着門撞去。
林志平主動找吳氏搭話,告訴她錢達定親了,村長四處傳開了。還有林志武好像收斂了不少,說了好半天話,吳氏愣是沒搭理他。“倩影,我知道我娘做的有些過分,不應該隨意給冬嫺定親。”林志平還沒說完就被吳氏伸手打斷:“別說了,我不想聽這些話。
另外我不想從你嘴裡聽到任何關於你孃的話,你要是實在沒事,你就出去找找蓮兒。她一個姑娘家在外無親無故,怎麼過的下去?”她的擔憂不無道理,就生怕林蓮在外面受苦。兒行千里母擔憂,作爲母親,總會不捨孩子。林志平嘆口氣:“倩影,我聽你的,這就出去找蓮兒。”
跟吳氏似乎再也沒有其他的話說下去,還是離開,兩個人都冷靜冷靜。王明軒帶着林荷去如意繡坊見梅氏,馬車停在門口,林荷小心翼翼的扶着王明軒下馬車,只見他輕笑道:“荷兒,我沒事,近來覺得身子好了不少。”吃的飯比之前多,氣色也好了不少,這些都是林荷的功勞,因爲有她在身邊陪着,王明軒心情跟着開朗了。王夫人對之前林志武上門大鬧就睜一隻閉一隻眼,不再提起。
另外還特意找林荷過去,千萬叮囑她照顧好王明軒之餘,儘快的爲王家開枝散葉。話裡話外在提醒她,王明軒對她的寵愛不過是一時,要想在王府待得長久,就必須要有兒子傍身。林荷當着王夫人的面,只有雙手纏繞着手帕低頭不語。反正該說的話,王夫人都說了,聽不聽進去,放在心上,就要看林荷的了。
她只管等着結果就行,對林荷就算有諸多不滿,也只能憋在心裡,暫且忍着。夥計急忙迎上來:“王少爺、林姨娘,快請進。掌櫃吩咐過了,只要你們來,就帶你們去見林夫人。”林荷聽他提起林夫人,還有些愣住了,稍後才緩過神來,林夫人指得是梅氏。
有王明軒陪着林荷一起來,梅氏別提多高興,高興的合不攏嘴。王明軒平日不怎麼說話,在梅氏面前居然說不少好聽的話,逗着她高興。其實梅氏欣慰林荷跟了一個好男人,難得王明軒出身富貴之家,沒有嫌棄林荷,對她不錯。她所希望的達到了,反而要擺脫王明軒照顧好她的女兒。
王明軒鄭重的點頭:“娘,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荷兒,不讓人欺負她。我去前面繡房看看給荷兒挑幾匹綢緞回去,你們娘倆慢慢聊。”臨走還不捨的看了林荷一眼,王明軒離開後,丫鬟關上門。梅氏笑着朝她招招手:“過來坐下,讓娘好好看看你。”
林荷身穿綠色的長裙,頭上只帶了鑲着紅寶石的金步搖,她在王府這些日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屋裡待着,皮膚白皙了不少。一雙手伸出手白白淨淨,不想鄉下人了。梅氏看着很滿意,“荷兒,只要你過的好,娘就安心了。”原先還擔心王明軒和王府的人都對她不好,聽林志武說林荷在王府過的不好,她纔想去看看。
畢竟林冬嫺告訴她,林荷在王府過的不錯,兩個人必有一人在騙她。她分辨不出,纔會被林志武騙着去鎮上,要不然腹中的孩子也不會因此沒了,連累她傷着身子,最要命的被林志武嫌棄,抵押給三元賭坊。每每想到這些,梅氏就恨林志武恨得咬牙切齒。
林荷忍住眼中的淚水不住的點頭:“娘,別擔心,我過的很好。剛纔你也看到了,夫君對我很好。另外夫君跟我提起,要在鎮上給你買處宅子讓你安心住下,就別回清平村。萬一爹再作出什麼傷害你的事,我又救不了你。”王明軒好幾次提起,林荷就放在心上。
今日臨出來前,王明軒又提了一遍,林荷抿着嘴緊張的望着她,梅氏搖搖頭:“別讓王少爺這樣做,我的身子很清楚,不過是個廢人了。不要再爲我浪費錢,我還是回你外婆家去。”不願意成爲林荷的累贅,這樣會讓王府的人嘲笑她不說,還會讓她在王明軒面前擡不起頭。
作爲母親,凡事都爲子女考慮,個人的榮辱不重要。林荷聽完立馬搖搖頭:“不行,娘,大舅母什麼樣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瞭解。你就算回外婆家,能住在哪?外公外婆年紀大了,難道你還想讓他們擔心。況且他們還要看大舅母的臉色,更何況是你,娘,你就別固執,聽我的話,你就住在鎮上,別回去了。”
緊握梅氏的手懇求她,梅氏孃家不可能回去,她已經被林志武弄得身心俱疲,哪還能承受的了孃家人對她的指指點點。“荷兒,大夫說我還不能亂動,要躺着好好靜養,過些日子再說。倒是你,荷兒,你要注意身子,要有什麼不適,就要請大夫看看。”
梅氏生怕林荷重蹈她的覆轍,有了身孕還不自知。林荷笑着答應,王夫人比她還要着急,王府有專門的大夫,不用她操心。最後林荷提起了林志武,梅氏立馬變臉:“荷兒,別提他,我不想聽。”
“娘,我知道爹做的不對,只是你們不能一直這樣僵持下去。你要是不想跟爹再過下去,大不了和離了。這樣對你才最好,你也能名正言順的留在鎮上,我能經常看到你。”林荷說的都是心裡話,她已經出嫁,明白女子的幸福遠比名聲重要的多。
從她記事起,梅氏經常被林志武打,有時候半夜被嚇醒了,再也無法入睡。第二天一早起來,梅氏還是跟往常以往,有苦衷都埋在心底深處。她早就想讓梅氏跟林志武和離,不反對她再找個疼愛她的夫君。這些想法若是被外人知曉,怕是覺得有些不近人情吧!梅氏眯着眼,沒吱聲,林荷也不催促她。
頓了頓,梅氏才緩緩開口:“荷兒,這件事你讓娘好好想想。”“嗯,娘,我聽你的。”母女倆依偎在一起,前面王明軒挑了不少精美的綢緞回去給林荷做衣裳,當然少不了還有王夫人。那是他親孃,要把她哄得高興了,纔不會爲難林荷。林荷走到他身邊,王明軒隨口問了句:“娘呢?”
“娘吃了藥睡下了,我想着來跟你一起去謝謝周夫人。”林荷還特意爲她準備了不少禮品,專門爲了感謝她對梅氏的照顧之情。王明軒點點頭,兩人準備一起離開,就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荷兒。”林荷詫異的回過頭,居然有人認出她,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林覺大步走上前:“荷兒,真的是你,我還以爲看錯人了。沒想到,真的是你。”
他也是回去從林志文和花氏的口中得知林荷出嫁一事,他別提多生氣,趙氏太過分。當時就想衝去質問她,被花氏攔住,狠狠的教訓他一頓,讓他不要多管閒事。林覺跟林荷自幼一起長大,兩人的感情很好。不僅他們倆,林家的孩子間的感情都不錯。
還有對於林蓮離家出走一事,林覺也有些記恨趙氏,可苦於她作爲長輩,他說了又能如何,加上花氏攔住他。“大哥,你怎麼在這?”林荷驚訝的走上前跟他寒暄起來,她都好久沒見到他回去。王明軒朝林覺點頭微笑,跟林荷一眼叫了聲大哥,林覺愛答不理的沒吱聲。
接着王明軒就由着林荷兄妹倆去邊上說會話,得知林荷在王府過的不錯,還有梅氏在如意繡坊,林覺放心多了。他也是剛來如意繡坊做傢俱,沒想到能遇上林荷,怕是他們兄妹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