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商議

一連兩日這樣毫無頭緒的找下去,都沒找到薛氏,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悠悠的一雙眼睛哭的通紅,林冬嫺看着十分不捨。花蕊當然也沒回去,林志平不管了,隨她去了。吳氏沒說什麼,她真的無所謂,不多她一口飯吃。再說有花蕊在,林冬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有同齡人陪着她一起玩。

苗氏好不容易押着花純正,夫妻倆一起到趙氏家,詢問林志平的新家在何處。趙氏看了他們倆一眼,“這個你們真的問錯人了,我們都不知道他們搬去哪了?”“不可能,林家奶奶,我們家花蕊被冬嫺帶走都三四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們真的不放心,你就告訴我們,他們的新家在哪裡,我們好去把花蕊接回來。”

苗氏一臉不相信,再三懇求道。花氏淡淡的來了句:“大哥、嫂子,你們別不相信,這是真的。我們都不知道三弟家搬去哪了,你們怎麼那麼大意,就讓花蕊跟着冬嫺走了,冬嫺這丫頭什麼人,那日大嫂不是都看到了嗎?連親奶奶都不放在眼裡的人,可要小心點,萬一她把花蕊賣了,你們倆可怎麼辦?哎呀,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們也別在意啊。”

花氏說的雲淡風輕,跟她沒關係,說點風涼話心裡舒心點。林志文瞪了她一眼,花純正和苗氏是她的大哥大嫂,就不能積點口德。花氏到現在還怨恨花純正,誰讓他那日帶着花蕊來胡鬧,把這門親事攪和沒了。

他們夫妻倆就算鬧翻天,趙氏還是不知道林志平搬去什麼地方,無可奉告。林清和忍不住點頭:“他奶奶說的沒錯,我們真的不知道,要知道怎麼可能不告訴你們。不過你們放心,花蕊在老三家不會有事,儘管放心。我相信再過幾日,花蕊一定會回來。”

苗氏氣的拍着桌子:“要是他們一直不把花蕊送回來,怎麼辦?不行,要是你們不說,我今日就不走了!”徑直的坐下,看看誰能耗得過誰。沒想到苗氏這般胡攪蠻纏,不講道理,趙氏瞥了她一眼,雙手背後的離開,不跟他們糾纏,去村口散散心,順便出去散播謠言,破壞花蕊的名聲。

花氏笑着起身:“大哥大嫂,那你們就在這等着,我家裡還有碗筷沒收拾,走了。”臨走前還特意看了一眼林志文,讓他跟着一起走。林志武這幾天都在林清和和趙氏家吃飯,他一個人不想做,也沒勁做。再加上他壓根就沒錢了,只能到趙氏屋裡蹭飯吃。

有時候趙氏說難聽的話,他就左耳進右耳出,不放在心上。另外從花氏口中好不容易纔得知梅氏現在在鎮上如意繡坊養病,他打算去找她。她倒是在鎮上享福,留他在家裡受苦。林志武擔心林冬嫺說的話,金奎夜的人在鎮上專門等着他,只能過些日子再去,還要趁着夜色晚上去。

坐在屋裡的吳氏看到林冬嫺和花蕊有氣無力的走回來,不禁起身走過去:“冬嫺,你們回來了。”花蕊累的實在沒力氣,陪着悠悠是個不輕鬆的活。等她離開後,林冬嫺才把林覺和薛氏的事告訴吳氏,讓她知曉。吳氏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林覺喜歡的姑娘居然嫁過人,還帶着一個兒子,這怕是讓花氏知曉,指不定要氣的直跳腳。光是想想,吳氏都覺得好笑。

“娘,你別告訴爹。”林冬嫺叮囑道,生怕萬一被林志平知曉,會忍不住告訴林志文夫妻倆。吳氏輕笑道:“你放心,我有數,不會告訴你爹。不過要是連着三日都找不到人,我看是要去官府報案,要不然這樣拖下去就跟蓮兒一樣,下落不明。”

不由的收斂起笑容,眉宇間多了幾分憂愁。林志平去鎮上找了,那麼大的地方,誰知道林蓮在哪裡?這丫頭也不知曉回來,在外面的日子哪有家裡好過。林冬嫺輕聲的安慰沒幾句,就見有人推開門,本以爲林志平回來,沒想到林軒從私塾回來。鎮上一年一度詩會到了,私塾放兩天假,讓有興趣的學子去參與。

本想讓錢達一起過來,轉念一想他和林冬嫺的關係,還是算了。晚上等林志平回來,一家四口加上花蕊在一起吃飯。吳氏特意煮了米飯,燒了兩樣小菜,還有林冬嫺最愛喝的蘿蔔豆腐湯。花蕊識趣的離開讓他們一家四口說說話,先回屋歇着了。林冬嫺咳嗽了幾聲,接着鄭重其事的說道:“爹孃,還有大哥,正好你們都在,我想跟你們商量下,是不是能在前面做點小生意,貼補家用。”

早就想一家人在一起的時候談談,之前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不是吳氏生氣,就是林志平不高興,眼下是個不錯的契機。雖說還沒找到薛氏,她心情不太好,可不能因此耽誤家裡生活不是。林志平當下就冷着一張臉:“冬嫺,不是我說你,姑娘家家,整天胡思亂想什麼,跟着你娘學繡帕子多好。掙錢的事還輪不到你操心。”

不要以爲給吳氏賣了幾條帕子,在鎮上買了宅子,就是家裡的當家人。吳氏和林軒交換了個眼神,林軒首先開口:“爹,我覺得冬嫺說的有些道理,她爲家裡着想這沒錯。”

看了她一眼,讓她別生氣,林志平最近說話就是有些衝。還不都是因爲林冬嫺非要把花蕊留下,什麼時候讓她回去?當着花蕊的面,林志平不好意思提起來,現在好了,不說,難道一直要讓花蕊住下去?有個外人在家裡,總歸不方便。林冬嫺低頭不吱聲。

吳氏見狀笑道:“軒兒,你跟娘想到一起去了,冬嫺說的確實沒錯。你要讀書,將來少不了花錢。還要娶妻生子,我和你爹要多給你準備些錢,蓮兒和冬嫺出嫁,要給些豐厚的嫁妝,這樣她們在婆家的日子才過的舒心。倘若家裡有錢了,可以時不時給點私房錢給她們。冬嫺,你覺得可以做什麼小生意?”

略過林志平,母子三人商量起來。就把林志平當空氣了,是不是?弄得他如坐鍼氈,林志平不能不給吳氏面子,之前趙氏的所作所爲,吳氏還沒原諒他。“我就隨便說說,只要她多注意自己的言行舉行,要有姑娘家的矜持。”林志平尷尬的笑笑,緩解下氣氛。

矜持這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林冬嫺憋着笑。林軒來了句:“要不然賣賣早點如何?”這個想法可以考慮,林志平和吳氏覺得可以。他們只要早起些,包子做的可口些,再煮些稀粥,不害怕沒人來吃早飯。林軒見他們倆沒反對,轉而問林冬嫺她的意見。

林冬嫺思慮再三搖搖頭:“爹孃,大哥,不是我不認同,只是太辛苦了,要起的早,忙到晚。再說鎮上的包子鋪太多了,怕是沒多少生意。我們剛開的話,可能效益不太好。最重要的是,娘要繡着帕子,過些日子田裡要農忙,爹免不了要回去。到時候留我一個人怕是不行吧!”

做吃的很容易就惹不少問題,擔心有心人上門鬧騰。林冬嫺說的不無道理,吳氏聽着忍不住點點頭。別的他們怕是做不了,一家人陷入沉思。突然林冬嫺擡起頭:“爹孃,我想到了。娘,你不是會刺繡,完全可以開一個刺繡館,專門教鎮上的姑娘,你覺得如何?”

這樣一來,吳氏不僅可以掙錢,還能減少繡帕子的時間,保護眼睛。林志平瞪着林冬嫺一眼:“不行,這樣你娘太累了。不用那麼辛苦,我還養得起你們。”真不知道這丫頭怎麼想的,爲何讓吳氏那麼操勞,還教鎮上的姑娘刺繡,連林冬嫺一個都教不好,還談教其他姑娘,不是笑話嗎?

反正不管怎麼樣,林志平就是不同意,吳氏忽略他的說法,轉而看向林軒,詢問其他的意見來。林軒有所顧忌的看了一眼林志平,沒吱聲。林冬嫺遞給吳氏一個求助的眼神,“軒兒,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別藏着掖着,都是一家人,要在不說的話,娘可要生氣了。”

吳氏頓時拉下臉,嚇得林軒急忙擺擺手:“娘,你千萬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好,我說就是,其實我覺得冬嫺的提議可以。這樣一來,娘可以輕鬆些,只管負責教姑娘們繡帕子。另外冬嫺還可以跟着一起學,也能交到不少朋友。大忙的時候爹完全可以回去田裡收稻子種小麥,我在私塾也不用擔心家裡。”

林志平如今算是明白了,林軒就跟林冬嫺串通一氣來氣他,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裡,專門跟他反着來。偏偏吳氏對兩個孩子很是縱容,還就聽他們的話,要辦什麼刺繡館,把她的手藝傳播給其他的姑娘。林志平拍着桌子,憤怒道:“你們都聽好了,我不答應。”

絕對不答應,他們欺人太甚,把他當成空氣。吳氏勾脣笑笑:“好了,就這樣定下來,明天你們兄妹倆去鎮上看看需要什麼,就買回來。冬嫺手裡頭還有錢,不夠的話再跟我要,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們兄妹倆也早些回去歇着,明日要辛苦你們了。”

她指望不上林志平,一直在反對,當着孩子的面拆臺。還是林軒和林冬嫺靠得住,讓他們兄妹倆辦事她放心。這樣一說,林志平更是火冒三丈,轉頭望着吳氏:“你不能這樣做,他們懂什麼,還讓他們出去買東西。”吳氏到底要縱容他們到什麼時候,就是因爲有她在,兩個孩子纔有恃無恐,背後有人撐腰,敢不聽他的話。

林冬嫺和林軒倆互相交換了眼神,林志平只有吳氏對付他,他們還是低頭不吱聲的爲妙。“林志平,這是家裡的事,大家都能說話,你現在也看到了,我們都同意了。你一個人反對沒用,要是實在看不下去,你完全可以回清平村去住,沒人攔着不讓你走。再說,又不要你拿錢,你管那麼多做什麼,這是我樂意的,你要是再多嘴,今晚就滾。”

吳氏毫不留情的說了一通,把林志平說的臉色蒼白,兄妹倆見狀還是起身離開。“等等,冬嫺,我問你,花蕊到底什麼時候回去,總不能一直待在我們家,上次我回去跟她爹孃說就住一夜,這下好了,都好幾天,她爹孃肯定着急了,你跟她說,讓她明天回家去。”

林志平不好跟吳氏再發火,只能把火氣轉移到林冬嫺的身上。“爹。”林冬嫺委屈的噘着嘴,花蕊願意留下她趕着能有什麼用。再說她們是好姐妹,林冬嫺真是開不了這個口。“我不管,別讓她再留在我們家。”林志平一臉不高興的瞪着她,這丫頭不知道誰是她最親近的人。

那日他去告訴花純正和苗氏,苗氏說的話別提多難聽,要不是有花純正在場,他早就罵上去。虧得這丫頭還把花蕊當成寶貝留在家裡,有什麼用?林冬嫺低頭不吱聲,林軒看不下去開口相助:“爹,我覺得花蕊留在家裡沒什麼,不就是多一碗飯。她跟冬嫺是好姐妹,還是一個村的,沒什麼大礙。”

這不林志平剛要開口,吳氏也出聲相助,林冬嫺低着頭,在心裡不由的犯嘀咕,林志平恐怕怎麼都沒想到吳氏和林軒會向着他,氣瘋了吧!對於林志平,林冬嫺有些愧疚,不應該這樣欺負他,是不是?剛想好言好語的跟他說話,就見林志平沉着臉轉身離開。

吳氏起身走到林冬嫺身邊,“別把你爹的話放在心上,他就是不想我那麼操勞,其實沒什麼。冬嫺,你正好趁着軒兒明日有空,兩人去街上看看,需要買些什麼回來。”“嗯,娘,我知道了,有我陪着冬嫺,您就放心的去歇着。對了,您幫我們勸勸爹,讓他別老闆着一張臉,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林軒關心的開口,吳氏不由的點點頭:“嗯,好,娘知道了,你們快去歇着。”她也累了,該回去睡覺了。花蕊急衝衝的跑到屋裡,剛躺下沒多久,聽到林冬嫺開門走進來的聲音。她本來出去上個茅廁,沒想到聽到林冬嫺他們一家四口吵吵嚷嚷的聲音,於是不知不覺的走過去在門外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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