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打昏

見他沒動靜,用力的拍着他的肩膀催促他一起去鎮上。林冬嫺在吳氏的屋裡陪着悠悠玩,吳氏到廚房做午飯,林志平在前面幫着林軒一起收拾,準備開店。林志平還能說什麼,如今他說話沒人聽,總不能跟他們拉下臉,這做不到。午飯做好了,剛要吃飯,就聽到門外有敲門聲。

林冬嫺放下筷子:“爹孃,你們吃,我去開門。”小跑過去開門,沒想到會是林覺。“大哥,你來了,快進屋。”他怎麼有空來這裡,她很好奇。林覺身上的衣裳沒換,有些髒,不好意思進來。林冬嫺見狀一把就拉着他進屋:“大哥,你還沒吃午飯吧,正好跟我們一起,快過來坐下,我去廚房給你拿碗筷。”

林覺憨憨的笑着走到桌前,跟林志平他們打招呼。悠悠見他過來,連忙從凳子上爬下來,小跑到他跟前,兩人親暱的說話。等林冬嫺拿着碗筷出來時,悠悠已經坐在林覺的腿上,別說他們倆關係還真不錯。之前林冬嫺跟吳氏和林軒說過他們的事,所以並不覺得奇怪。

林志平當着孩子的面不好問出口,昨天林覺特意問了林冬嫺家住在哪裡,就想着今日來看看,不放心悠悠。不能這邊薛氏沒找到,又把悠悠弄沒了。萬一薛氏回來,見不到悠悠,着急的要命,他不好交代。

吃晚飯,林志平和吳氏跟林覺寒暄幾句,就走了。悠悠耷拉着耳朵,不捨得林覺離開,“乖,聽姐姐的話,我還有事,等忙完了,再來陪你好不好?”林覺蹲下身子跟他商量,悠悠沒辦法,只能點頭答應,不捨的揮揮手送別他。林覺笑着看着林軒和林冬嫺:“我先走了,悠悠就麻煩你們照顧了。”

“大哥,你放心的去吧,我們會照顧好悠悠,有薛姐姐的消息,我會立刻去通知你。”林冬嫺淺淺的笑道,她相信金奎夜很快就會有消息,不會讓她等太久。林覺還沒到如意繡坊,林志文夫妻倆就到了,夥計讓他們在到後院坐着等林覺回來。“覺兒,你到哪裡去了,我和你爹早就到了。”

剛到後院的林覺沒想到會看到他們倆來,花氏急忙走上前去。“娘,你怎麼來了?”林覺詫異道,花氏冷哼道:“我怎麼就不能來了,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明白話,我就不走了。”說着氣鼓鼓的拍着桌子坐下,讓他明白,不能再任性。

林志文站在他邊上,無奈的聳聳肩,朝他努努嘴,這都是花氏的主意。他不想來都不行,跟花氏要是硬是吵鬧的話,不會有好結果,他還想過幾天安生的日子。

“娘,你別這麼蠻不講理,好不好?我自己的事情我能決定,你跟爹還是回去吧!”林覺的心情也不好,還沒找到薛氏,根本不能安心。另外還要在如意繡坊把傢俱做好,才能出去尋找她。還要把悠悠託付給林冬嫺,讓她幫忙照顧。幸虧沒讓花氏知曉,要不然指不定又要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林覺如今對花氏害怕的不行,同時遞給林志文一個求助的眼神,讓他幫忙勸勸花氏。林志文無奈的聳聳肩,他要是能勸說的了她,他們倆就不會站在他面前。“林覺,你說什麼,我蠻不講理,好啊,你現在翅膀硬了,都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這是如意繡坊,我倒要找掌櫃的說說,這就是我教出來的好兒子。”

花氏不介意跟他鬧翻臉,總歸從她肚裡爬出來的兒子。既然林覺不聽她的話,她就攪亂他在鎮上的活,讓他乖乖的跟她回家。不說還說,一說林覺立馬火冒三丈:“娘,你這是做什麼,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非要這樣爲難我。我的親事爲什麼就不能讓我自己做主,成親的人是我,娶的是跟我過一輩子的人,爲什麼就不能讓我決定?”

還想去找周夫人攪和,花氏到底怎麼想的,知不知道爲他考慮,留點面子。花氏咬着牙憤怒道:“林覺,我今天把話撂下,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去找掌櫃的理論,別的話我不多說。”大有一副跟他鬥到底的樣子,情急之下,林覺只能把花氏打昏了。

林志文詫異的張大嘴巴:“覺兒,她再怎麼樣也是你娘,你怎麼能把她打昏過去。”帶着些許責備,花氏再不濟,還是他娶回來的媳婦。他還在,林覺就敢如此胡來,要是有一天,等他們老了,林覺該如何對待他們。

林志文後背不禁冒出一身冷汗,林覺焦急道:“爹,你聽我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娘非要逼着我,我沒辦法,只能這樣。爹,你快把娘帶回去,我還要去做傢俱,就不陪你們了。”說完就大步往前走,絲毫不理會林志文的叫喊。

這算怎麼回事,林覺這孩子脾氣多犟,還不都怨花氏,非要到鎮上鬧騰,這下好了。等她醒來,指不定要找他出氣,哎,夾在媳婦和兒子中間受氣,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林志文無奈的搖搖頭,扶着地上的花氏就打道回府。林覺愧疚的低着頭:“爹孃,對不住了,你們養育我十多年,我不應該這樣報答你們。

可我是真心喜歡薛氏,不能沒有她。還有悠悠,是個苦命的孩子,我相信總有一天,你們會敞開心扉接受他們母子倆。”望着林志文攙扶着花氏離開的背影,林覺眼眶中含着淚。

晚上林志平看了看坐下的林軒和林冬嫺,咳嗽幾聲道:“軒兒,你明天就要去私塾,正好當着你孃的面,我想問問你,你準備什麼時候去花家提親?”苗氏願意離開,就是等着他們去提親,要是拖得時間長了,怕是又免不了來家裡鬧騰。他不想看到這一幕,林冬嫺皺着眉頭,幹嘛那麼着急。

林軒都答應娶花蕊了,不急在這一時。吳氏來了句:“軒兒明日還要去私塾,這件事以後再說,反正不着急。”既然木已成舟,她沒必要再反對,爲林軒多爭取些自由的時間總可以吧!林軒找她談過了,讓她別總想這件事,聽到他說娶誰都一樣的時候,吳氏心顫抖了。

這孩子,都在胡說什麼,怎麼可能一樣,娶一個跟你志同道合有情趣的姑娘回來,日子會過的很和睦。要是反之,後半輩子都要在痛苦和煎熬中度過,就如同她一般。不想再讓孩子們重蹈她的覆轍,只是如今她無能爲力。林志平見吳氏幫着他說話,低頭拿起筷子吃飯。

林軒微微笑道:“娘,我覺得爹考慮的是,這門親事還是早些定下來爲妙。爹,還是你來選擇一個良辰吉日,到時候讓冬嫺去告訴我一聲,我好跟夫子請假。”良辰吉日,聽着林冬嫺那麼變扭。吳氏看了林軒一眼,他居然同意林志平的提議。悠悠坐在桌上吃着飯,不知道他們大人在說什麼,林冬嫺夾了一個大雞腿給他,別提多好吃了。

在家裡,薛氏很少給他買好吃的,他也知道,家裡日子過的很辛苦,薛氏早出晚歸出去掙錢,不容易,他不能給她添亂。不過這都好些天沒看到薛氏,悠悠不知不覺的流下眼淚,林冬嫺的目光落在悠悠的身上。只見他把頭低着,手裡的筷子沒動靜,她覺得好奇,於是就俯身探望。

“悠悠,你怎麼哭了?”被林冬嫺這一問,悠悠再也忍不住的扔下筷子,撲倒她懷裡大聲的哭起來。“悠悠乖,不哭了,你娘不會有事,很快就能找到你娘,聽姐姐的話,不哭了。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哭,要是傳出去會被人笑話的,乖,快吃飯吧!”

林冬嫺一邊說,一邊拿出帕子幫他擦拭眼淚。悠悠見到林志平和吳氏都盯着他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頭,看着他這小模樣,林軒忍不住笑出聲來。林冬嫺瞪了他一眼,沒看到悠悠在哭,他還有心思笑。不要以爲他快成親,就得意上天。等悠悠平復下心情後,拿起筷子吃飯。

林冬嫺就提起到底要先開店,還是先去花家提親。正好趁着林軒在家,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吳氏看了林冬嫺一眼:“你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出來,讓我們聽聽。”林冬嫺覺得還是先開張,要不然還有十多天,林志平就要去忙着去老家收稻子,沒空幫他們在店裡照料。

林軒去了私塾,家裡就剩下吳氏和林冬嫺,當然吳氏要教姑娘們刺繡,忙裡忙外的活就由她來做。還是趁着林志平在家,反正東西都置辦的差不多,前面該打掃都打掃過了,就等開張了。林志平這次沒反對,點點頭附和道:“倩影,我覺得後天不錯,是個良辰吉日,要不然就後天開張。冬嫺說的沒錯,我能幫你們娘倆忙忙。”

“就是,娘,趁着爹在家,有什麼活就讓他去做,等一切都正常了,冬嫺也輕鬆了。”林軒朝林冬嫺眨眨眼,被總板着臉,花蕊的事跟她沒關係。她當初把花蕊接到鎮上來的時候,何曾想過會有後來的事情。既然無法預料,那就放開懷,不去想這些。既來之,則安之。

最後吳氏點頭,後天開業,林冬嫺微微笑着繼續吃完。等吃完飯後,悠悠走過來,牽着她的手撒嬌道:“姐姐,晚上我能跟你一起睡嗎?”並不是吳氏對他不好,而是林志平看他的眼光不太友好,不喜歡他,能感覺的出來。所以悠悠不想跟吳氏一起睡,小眼神可憐巴巴的望着林冬嫺。

林冬嫺笑着答應了:“好,以後你就跟姐姐一起睡,爹孃,我們先走了,還有大哥,你早些睡,別看書看得太晚,對眼睛不好。”兩人很快就離開了,林軒隨後跟着離開,留下林志平和吳氏兩人。林志平走上前,“倩影,你先回屋歇着,這些碗筷就讓我來收拾。”

既然他主動要求,吳氏就滿足他的願望,放下手裡的碗筷,轉身離開。望着悠悠熟睡的樣子,林冬嫺心疼的摸着他的小臉蛋,心裡祈禱着金奎夜能找到關於薛氏的線索。今天一整天他都沒怎麼開口說話,想必對這裡不習慣,還是有薛氏在身邊陪着好。

中午林覺來吃午飯,悠悠別提多高興,高興的合不攏嘴,還不停的給他夾菜。要是薛氏看到這一幕,肯定非常開心。林冬嫺不由的雙手合十的求老天爺祈禱,保佑薛氏平安無事。花氏再醒來,發覺到了家裡,蹭的從牀上坐起來,準備披上衣裳下地,林志文就在邊上守着她。

見她醒來,趕忙攔住她:“覺兒他娘,你纔剛醒,還是躺下多睡會。”這一路上,他攙扶着花氏回來,不知道有多累。還有不少人對着他們倆指指點點,生怕他是什麼壞人,對花氏不利。他真是冤枉,花氏可是他的媳婦,這些人就是愛多管閒事。

到家門口,還被趙氏攔着詢問一番,好不容易纔進屋,躺下沒多久,花氏就醒了。他到現在兩條胳膊還疼的厲害,花氏就不能消停點,讓他省省心。花氏兇狠的瞪着他,上前就拍着他的後背幾下:“還不都是因爲你,要不然我怎麼會在家裡,覺兒怎麼說的,他人呢?有沒有回來?”

接着花氏就開始四處尋找起來,林志文攤攤手:“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沒跟我們回來,你別找了。”“都怪你,林志文,你別的本事沒有,就知道護着他,要是娶回來鎮上的兒媳婦,你能招待的了。我告訴你,他的親事我就是要做主!”氣呼呼的奪門而出,留下林志文一個人在家。

他容易嗎?整天被花氏欺壓,他何嘗想這樣,不過日子總要過下去。林覺一天一天大了,很快就要娶妻生子,要是他跟花氏分開,將來誰來照顧林覺的孩子。還有傳出去,誰會嫁給林覺,家裡沒有婆婆,只有公爹,估計沒有親家會同意這門親事。虧他一直在爲林覺着想,可他呢,都是在坑他。

哎,畢竟是他的兒子,只能忍着。所以爲了林覺還有他的孫子,林志文必須要哄着花氏,不能跟她鬧翻。不管怎麼說,花氏最多就是瞪着他,罵罵他,偶爾會打打他,暫且忍着吧!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盡頭!悠悠拉扯林冬嫺的衣袖:“姐姐,我能不能跟你到前面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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