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朵萬沒想到麒麟會封了她修爲。她坐在牀上的結界裡,心中升起一股有別於單純怒氣的怨氣和渺茫。
午飯時,麒麟照常把飯端進來。新婚夜麒麟把傢俱砸光,後來就只有一張麒麟從中堂搬來的四方桌放在了金朵的牀邊,以方便喂她飯。現在麒麟依舊還是把飯菜放在這桌上。
麒麟解開結界,金朵一腦袋就撞向了桌子。麒麟一下擋在前面,兩人和飯菜一同壓塌了桌面,摔在了地上。
金朵爬起來就要往外跑,金朵已無法使用修爲,飛不了。麒麟就躺着一施定身術,金朵就被定在了地當央。
麒麟這才從摔散的盆碗和飯菜堆裡爬起來。走到金朵跟前,“跑什麼。”又是彎身,摟住肩頭和膝窩,像在浮山平臺時那樣,把金朵抱了起來。
他又把她放在牀上,道:“我再去做一桌。”
“我不吃!!!放開我!!!讓我走!!!”
“走去哪裡啊,這兒纔是你的家。”
“放開我!!!”
麒麟重新做了一桌飯菜,又擺好在一張新搬進的桌子上。
麒麟先道:“撞頭這種事就別來第二回了,我不會讓你成功的。好好吃飯。”
“我不吃!!!”
麒麟微沉默了會兒,道:“你得吃,我們仙家,雖然吸吸靈氣就能長修爲,但是食物靈丹這些,還是能吃多吃點,而且最好日久天長的吃——”
金朵覺得這話怎麼有些耳熟?哦~~~,是藍英河時,我跟他說的!
“——況你剛剛痊癒,更得吃些。”
“我不吃!!!”
“不吃也餓不死的,我們是仙,還是吃吧,我解開你,我們好好吃飯。”
麒麟解了金朵的定身術。
“把修爲也給我解了!”
“這個不能解。”
金朵瞪着麒麟,兩人對峙,誰也不躲。最後金朵猛一翻身,把自己蒙進了被子。任麒麟怎麼喚也不出來。
“那你睡吧。”金朵聽麒麟淡淡的說罷,腳步聲就離了房間。
金朵把頭從被裡探出來,就見自己又被封進結界裡。
這結界相比定身術還是好一點,因爲在結界中,還是可以活動的。但是想拿結界外的東西卻做不到。
一連兩天,桌上的飯菜撤了擺,擺了撤。金朵依舊是提着同樣的要求,麒麟也做着同樣的回答。
這頓,金朵很驚訝,因爲飯點兒麒麟沒擺一桌飯,只端了一隻碗進來。
“我也想過了,讓你吃飯,你還得咬,挺累的,我今天熬了點營養膠,也就兩口,你喝了。”
“不喝!!!”
麒麟撤了結界隨手就給金朵定了身,把嘴微掐開,用湯匙往嘴裡喂,還道:“這些都是可藥可食的好東西熬的,藥仙宮別的沒有,就這些稀罕東西多”,喂完用袖子給金朵輕擦了擦嘴,“這一碗足頂四五十頓飯,不愛吃飯沒事,我常常給你熬一碗。”
金朵這個氣!
喝湯的感覺自是沒有吃五顏六色的食物的感覺好,而且麒麟的飯菜做的真不錯。
金朵心想,“我總得讓他別總這麼給我施定身術和結界纔好脫身,我答應吃飯,他總不能還定着我吧。”所以在被灌了三次湯後,金朵說,“我吃飯。”
麒麟在金朵撞頭後,就想到如果金朵再撞怎麼辦,自己總有看不到的時候。所以他緊急搜索自己頭腦裡那本《花花仙術》。
麒麟一直以來都是在夜裡抽一小會兒修煉《絕殺技》,那還是和尚烈一起學藥,爲了勞逸結合開始練的,雖然有的時候很忙,但麒麟形成習慣,每天都練點兒。
現在他是第一次翻開《花花仙術》,這個,沒用,這個,沒用。直到有一個術法,“嗯,這個行。”
他把飯菜擺好後,在解開金朵的結界前,先施一術。
金朵靜靜的吃飯,麒麟把肉夾到金朵的碗裡,“多吃點。”
看金朵吃光,又往裡加飯,道:“再吃點,都吃光。”同時又往碗里加菜。
金朵道:“我想回去看師傅。”
“是想離開吧!”
金朵被說中,叫道,“你解開我,你要不解開,我就真死!”
“撞牆嗎?”
金朵見麒麟平平淡淡的道,奔着牆就衝了過去。結果,她被彈了回來,而且,正落回到已經早站在她身後的麒麟的懷裡。
麒麟道,“整間屋子都是軟的,”說着,他拉着金朵的手,來到吃飯的桌邊,“看”,他伸手指摁了摁,桌子竟陷下去一個渦兒。又來到牆邊,用手懟懟牆,牆撼撼的晃動着。
麒麟一回身,又把金朵抱起來,照着牀扔了過去,金朵大驚,“他又像那晚一樣瘋了嗎?”
可她一觸牀,更驚訝了,牀是軟的,她被彈到空中,落下,再彈起來,再落下。就這樣,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麒麟站在牀邊,“我是不會讓你有機會死的。”
麒麟收拾了碗筷,在婚房的門口一揮手,門窗被封了。
月老也走了,尚烈剛要變身,一隻黑鳥乘風而來,“啪”,正叼住尚烈這片樹葉。
尚烈在心裡罵道,“哪隻鳥,真背!這我要買壓頭,我這都能開紅頭花!”
罵歸罵,尚烈畢竟此時是一片樹葉,就被一隻鳥夾着整個身軀,飛在了空中。他不知道,那鳥翅膀“忽閃忽閃”,感覺飛了三五里,實則有一個人在更遠處的空中對鳥用了’提線轉移術’,眨眼間它已飛過了六百里。
黑鳥落在一個鳥窩邊兒,尚烈就見三隻黃嘴對着自己猛叫,——那其實是它們在對媽媽叫。大鳥把樹葉輕輕的蓋在三隻小毛團身上。
尚烈心道,“原來是讓我給它三當被!”大鳥沒停留放下樹葉就飛走了。尚烈“刷”變回自己,懸身站在樹枝上。
三隻小鳥忽見身上的被子不見了,還沒新鮮夠呢!又見面前站着一個龐然大物,不禁彼此交頭接耳,用那稚嫩的嗓音“嘰嘰”的叫着,好像在說,“我們的被呢?”“它是誰啊?”“不知道啊!”“快找媽媽。”“媽媽出去了。”“怎麼辦?”
“它會不會吃我們。”
尚烈擡起手就想殺了這三隻鳥,以解被大鳥啄住之羞恥。可見那三隻小鳥,每個也就大手指那麼大,這麼危險都不懂,還叫着,眼睛天真萌萌的看着自己。
尚烈一擠鼻子,“哼!饒過你們。”完後把剛纔擡起的手放下。
尚烈飄身下樹,又擇了路,繼續前行。
那鳥窩“忽”的彎出三條線投落在地上,顯出身形,是初一初三和另一個鬼。同時又顯出倆位,一位是梅將,一位是大祭司。
初三道:“我剛纔真怕他一掌拍下來。”
“這麼看,他還是有點惻隱之心的。”梅將道。
尚烈一離開遺天石,負責監視他的飛天雲水母就片刻未離的跟蹤着,消息被源源不斷的送到彩華殿。
昨日,梅將從黑.巖山回來報告,“陛下,大祭司,伏青的地圖不假,他標註的地點是凡界的納米布沙漠,那裡和大海相接,海灘之上,只要將手插入沙中,隨手一摸,就能摸到鑽石,拒探查的人回報,雖然鑽石大小不一,但的確整體都比較大,有滿足我們要求那麼大個的。而且周圍沒有任何麻煩,我們只需帶着袋子去就可。”
“好!既是如此,你立刻派人運送。”
一個兵跑進來道,“報陛下!初一求見。”
“進!”
初一進來,跟三位施禮後,道:“尚烈已離遺天石,我們先跟了他五日了,據我觀察,他並無目的,在凡界遊走只是爲了等時間報復天白。”
“可確定?”
“有一日,天界麒麟曾到遺天石找尚烈回去,說他們師傅受苦,可那尚烈並未隨麒麟返回天界。而遺天石的修煉,他以筆墨記於紙上而後入凡界,可見他併爲遺天石留於凡界。所以我判斷他只是在爲天白逗留。”
“嗯,好!”大祭司道,轉頭問梅將,“夕弦進展如何了?”
“很順利!”梅將答。
“她,真能放心?”大祭司追問了句。
梅將當然明白大祭司的意思,答道:“軟硬兼施,早已服帖。”
“哦,那就好辦了”,大祭司轉身對鬼帝道,“陛下,臣該出去走一趟了。”
鬼帝道:“千萬小心!”
“臣謹記。我不會給他機會迴天的。”
就這樣大祭司梅將和初一一同回了凡界,開始一路設套引尚烈。
鬼帝也在不多日後,來凡界在黑.巖山附近等待,共謀行事。
夕弦已不記得有多少隻手,有多少次摸.過自己,到後來,連耳朵,胸,腹,臀這些敏.感的部位被.摸,她也能保證不動了。
相比之下,紋身更讓她覺得難以忍受,那是紋了,長好再紋,塗色,一次一次又一次,還有剖開皮膚種鑽石,反反覆覆,生不如死。
仰賴凡界日子過得多,都長好了,尚烈纔到。
山洞也被佈置好,不計其數的大鑽石把石臺都埋了起來,大鑽石滾的地上哪兒都是,夕弦躺在鑽石堆上,看着身下的彩色海洋,心道:“尚烈,你快來吧!你來了,我就解脫了。”
信息不斷被送進洞中,讓夕弦做好準備,夕弦變成蛇等待着,不來,不來,還不來……
夕弦忘了緊張,她只覺得累,太累了!
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