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剛纔大祭司派來取榜的人遇見我,求我問問您何時發榜?他說初三不讓他打擾您,他不敢問。”阿春道。
尚烈想了想,:“讓他再等等。”
尚烈去了書房,六鬼分完的卷分在三處,整齊地碼放着。他們六個現在在隨初三裝修鮮香戲院。
尚烈坐下來,思考片刻,揮筆“刷刷刷”寫完後,出了書房來到廂房。
取榜人見尚烈到來忙施禮。
尚烈道:“這是三次的考卷,你聽好,這兩張先發,交上來後再發最後這張,捲上記好每個人上交的時間,記準點。三張總共的時間不得超過三個時辰,考前不告訴他們只限定三個時辰,到點搶卷。這三張加上上一張卷四榜同發。還有,開卷。”
大祭司拿着取榜人帶回的考卷看着,心道:“這尚烈的卷你說他糊弄好像還出的有理,可這——,唉!”她把卷交給取榜人道:“送去醫署,組織考試。”
醫生們見了卷,個個愣得大眼瞪小眼:太子交代的,答吧!
尚烈出第一張卷時,大祭司還和醫生們商量怎麼答,答對多少合尚烈心意。現在看來,完全不用商量,因爲尚烈的卷,你商量都沒用!
看啊,這三張:
第一張,四部分:一、個人簡介,二、從醫經歷,三、所讀過的醫書列目,四、對所讀醫書中的一本寫讀後感。
第二張,兩部分,一、印象最深的個人行醫醫案(最好是沒救治成功的),二、最得意的救治病例醫案(附:闡述目前對從醫一道的領悟和想達到的醫道高度)。
第三張,說有一個病患,然後詳細描述了病患的各種表現出的症狀,問:如何醫治?
醫生們坐在考場內:怪不得開卷,就算想抄這跟誰抄去!等他們換來第三張卷:嗯!總算有一張正常的!
夕弦發現尚烈最近總是見不到人,小蝴蝶也不在病房,她觀察了下,他倆好像一直在書房。
夕弦捧着一罐黃桃盅來到書房,就見小蝴蝶滿臉紗布和尚烈各自在一垛捲紙堆裡,拿着筆在批卷。
尚烈擡頭,“夕弦?!——這裡亂呼呼的,你快回去!”
“小姐,快救命啊!你可來了,太子要我幫他批卷,幫就幫吧,還不許告訴你!”
“爲什麼不許告訴我?”夕弦道。
“他怕你吃醋!”小蝴蝶道。
夕弦“噗”就笑噴了。這是他吃過醋所以也想到了我,看着小蝴蝶那包着滿腦袋紗布只有兩個眼睛和兩個鼻孔露着的臉,對尚烈道:“欸~,你叫上我不就不吃醋了?!小蝴蝶臉還沒好呢,她感染了怎麼辦?”
“那倒不用擔心,紗布我都消毒了。”
夕弦拿起一張卷,坐下道:“我也是閒人,我也批。”
尚烈道:“這費神的,也是不想你費神纔沒告訴你。”
小蝴蝶道:“看!太子怕小姐費神,都不管我費神。”
看着注視自己的尚烈,夕弦道:“別看了,批吧。”
三人便埋頭批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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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桌上,尚烈特意讓夕弦多坐會兒,“爲了表示我最誠摯的感謝,諾?”尚烈回來時把一碗黑湯擺在夕弦面前。
“這什麼?”
“藥。”
“爲什麼給我吃藥?!”夕弦疑惑地問。
尚烈神情詭笑地看着夕弦,“這個——,我在——抱你的時候,覺得我的夕弦太瘦了,還有你不是肚子不舒服都出不了屋,喏!這個,可以讓你凹凸有致——”說着兩手還同時寫“3”,畫了個葫蘆形,“渾身舒泰,玉潤珠圓,面色紅潤——”
夕弦揮起小拳頭向尚烈打去,尚烈一個機靈的閃跳,躲開了,當然夕弦是假打。
夕弦看着碗,道:“苦嗎?”
“不苦,做給夕弦的,我特製的。”
看着夕弦一飲而盡,尚烈道:“我別本事沒有,唯有一項,就是我能保你一生健康!”尚烈此時不會知道,他這話也算一語成讖。
兩個人又越湊越近,吻在一起,他倆自從初吻後,好像對於接吻上了癮,這已經不知第多少次了。
夕弦的藥喝了三個月,藥停了,鮮香戲院開業了。第一場戲是“豬八戒背媳婦。”尚烈和夕弦坐在最好的位置看着戲,滿堂看客都被表演逗得笑的前仰後合。
幾人一路回走,夕弦還止不住笑,“你怎麼想的請我看這戲?!”
尚烈手拉住夕弦的手,“背媳婦麼。”
跟着的小蝴蝶道:“太子是把自己比作豬啊!”
尚烈不以爲然地道:“遂心如願豬又如何!”
夕弦抿嘴一笑,看着尚烈:“你這也夠奇葩的。”
開業前,尚烈就又剪了綹頭髮,吊在戲院頂心處,因爲日後這處,六鬼出出入入近身招待賓客,有了這仙人之發的調和,凡人們便不會被鬼氣侵襲。而且,尚烈想讓這處成爲六界共同的娛樂場所,有了這綹仙發,妖魔鬼怪人仙便可同時身處一處而不互傷。
鬼族三個時辰,即凡界三個月,很快鬼族的捲紙到了,連同完成裝修戲院任務回來的初三,阿春阿冬,都加入了閱卷大軍。
最後尚烈挑選出醫師左右兩班共六十二人,尚烈心道:說鬼族沒好大夫,整個鬼族能挑出六十二個也算可以了,看來當時在鬼族街上碰的那人說的不對。他想了想,又挑出三十五個醫徒。說是醫徒,其實也是已成的醫生,只是成績差些,但是尚烈在衆多卷裡看出有潛力能更好,有提升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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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榜一出,返回宣榜答疑的初三按尚烈吩咐的一說,尤其最後一張卷,太子說,“人都沒見着就敢開藥?太子說了,病患根本沒病,聽着,夏季天熱勞力工作,自然脈數喜飲,某日開始突咳,是因爲吃鹹了,飲後即安,喝完不鹹了當然不咳了,面紅,太陽下工作曬的,瘦,長久勞力,自然瘦……”
醫者們聽罷各卷的答疑,無不讚嘆:這尚烈年紀不大,聽說又狂又傲得厲害,但單在醫道這一塊看,他真是有狂傲的資本。
九十七個人聚在尚烈府的中院內。尚烈當衆命初三宣讀他制定的新醫制。
“三日後,啓程,開始凡界實習。”
尚烈把隊伍分成三小隊,相距三十里,一起向前進,這樣幅寬百里的人就都能看病了。夕弦初三一衆人都跟着,不算棘手的病就都給鬼醫們商量探討處理解決掉了。只有在實在治不好時,才求請尚烈出面,尚烈也不負衆望,每次都能立杆見影的處理好。
比如在一個大鎮,有個老頭趴在兒子的背上,有氣無力地罵:“你這個不孝子!我不去,死了算了!”
衆人停下,爲首的醫師名喚爻戈,他派隊伍裡最小的醫徒方木去問詢情況。大家在稍遠處看着。
方木來到近前道:“老伯可是病了?我們是醫療隊,不如我們給您看看吧?!”
“不看!”老頭生氣地道。
就聽兒子道:“小醫生有所不知,我們看很多醫生了,就是不好,我爹以爲你們也不一定能看好才這麼說的,小醫生別介意。”
“那老伯是什麼症狀?”方木又問。
“就是泄,還不嚴重,還不好,也有點噁心,但是這我們看醫生藥也吃了不少,前後快一個月了,不好不說,好像又添病了。我們也不敢跟原來的醫生說,就換,現在鎮子裡的五處醫生都看到了。”
“那這樣,我們給老伯看看,免費的。”
兒子把背上的父親放在一家店拐角的臺階處,醫生們過來三位,一診,一致認爲就是有些虛,並無大礙。
爻戈道:“之前醫生開的藥方可在?”
兒子從懷裡拿出差不多十張,說着,“這裡也有藥房的醫生開的。”
此時其他醫生也有去診看老伯的。
大家一看藥方,好像這病要開方的話也就這些方,但是病人沒好,大家一時撓頭。
這時尚烈夕弦一羣人跟了上來。
爻戈忙把情況整個跟尚烈彙報了一遍。
尚烈問兒子,“多久了?”
“快一個月了。”
尚烈不緊不慢地問:“一個月前挺好的?”
“挺好的,我爹身體一直都挺好的。”
“那你再想想,就得病之初,你家有什麼變化,比如家裡什麼東西是新添的,或者他去過什麼特別的地方,吃過什麼沒吃過的東西。”尚烈啓發着。
老頭忽然冒出一句:“我自個過挺好的,非讓我跟你一起過,鄉下有啥不放心的,鄰里都熟的,誰都能照顧我”
兒子接話道:“那能照顧也不是麻煩人嗎。”又跟尚烈解釋:“我做乾貨生意的,這不日子也好了也不總外跑了,就想着把我爹接鎮子上和我一起住,我也儘儘孝,老家就他一人兒,沒成想,我爹來了才三天就開始得病。錢花多少不說,我爹遭罪,難不成我還把爹送回去?!”
“你爹住的鄉下離這多遠?”
“一千六百里。”
尚烈笑了。轉頭問一衆的醫生,“大家說怎麼治?”
大家心道:“這,這——”
尚烈對兒子道:“你,從明天起,每天都去這的早市給你爹買塊豆腐,他吃個幾勺,七天後,就好了。”
“這就能好?”兒子吃驚地問。
尚烈一指前邊,“我們會在這行醫住些日子,七日後沒好,你來砸招牌,我們就住——”尚烈眼睛看到前邊有個雲來客棧,就道:“雲來客棧。”
第八日,兒子提着好大兩籃的禮物來到雲來客棧,由方木帶着來到尚烈面前。
“神醫呀!我爹真好了!”
尚烈面無表情對方木道:“收下。”說罷就走。
方木提着籃子追尚烈,“太子,爲何那麼多醫生的藥治不好,吃七天幾口豆腐就好了?”
尚烈對方木印象很深,因爲他在出二十道題那張卷,第二十題有字的一共倆人,一個是爻戈,一個就是方木。
那捲面上有題目的是十九道,但第二十題處,捲上標着“(二十):”卻沒有題目。而題下也像其他題那樣畫着橫長線做答題線。
爻戈是“(二十):”後沒字,橫長線上有答案。這個方木則把“(二十):”後的題目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答題線上是“這題我不會。”而其他那麼多的人,根本就沒明白或者說是沒找到第二十題在哪,是什麼,他們也許認爲這是不是卷印錯了,完全沒作答。
所以尚烈聽他問,便仔細地答道:“病患遷移千里之遙,是病水土不服,豆乃聚天精地華之物,以此地之豆用此地之水,做出的豆腐可令他快速的適應這方水土。無需用藥而病自愈。或說,豆腐食七日乃治水土不服之聖藥。”
“哦~~~,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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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烈又多說了兩句:“醫者,治病實非治病,治的是道,陰陽四時,男女老幼,病非病,失道也。”
也許是經過了尚烈的點撥,誰也不會想到,此時這個最小的小醫徒是鬼族來日最棒醫生!
醫生們行醫,尚烈和夕弦每到一處更多的是找好風景,好吃的,他他倆更像是巡遊。不過每當有鬼醫來請尚烈,尚烈還是不含糊,立即去和大家探討救治那些難病怪病。
在行醫的共處中,尚烈在這些鬼族醫生中的威望是真的建立起來了。
他們在凡界不斷地行進着,凡界大片大片區域的病患被這些遊走的醫生們陸續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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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司命架着雲直接飛進了雲霄殿,她抱怨地對天帝道:“這活沒發乾了!”
天帝道:“司命莫急,發生了什麼事?”
司命激動地道:“陛下不是讓我把凡界該殺的人都殺了嗎?那凡人得病死是最常見的死法,我就把他們寫的得病死,陛下你猜現在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
“尚烈帶着約有百人的鬼醫醫療隊幅寬百里,在凡界走過去,走回來,走過去,走回來,像擦地板似的把生病的都治好了,現在那些人都活的活碰亂跳的。陛下,那尚烈是不是不給天族添亂他難受啊,他啥時候回來啊?!”
天帝面容平靜,心裡道:“尚烈啊,你在凡界三個多月了,還沒玩夠?!你帶什麼鬼醫實習啊,唉!快回來啊!”
天帝平和地道:“尚烈定是有事耽擱了,會回來的,他不知我安排給司命的工作,自然不是有意給司命添亂,這樣,你可以找雷君商量,讓他幫你用些辦法。”
“唉,這個不省心的。那,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