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毛巨蟲起初幾次把臉探過來想吃金朵,可它臉太大,金朵坐在地面的那個位置,長毛巨蟲立臉時的嘴根本到不了那麼低。長毛巨蟲又沒舌頭,沒辦法把金朵卷出壁凹來吃了。
食物就在眼前卻吃不到嘴,這可激怒了長毛巨蟲。於是它就轉變成瘋狂地用頭攻擊金朵。長毛巨蟲的臉上都是大半條手臂長的長毛,那毛三面是刃,鋒利無比,就如同劍刃一樣。
長毛巨蟲的毛劍每襲來一次,金朵的身上都立刻現出十幾道血道,血應聲而下。金朵雙臂抱着頭,雙腿貼着胸腹蜷着,盡力地往後縮。她“啊!!!”、“啊!!!”地痛叫,渾身顫抖。金朵的身上已經被血覆蓋了,露出來遮擋的手臂和腿更爲嚴重,已被長毛巨蟲的毛劍砍得血肉模糊。
“難道……難道我要死在這了嗎?”金朵心道。她覺得自己漸漸有些眩暈,有些神智不清,她告誡自己:“別暈,別放鬆,如果倒地,就被它吃了,我就死了,不能死,不能死……”
金朵死死地堅持着。
麒麟飛奔向長毛巨蟲頭的同時左手狠狠往自己右腕的脈管一劃,血“呼”的就涌了出來。
麒麟高舉着手臂竄到蟲臉的面前,停身在金朵前面,長毛巨蟲嗅到了麒麟血的味道,猛一甩頭,水缸粗的肉柱子腿“墩墩墩”向後退了三步。它定睛觀看,似在想:“是這個人有這味道?”
趁長毛巨蟲這片刻的遲愣,麒麟飛速轉身抱起金朵,使盡全身力氣將金朵拋向出口。
長毛巨蟲大概還猶豫“這人有這味道我要不要吃他?”一見他竟把自己的食物扔了出去,“好啊!你敢搶我的食物!我管你是誰!吃不了她我吃你!”長毛巨蟲一頭就砸向了麒麟。
麒麟用手一指自己腕口,血立刻在空間懸立出一個鍋大的圓面,奔着蟲子臉迎去。長毛巨蟲正衝向前,忽聞到那味道,它立刻翹起頭後躲。
越是這樣長毛巨蟲越來氣。
它轉頭“轟”、“轟”砸石壁,石塊頓時亂飛亂砸,麒麟飛起來躲開了亂石,可血盤卻被壓蓋在落石下,長毛巨蟲立刻復攻向麒麟。
麒麟在石壁上飛跑,長毛巨蟲瘋了一樣,都不給麒麟施法甩血的空擋,頭追着麒麟砸。麒麟心道:“不行,得儘快給它鎮住,對啊,它怎麼醒的?”奔跑中麒麟忙看向血陣的六處水晶碗位置。就見其中一個方向的那處石壁已經完全塌空。
“怪不得!”
麒麟忙飛到那方向站在稍後的石頭上,直接往石面上滴血,——這裡是最接近原來水晶碗的位置。就見長毛巨蟲登時收攏起囂張的氣焰,漸漸的矮身曲匐,漸漸的平靜,但它沒睡着,看着高處的麒麟,好像不甘心似的,扁着大嘴輕晃着腦袋。
麒麟穩穩心神,“水晶碗呢?”他想。於是擡手往地上一指,所有的石頭,無論大小全懸起停在空中,就見一隻水晶碗就在自己身下地上不遠處。他另一手對碗一伸,碗“刷”飛停在他手上。
麒麟指石的手一動,石頭“呼呼呼”全都飛回原來的位置。這是他用了“復原術”。
麒麟在水晶碗裡重新滴了自己的血,他怕復原後的石壁不結實,把碗放在了原來稍旁邊的原來固有的石壁的一個凸起上。血陣是正六邊形的,這樣一來,爲了保證血陣的有效,他又把其他五隻水晶碗都相應移動了一個小角度。
長毛巨蟲終於又睡着了。麒麟又仔細地再次封好出口的結界屏,這纔出來。
麒麟剛纔的拼力一拋,金朵不光飛出了關長毛巨蟲洞的出口,也飛出了山洞的洞口。麒麟找了半天,纔在洞口外半里的草叢中找到金朵。
金朵已經完全昏迷不醒了。麒麟抱起這個“血人”飛跑回藥仙宮。
他把她輕放在婚房的牀上,迅速取來紗布藥粉剪刀,打來水。他剪開她的衣服,用溼布輕輕的清理血污。
金朵的右側身五道大深溝,外上臂一道,肋下一道,胯骨一道,大腿兩道,道道及骨!
金朵的兩隻手臂外臂和兩條腿血刃錯亂交叉,尤其是從肘到手腕,兩條腿的從膝蓋到腳迎面腿這四段,全被砍的成了肉條,碎得甚至都連不住,皮肉直接脫落,露出裡面的臂骨,腿骨,那骨頭上砍痕激出的刃痕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麒麟瞪着令人吃驚到恐怖那麼大的眼睛,敷藥,纏紗布,一圈、一圈、一圈地包紮。他的眼睛一眨不眨!
他掰開金朵的嘴,又如上次那樣給金朵餵了麒麟血,但他沒輸靈力!
麒麟失了魂一樣走出婚房,走出中堂,走出大廳,他踉蹌着下了臺階,腳下一軟,一下癱跪在地。
天,此時已經亮了。
他跪在臺階下的浮山平臺上,靜靜地不動,過了一會兒,忽然擡手扇自己耳光,左右開弓,這頓扇,扇的這狠,鼻子嘴都淌血了還繼續扇。
這時一隻火紅的大鳥在浮山平臺外緩緩飛過。火梟看着平臺上的人,驚異地瞪大雙眼。
“他在幹什麼?我要不要去問問?藥仙宮的人,還是不理會了。”
金朵靜靜的睡着,不跑了,這回不跑了,麒麟看着靜靜睡着的金朵心中苦水一潭!他想要的不是這樣的!!!
在上次見天帥說藥的事後,麒麟就心裡想怎麼能把藥做多些,做好些。他先去花浮山請教花草仙子,各藥花草何時種最好,應該都種在什麼地方,是南方還是北方等等,又被指點去四季君處學習氣候對植物,動物,土石的影響。
麒麟又多多查藥書,把“桑葉霜後採藥效最好,金銀花含苞時採最好……”這些都查差不多後,他把原來每天出去一次改爲每天出去四次,飛的會快些,而且出門必背一袋藥種。
以前他是隻管撒藥種,趕上下雨就算逮着了。這回他是去找下雨的地方,然後看那裡是什麼方位氣候,把適合的藥種撒在那兒。回來的時候也必帶回一些採回來的藥材。和以前一次比,雖然一次揹回來的藥材量少了,但一天四次加起來總量是比以前多的。
麒麟爲了能省出時間,他決定每晚修煉的一個時辰不變,睡覺由三個時辰改爲一個時辰。而且麒麟想起,尚烈那晚做藥動作特別快,他也快些。不只這樣,他還統籌時間,比如他以前和藥就站着和,現在坐下,桌上和藥腳下踩碾槽碾藥,熬煮等待的時間也都利用上。
不成想,做藥的事情麒麟剛順理得高效些,金朵卻再次受傷。怪誰?麒麟自責自己嚇唬金朵把她放入洞中,但他一直不知道他的“誤”,不單是做了個錯誤的決定,還理解錯了“信賞必罰”的意思,而更深的那層他更沒想到。
麒麟每日除了是必須得出婚房做的事出去外,就是在婚房裡靜靜邊做藥邊守着金朵。他期待金朵醒來,他又害怕金朵醒來,——是他把他放到洞中才導致金朵慘遭血屠險險死去!
這是金朵受傷第三天的夜裡,麒麟是當天的第一次去撒藥外出。他飛着飛着就漸漸趕上了前邊飛着的四位仙子。雖然夜色微籠也看得清,是迎春花仙桃花仙杏花仙梨花仙四位花仙子。因爲花期相近,她們四個總是結伴一起去給凡界開花。
就聽杏花仙道:“昨天白天我遇到帝殿仙女,你們猜帝殿仙女和我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梨花仙催道。
“我問她怎麼和司命在一起,她說陛下四使不在,陛下派她陪司命去找雷君傳令,你們猜尚烈在凡界幹什麼?”
“你怎麼說話沒頭沒腦的,怎麼又說去尚烈?”迎春花仙道。
麒麟在後邊一聽,她們竟提到師兄,就飛的慢下來,靜靜地跟着,這幾個女仙只顧着聊天也沒注意後邊還跟了一位。
“我想聽,尚烈在幹什麼?他一直也沒上來,是不是在凡界闖禍了?!”桃花仙搶着道。
“沒錯!帝殿仙女說,早些天陛下讓司命把凡界的壞人多多殺一部分,結果你們猜怎麼樣?現在尚烈帶着一大羣的鬼族醫生,把很多人都救活了。把司命氣的,找天帝告狀去了!”杏花仙道。
“嗬!鬼族醫生,他怎麼和鬼族醫生混到一起了?”梨花仙道。
“不知道,帝殿仙女說,天帝讓司命與雷君商量用些辦法,避着點尚烈完成任務。”杏花仙道。
“嗬!還避他!”梨花仙道。
“是啊。”杏花仙道。
“我真是羨慕尚烈,如果別人私自下凡,肯定立刻派天兵抓上來,尚烈去了這麼久都沒兵抓他。”桃花仙道。
“你羨慕也沒用,尚烈是誰啊,那是藥仙宮的,藥仙宮有多重要!而且尚烈還是藥君的心尖兒,六界獨苗一個,你可比不了。”迎春花仙道。
“話是這麼說,不過陛下偏心的也太明顯了。”桃花仙道。
“陛下偏心尚烈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要是藥仙宮的陛下也偏心你。”迎春花仙道。
“唉!咱們去凡界開花總是匆匆去匆匆回,真想像尚烈一樣在凡界呆個半年一載的。”桃花仙撅着小嘴半委屈半羨慕地道。
“你可拉倒吧!你在凡界呆半年,那桃花在樹上掛半年,還不得把凡人嚇死,再說還哪有時間結桃子?!”迎春花仙道。
“就是就是!”幾個人嘻嘻哈哈笑桃花仙。
“欸!尚烈好像有女朋友了,鬼族的。”杏花仙道。
“什麼?!”“什麼?!”“什麼?!”三人同道。
接着幾位仙子便拐彎了。
這是自銅壁山分開後麒麟第一次聽到尚烈的信息。他很吃驚。“帶鬼醫在凡界治病?交女朋友?還鬼族的?師兄,你到底還記不記得師傅還關在囚仙宮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