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隨着這支大學的籃球隊訓練了快半個月,林小語覺得自己在這樣的訓練中根本就學不到什麼東西,那個挺着個大肚子的教練每天都是在指點着那些老球員訓練,對於林小語這些新來的球員只是擺到一邊,作爲主力隊員的培訓。而新加入籃球隊的新生裡,林小語也見到了那個曾經找林小語一對一的新疆小夥子熊博濤,這個憨直的粗壯小夥子也通過了籃球隊的選拔加入到籃球隊裡,林小語在籃球隊中也跟他的關係是最好的。
而對於這個教練的戰術體系林小語也十分的不適應,這個挺着大肚子的教練很注重球隊的防守,而對於進攻卻是看得很輕,所以在球隊裡打主力的那些球員都是寫身材高大而且強壯的防守型球員,而在進攻的時候,這個教練總喊着讓隊員把節奏放慢,林小語實在想不明白這支球隊連個單打能力強的內線球員都沒有,而這個教練卻老是喜歡佈置些內線單打的戰術,林小語覺得那個被教練倚重的大三的中鋒,那一米九出頭的身高和緩慢的移動實在是讓人不放心。這個中鋒來來去去都只是知道用自己的肥碩的身體往裡面擠,笨拙的運球很容易被人斷球,林小語覺得要是自己是對手的話,過去協防肯定能從這個中鋒手上斷下一半以上的球。
而且這個教練最讓林小語難以忍受的是每次林小語從後場成功防守後準備發動快攻時,這個教練卻總是在場邊喊住林小語讓林小語打穩,控慢節奏。只能讓林小語眼睜睜地看着一次次快攻得分的時機被浪費掉。林小語覺得自己以前加入的那支微美籃球隊那些三十歲的球員打得都比這些年輕力健的大學生打得要快,要有激情。林小語很懷念高中試驗中學籃球隊教練卞國輝所提倡的那套進攻酣暢淋漓的快攻戰術。
林小語知道自己這些新加入球隊的人現在還得不到教練的信任,在一場和一支來訪他們學校的大學隊所打的友誼賽中,林小語足足在替補球員的板凳上坐看完了整場的比賽。林小語所在的籃球雖然以幾分的微弱優勢戰勝了來訪的對手,林小語覺得自己球隊打得實在是很爛,林小語覺得原本學校可以很輕鬆地戰勝這支實力很弱的對手,可是在場上那些球員太多無謂的失誤,和教練錯誤的戰術卻使得這場比賽陷入了一場惡戰,最後學校籃球隊還是靠着身高上的優勢,靠着最後時間不斷地強打內線逼使對手犯規,然後靠着一次又一次的罰球才得以戰勝對手。
林小語就這樣和幾個新加入籃球隊的新生們在場下看完了這場毫無觀賞性可言的比賽,林小語第一次覺得原來看別人打球是那麼難受的。
在大學裡呆了一個多月後,林小語也大學裡迎來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個沒有家人陪伴的中秋節,這個原本是人月兩團圓的日子,林小語就和同樣感覺到孤獨的馮舒跑到宿舍樓的樓頂,兩人將樓頂鎖上了的鐵門砸開,坐在樓頂的地板上一邊賞月一邊喝着啤酒,林小語也總算是體會到了小學的時候學過的那首“獨在異鄉爲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中的意境,林小語還記得以前在小學的語文考試的試卷上那些要寫出這首詩的中文意思的問題,林小語覺得要是現在讓他再來回答這個問題的話,他絕對能拿到滿分。
沒有親人在身邊的中秋,身處在異地他鄉,對這高掛着的明月喝酒,身邊還有一個新認識而且很交心的朋友,這些環境都讓坐在天台上的林小語和馮舒兩人都忍不住邊喝酒賞月,便互說着自己在家時的一些往事。
雖然來到大學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但是那些僅僅是過去了不久的高中生活卻彷彿都發生在了遙遠的過去,林小語說起了自己高中時的事情時總覺得自己像個暮年的老人在追憶着他的青春一樣,心裡總有種唏噓不已的感覺。
兩個男生在一起總是談論起了自己的感情,林小語覺得自己在高中時和嚴楠一起經歷那段感情在此時傾述出來卻只是隻言片語便概括了,而心中的那些複雜繁多的感覺卻是怎麼也難以言表出來。那些情感就好像馮舒此時抽菸呼出的煙霧,總是清清楚楚地展現在月光下的夜色中,卻無法捕抓。林小語忍不住找馮舒要了一根菸,在大學裡第一次抽起了煙。
此時的馮舒也收起了平時的輕浮和不羈,在他的臉上也多了份林小語沒有見過的憂傷。馮舒也慢慢地講起了他以前的一段感情,在此時一臉感傷的馮舒低緩的語氣中,馮舒說在他高中的時候曾經喜歡了一個女生,馮舒給這個女生寫了無數封的情書,馮舒苦笑着說他高中三年的生活裡,他抓起筆寫字的次數幾乎都是被這些情書佔據去了。而在高二的時候,這個女生總算是答應了。在那個女生答應的時候,馮舒說他那時心裡快樂的感覺真的時難以形容。馮舒在和那個女生在一起後馮舒說他從來沒有那麼在意過一個人,每天總覺得她的一顰一笑就是他一天的全部。馮舒總是儘自己可能地讓那個女生開心快樂,而同時,他自己也能從中得到快樂。
林小語看着此時馮舒眼神中流露出的欣喜光芒是,也能感覺到那份快樂在馮舒的心裡佔據着多麼大的分量。
馮舒的語氣慢慢由那種快樂回緩進入到了一種低落。馮舒說,有一天那個女生告訴馮舒她懷孕了,這個消息讓馮舒如同晴天霹靂一樣。因爲馮舒很珍惜這個女生,從來就沒有碰過她。那個女生告訴馮舒她肚子裡的是她以前男朋友的,她答應馮舒交往是因爲她那時跟她男朋友吵架,那個女生也沒有想到自己那時已經懷上了那個男生的孩子。馮舒當時看着淚眼婆娑的女生心裡就像滴血般的痛。
後來馮舒掏錢給這個女生去醫院坐了人流手術,馮舒覺得那個女生懷上孩子也是跟自己在一起之前的事情,馮舒也沒有怪這個女生,對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憐愛着,可是當馮舒有一次到省裡的體工隊裡參加訓練比賽回來後,馮舒發現這個女生又跟那個男的走到了一起,這讓馮舒一下子有種被欺騙的感覺,馮舒便帶了一幫人去將那個男生狠狠地教訓了一頓,馮舒也因這件事被那個男生報警帶走了,而更讓馮舒感到心碎的是那個女生居然作爲證人幫那個男生指證馮舒,這也讓馮舒在拘留所呆了兩個月,而錯過了去北京體院考試的時間。馮舒說是這個女生毀掉了他。但是馮舒到現在卻都恨不起這個女生,每當想起那個女生對着他笑的樣子,馮舒在心裡還是升起了愛意。馮舒說道後來狠狠地把手裡喝乾的啤酒瓶砸到了天台的地面上,碧綠的啤酒瓶也在堅硬的地板上摔得粉碎······
林小語實在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像個花花公子一樣的馮舒居然會有這樣深情款款的一面,林小語可以感覺這一段感情在馮舒這個心裡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林小語覺得平日總是吊兒郎當的馮舒像個花間浪子一樣四處泡妞是爲了藉此來麻醉自己,掩蓋他心頭那道深深的傷疤。
林小語也看過馮舒入學的表格,林小語知道這個曾經拿過全國青少年一百米亞軍的馮舒完全可以靠他的體育專長進入一家重點的體院,林小語曾經跟馮舒打賭過在校道跑回宿舍樓底。林小語本來對自己的速度是挺有信心的,但是林小語跟馮舒這個傢伙跑起來後,林小語落後了那時還穿着皮鞋的馮舒老一大截距離。而馮舒現在來到這家普通的本科大學,完全是因爲那個女生給他造成的。
wωw ●tt kan ●C〇 而最讓馮舒痛苦的是他卻一直能以忘卻那個曾經一再傷害着他的女生。林小語見過馮舒在宿舍光着膀子時,左邊胸口的一個紋身,那上面紋着一個“莉”字,林小語能猜到這應該就是那個女生的小名。或許馮舒對這個女生的愛比那個紋上去的字更難以除去。
這個中秋節月亮是很圓,但是不時飄到圓月下的烏雲總給這中秋的夜晚蒙上了一層憂傷。林小語看着已經醉倒在一旁的馮舒,本來這一打啤酒不能把馮舒灌醉的,但是帶着傷心去喝酒,總會讓人醉得更快,也許這時人的潛意識想早點靠着酒精的麻醉讓自己擺脫那些現實中的傷心糾纏。
林小語看着被烏雲半遮的圓月,心裡想這時家人是否也在千里之外的月光下賞月呢,在廈門的小如,在東北的嚴楠,穿着軍服的陳益和那些都到大學的朋友們是否也在這月光下泛起思念呢、還有那已經在國外沒有音信的慕容惠敏,她那裡是否也有中秋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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