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靈由人而來,卻以人的陽氣爲補品。
同時在某種層面上,也會被陽氣所剋制,無論是人身的陽氣還是天地生成的陽氣都是這樣。
小玉作爲兇靈,即使是全貫道祭司一手培育出來的,也無法逃脫這個規律。
眼下,她正被平日裡自己最喜歡的陽氣所灼燒着。
並且原本應該困住張楚的那些鎖鏈,其中蘊藏着的禁制之能開始因爲兇靈體內的戾氣而發生作用。
“饒、饒命。”
爲陽氣所炙烤的小玉,眼神似乎恢復了一絲清明,看向張楚發聲求饒。
可惜,張楚不是秋生。
面對小玉的求饒,張楚面上沒有一絲波瀾,更沒有絲毫退後之意。
相反,他甚至擡起了拳頭。
然後就在秋生怨恨和不甘的目光中,帶着熾烈無比的氣血之力重重砸了上去。
一拳,兩拳,三拳......
勢大力沉的拳頭,將周身的鎖鏈裹挾在了一起,砸滅了小玉最後的一絲氣息。
也將祭祀大人的算計給砸了個稀巴爛。
落地後的張楚神情依然是古井無波,隨手一扯便將之前十分纏人的鎖鏈給撥弄到了一邊。
在陽氣與兇靈戾氣的雙重攻擊下,鎖鏈上的光澤早已灰敗,沒了之前的效果。
付出的代價則是,兇靈小玉的死亡!
秋生的一雙眼睛早已是通紅,正怒瞪着不遠處的張楚。
無論小玉是人是靈,畢竟都是他秋生的第一個女人。
張楚如此毫不留情便將小玉擊殺,秋生完全無法理解,也根本沒法接受。
只是從頭至尾,張楚都沒有在乎過秋生的感受。
對於凝練了武道之心的張楚而言。
武道之路上,自當以勇猛精進之心一路向前,掃除前方阻礙。
小玉並不是他的朋友、親人,只是一個以美色引誘、吸食陽氣的兇靈而已。
殺便殺了,旁人如何看他又有何關係?!
......
祭司大人的臉色同樣十分的難看,張楚的早有防備包括小玉的死亡都讓他接下來的安排充滿了變數。
張楚猜的沒錯,小玉的存在對於祭司而言十分的重要。
除了小玉之外,其餘一十二隻兇靈都已和大陣伴生,短時間內無法脫離。
如此情況下,祭司不惜以燃魂大法將邪神分魂燃燒所獲得的力量,便沒有了寄託之身。
除非......
祭司再次將目光投向了被九叔施法暫時困住的殭屍任威勇,卻閃過了一絲猶豫。
謀劃了二十年。
他所要的不僅僅是此地的龍脈,還有任威勇這麼一尊無比合適的身外化身。
要知道,任威勇的父親正是太平天國中的魯王,本身就繼承了一絲真龍命格。
再加上,祭司將任威勇埋在龍脈所藏的山地中,以陰氣和龍脈之氣蘊養二十年,方纔讓任威勇所化的殭屍有了此時的變化。
以殭屍這等天惡地憎之身來融合龍脈之氣。
光是想想便知道其中的難度。
在有了這番謀劃之後,祭司便已經將任威勇的殭屍之身當作了自己的化身,自然捨不得這副身體有半點變數。
所以片刻猶豫之後,祭司還是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如此施爲。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親自動手了,可惜了這一具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肉身。
......
如此多的思緒,現實中也不過就是祭司一個念頭轉過而已。
明瞭之後,祭司並沒有給張楚半點時間,已是縱身躍向了張楚。
與此同時,灰索再現,無比靈活的竄向了張楚,意圖再次限制住他的行動。
這一次,張楚學聰明瞭。
他並沒有如第一次那般以蠻力來破除索陣,費力不討好。
身形微微一錯,張楚已是離了原地,主動衝向了來襲的祭司。
擒賊自當先擒王。
無論這些索陣如何麻煩,只要能夠逼得祭司回防,那麼就沒什麼大礙了。
輕飄飄的一拳,如和煦春風,不帶半點氣勢就到了祭司的身前。
可面對着這一拳,祭司臉色卻是無比鄭重,兩隻手已是挽在了前方,隱隱有無邊黑氣旋繞形成了一道盾牌,擋在了身前。
“噗!”
一聲悶響,張楚青黑色的拳頭已經擊在了黑氣盾牌之上。
肉眼可見數道紅色氣流,或剛或柔,或屈或直,似無數分支河流最終匯成了一股大潮,轟然涌出,氣勢磅礴。
“好拳法,幾可自成一家矣!”
祭司身軀微微一震,隨後便如海岸礁石一般巋然不動。
出聲讚歎之時,左右兩處卻是各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能量圓球,正在滴溜溜地轉個不停。
隨着祭司屈指彈出,兩個旋轉不休的的黑色小球乳燕歸巢似的,飛速衝向了前方。
張楚靈覺有異,頓時感覺到了一股極大的威脅感。
不得已之下只能收招後撤。
卻不料此時那些灰索正自後方飛來,欲要困住張楚。
可謂是前有狼,後有虎。
不得不承認,武者面對修士,的確有些難受憋屈。
論及對於靈氣能量的利用,武者遠遠不如修士的手段來的巧妙繁雜。
以目前情況來看,張楚自我判斷這一波能量爆炸的攻擊,恐怕自己不得不承受了。
雖然經驗是這麼給出判斷的,但張楚並沒有放棄其他手段。
蠻力的手段第一時間便被放棄。
對方在瞭解自己有這樣的手段下,依然還敢用出灰索,想必是有了針對的方法。
當然也可能是對方在詐自己,不過張楚認爲希望不大。
單純的蠻力不可行,那就換一種思路。
灰索乃是對方託以法咒,凝聚陰氣而生的活物,針對身有法力之人以及兇靈等有着奇效。
念及於此,張楚忽而眼睛一亮,想到了些東西。
後撤過程中,他盡力保持着與那兩顆小球的距離,而後便自褲兜中掏出了兩張符紙。
這是他出門前九叔塞給他的辟邪符,以血滴之便可生效。
張楚雙手分別抓着一張符紙,隨即咬破舌尖,噴以一口心頭血將符紙以最大效率給激活過來。
辟邪符生效後,那些灰索就像是嗅到了獵物氣味的毒蛇一般,紛紛昂然擡起了前端,注視着張楚的雙手。
不到一息的時間,符紙已是發揮到了最大效用,法力的獨有氣息越發濃厚。
遊離的灰索紛紛爲之吸引,將其當作了它們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