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距離足足有一百五十步遠,我先看到那些人轉身,然後才聽到喊聲傳來。八 一中文 w中w網w網.81zw.
之前顯然低估了對方的人數,現在看,不算我剛纔射殺的那幾人,他們還有七十來人。
我在他們的背後出現,大大出乎白荊的意料,剛纔射出的那一箭對他的震懾是強烈的,他完全可以認爲那一箭就是要射他的,只是射偏了而已。
他在第一時間裡轉過身子,瞪着大眼在身後尋找偷襲者,他的面前是一片開闊地,再往前就是我藏身的樹叢,一百五十步的距離,如果我躲在樹叢的陰影裡不動,他還真不好現我。
我得拖住他們,儘可能多地射殺他的手下,讓他越來越陷入孤立。
我要讓他品嚐一下當初崔嘉夫婦的那種無助的感受。
另外,我不知道黃岩他們現在到了什麼地方了,找沒找到船隻,十幾只醉得什麼都不知道的野猿,是個不小的負擔。
從媽了巴子島到達瑙有八十里的海面,如果他們現在已經在船上,那麼到晚上的時候,就能見到田王了。
白荊正驅趕着他的手下,分成了三路向我迂迴包抄過來,一路由他率領,在正面吸引我的注意力,而另兩路,則悄無聲息地鑽了兩邊的樹林。八一小說網??w八w八w八.一8一1中z中w.
看得出他很小心,擅長射箭的他,曉得硬弓利弩的厲害,往前推進的時候總是別人的身後,讓我看得有些好笑,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他們還沒有現我,就算他只是在別人的肩膀頭露出個腦袋,我也能分毫不差在射中他。
但是我沒有,現在每一箭都不能輕易射出,看看距離過近,我在地上倒退着,悄悄從一株灌木叢底下爬了出來,藉着樹木的掩護,向後疾撤,往左轉了個大彎,前方是一處地勢較高的山包,如果我能到了那裡,就能看到他們的一舉一動。
在樹林裡,我碰到了他們的左路包抄人馬,我伏在灌木叢中等他們過去,從樹枝的空隙裡能看出他們小心翼翼的滑稽動作,然後起身又是一陣猛跑。
我到達了那處高地的時候,白荊的三路人馬也會師了,我看到他們聚集在一起爭論着什麼,白荊的心非常不好,他一腳踢向我剛剛藏身的那株灌木,地上肯定有我爬過的痕跡。但是我不在那裡,而在不遠的高處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對手,才令人崩潰,我要玩到他崩潰爲止。
我又抽出了一支箭,把箭尖放在舌尖上舔了一舔,冰涼的青銅箭頭,像有靈性一般,讓我突然有一瞬間的快感,它有一寸半長、一拇指寬,前端是三楞的錐體,三支倒鉤像三支小翅,一會讓它去親吻這羣宵小的身體。八一小說網??w w中w .八8中1文z一w八.網c一o一m
慢慢地拉弓,瞄準,箭頭在陽光下閃着一抹亮線,正前方,在樹木叢的頂部,是波光粼粼的海面。
我看到了兩隻船,隱沒在起伏的水面上,上邊的人影被水汽罩了一層淡白色,那是黃岩他們。
一個傢伙從不遠處的海邊跑來,他應該是白荊的另一路包抄隊員,身影在我這裡看來,只有我的箭頭那麼高。
他回身指着海面方向,向白荊報告着他的現。一些人和白荊一起,手搭着涼棚往海上眺望。
“叭”的一聲,弓弦隨着我的拇指食指一鬆,與我的指肚摩擦出短促的一響,那支箭向着斜上方飛了出去,掠過了一百五十步的距離,在空中飛行了不到三秒鐘,正中報信的那個人的前胸,血光一噴,他身前的白荊驚愕地猛然轉身。
我看着他們慌慌張張地找離自己最近的粗壯樹木,躲在樹後,向我這邊張望。
白荊指揮着一個人,從倒地的死者身上吃力地拔出了那支箭,一轉身飛快地逃進樹叢,我想,現在他正舉着我射出的箭仔細的研究。
箭桿上刻的是姬將軍的名號,我的這幾次出手,箭無虛,應該沒有給姬將軍丟臉。
不一會,他們一齊朝海邊跑去,幾乎沒有什麼隊形,也不隱蔽,白荊也在他們中間,船的丟失幾乎等於把他們囚禁在這島上,至少在新船造好之前他們沒有辦法離開,扎個木排也得幾天,七十個人,要扎多少木排啊。
不知道黃岩他們走的時候有沒有把剩下的船都破壞掉,我得去看看,於是,從山包上跑下來,那處木製的院落現在火光沖天,濃煙斜着飄上去老高。
很快,我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那個被我射死的人一動不動地仰面躺在地上,被拔出箭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幾隻綠豆蠅伏在上,邊頭都不擡地享受一場盛宴。
看來白荊更在乎他的船,沒有了船怎麼出海去繼續做惡?
我尋着他們不遠處的人聲悄悄地追了過去,一羣野黃牛從左邊的樹林裡鑽了出來,它們與我在鯨海看到的,那些六角用來訓練斑齜狗的野牛大不相同,顯得十分的溫順。
它們就在我的身邊經過,像沒看到我似的,邊低頭吃着野草,邊悠閒地往對面的空地上走。一隻小牛犢撒着歡經過我的身邊,被它一撞,從樹後閃出身子。
就是這麼一剎那的功夫,我就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弓弦響!這是奪魂的聲音,如果只是將它理解成某根掛在樹上的藤,被野瓜壓斷,或者是哪頭野牛放了個悶屁,用不了三秒鐘,箭頭就會親吻上我身體上的要害,不是胸前,便是哽嗓!
想都沒想,射箭的一定是白荊這個癟犢子,他也給我來了個偷襲。
牛犢剛剛經過我的身前,我一伸手就能抓到它的尾巴。
一個騰躍,身體橫着飛起,恰好讓牛犢的軀幹擋在我的前面。只是一瞬間,便往地下摔去。
我已顧不得形象不形象了,與此同時,一聲利箭鑽入**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小牛一聲痛苦的哞叫,重重地砸在我身上。
它當時就死了,肩胛部位壓在我後背上,斗大的牛頭從我的肩膀上垂了下來。
我射出去的那支箭的箭尖,從它的右眼睛中穿出,已被鮮血染透,箭羽露在它的左耳中。
白荊以這種方式回敬了我一招,險些要了我的命。
我從牛脖子底下往對面看了看,只有幾叢灌木,沒有白荊的影子。
但是,十幾只黃牛突然飈,整整一片的牛屁股,眨眼就往那片灌木叢衝了過去,一時擋住了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