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嗎?雨逢師伯自請辭去首席弟子,稱武藝不精,要勤練劍法武功,七曜就稟明瞭掌門。”劉靜桓嘆息,“偌大蕁系派,三代弟子中師伯的武藝還不精?上次譚師伯——”
“譚徛已被逐出門派,不是什麼師伯。”李艾淡淡道,“他勾結妖孽,自毀前程,有什麼值得可惜的。”
“師姐……”劉靜桓沒想到她竟然這麼說譚徛,但這句話也無可厚非。
“劉雨逢師伯……”李艾眼裡掠過一絲悲憫,“我們這些四代弟子有什麼資格評判雨逢資格,快快練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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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少年獨自站在靈音峰內,一寸一寸地撫摸着院落的牆壁,少女的音容浮現在面前。每到一處,都好像看見那個美麗的女孩在向自己微笑。
這座峰裡,每個地方她的身影,她的微笑,她的話語,以及……她的歌聲。
劉雨逢慢慢坐下來,緊緊握住茶杯,像萬箭穿心一般疼痛。那個嬌嗔的新娘站在堂中央,眼裡,心裡洋溢着幸福,整個人散發着一種光芒。她是那麼的美,美得讓人心顫。她身旁站着一個年輕的男人,那個人成就了她一生的期許,是他的夫,姜銘帆。
捂着心臟的地方,那是最尖利的劇痛,痛得呼吸都快消失。蕭沁唯,周儀……若是自己能早些抓住機會,不讓它一次又一次地從掌心流走,怎會如此後悔,如此無用?
她要的是什麼,難道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給不了她,那份安寧,平靜,始終給不了她。只要一朝是蕁系派弟子,一朝被戾氣纏繞,仇恨未報,就不可能會有真正的安寧。等到終於悟到這些,嘗試着去克服,去面對,辭去首席弟子歸於平淡,拋下一切去尋她。
想說的話,想告訴你,我想娶你,不論你是蕭沁唯還是周儀,不論你什麼身份,不論你來自哪裡,都不重要。假如我娶了你,我就把自己的所有都給交你,以後帶你去想去的地方。任何事,你都不是一個人,都有我擋在你的面前。因爲,你是我此生唯一愛過的女子。
可是,終於來到小鎮時,我只看到你明媚的微笑,紅色的裙襬,向所有人訴說着自己的幸福。我愛你,但我更希望你過得快樂,過得好。
……
第一次,看見你從樓宇上墜落,戾氣沁入你的心肺,我幾乎把所修內力全部付諸在提取戾氣上。就在那次,我身體裡的戾氣因爲轉換也被激發,你徹底改變了我的生命。每個夜晚,我都會夢到奇怪的景象,夢見一個與你長得頗爲相似的女子——楹。漫漫長夜,沒有一晚是可以安歇的,你是否與我同樣?
寒淵之地,我知道只有你我聽得到魔怪的聲音,但是你的能力比我更強,所以率先被魔力逆流入體。我原本以爲自己必死無疑,卻因爲你的意念活了下來。或許從那時開始,我就已經已經瘋了,瘋得厲害。
潛入蕭府那一夜,我身重劇毒,命在旦夕。其實我中毒的一瞬間就已經無力睜開雙目,五臟六腑全都麻木,沒有知覺。但我的意識是清醒的,我能感覺到你在我身邊。我想讓你走,離開這裡,不要再因爲我傷心難過。
後來,我終於能夠甦醒過來,看着你。你又哭泣了,我最痛心,最不希望的就是你哭泣。
瑾在等你,他是一個偉大而值得信任的人。從那次朔月見他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他的氣質不像是凡人。不是修道人士,就只可能是仙家神靈。他找你一定有他的原因。有時我甚至覺得能徹底帶你脫離危險的只有他。
再後來……你身負重傷,我帶你去妖界療傷。佛家有云,回頭是岸。但那一次,我莫名覺得身後是萬丈懸崖,慢一步就會害了你。我不敢想你爲什麼會一直昏迷,不敢想你的傷,只能帶你去尋找看起來似乎渺茫的希望。
中石道長說你氣息中止,很難活下來,我便把自己的心丹全部輸送到你的心脈中,護你一命。至少,我要讓你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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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迷期間,我好像看見了你。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一直在喊,我因此甦醒。聽聞你受傷痛苦,你親眼目睹師逝,心神崩潰自盡,背瑾帶走,我恨不得馬上飛到你身邊。我按照掌門說的,喝了好多藥,休息,保護自己,只是希望再見你一面,希望你看到一個完好的我。
你失憶了。
不再記得我。
你說你叫周儀,不是蕭沁唯。
你只認得瑾。
你不想回來,不想回蕁系派。
你不願意和以前有聯繫。
……
你嫁給了姜銘帆。
流雲紛雨終相逢,你徹底忘懷。
但我不會。
我會一直記得,有一個女孩,叫蕭沁唯。她還有別名,叫周儀。
你最好永遠,永遠不要再想起我是誰,去享受自己的平淡幸福吧,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