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的啊”

黃班長和幾個老兵舉起手裡的95上膛,對準了王亞東。一滴眼淚流出了王亞東的眼角,他嘴脣翕動:“曉曉,我回家了”

“噠噠,噠噠”一串清脆的點射,王亞東徹底不動了。他的屍體在河面漂浮着,半條河都被他的血染紅了,眼睛還睜着

虎鯊被陸戰隊員們拖上來,跪着求饒。範天雷帶隊衝過來。龔箭急問:“什麼情況不死鳥找到了”

虎鯊跪着磕頭:“別殺我,別殺我啊”

老黑看着:“嚇傻了吧”

何晨光的目光轉向河裡王亞東的屍體飄蕩着。何晨光幾步下水,仔細看着。屍體被他拖上來,範天雷一看:“王亞東”

何晨光目光復雜:“誰開的第一槍”

“我是第一狙擊手”蔡小心說。

“爲什麼不打頭

“胸部目標大,我想有把握。”

“下次記住打頭。既然要結果他,沒必要讓他這麼痛苦。”何晨光看着王亞東。

“是他的命真硬啊”

“好像有冤情啊死不瞑目”宋凱飛說。

王亞東的眼還睜着,何晨光伸手爲他拂上眼,但合不上,還是睜着。何晨光不說話。範天雷看看:“我們走吧,還要去抓蠍子和察猜。”

龔箭站起身:“特情就交給你們了,你們帶回去給溫總。”

龔箭拍拍他的肩膀,跟着隊伍走了。虎鯊左右看看,似乎明白了什麼。蔡小心拉起他:“走吧,你安全了,我們會保護你的。”幾個陸戰隊員簇擁着他下山去了。

特種部隊在山地前進。宋凱飛一舉右手,大家停下,散開。範天雷、陳善明和龔箭過來,宋凱飛指着地上:“腳印。”

地上,兩雙軍靴的腳印雜亂分開。範天雷看看:“我們分頭追,讓空中偵察再密點兒”

“是”龔箭和陳善明帶着何晨光和王豔兵等往那邊去。範天雷和段世亮帶着另一撥人往這邊去。

山林裡,翠芬戰戰兢兢地躲在樹旁灌木叢中。陳善明、龔箭帶隊扇形快速搜索過來,翠芬看見一片綠迷彩臉,尖叫起來,起身就跑。李二牛眼一亮:“翠芬”

“別開槍,別開槍”大家槍口瞬間擡高。

李二牛縱身去追:“翠芬是俺”翠芬一邊尖叫一邊跑着,李二牛縱身狂追。龔箭走上去:“我們跟上去,掩護他們”

翠芬正跑着,被李二牛從後面躍起撲倒。翠芬尖叫着,一口咬住李二牛的手。李二牛慘叫一聲,手被咬出了血。戰友們撲上來,拼命分開兩個人。

“啊”翠芬尖叫着。李二牛一把抱住她:“是俺是俺俺是二牛啊”

翠芬瞪大眼,看着二牛的迷彩臉,大哭:“二牛”抱住了二牛。李二牛安慰她:“翠芬,對不起,俺來晚了”

“現在不是談戀愛的時候快張麗娜在哪兒”龔箭急問。李二牛反應過來:“翠芬,翠芬你看着俺,看着俺俺問你,張麗娜,另外一個人質在哪裡”

“張總,張總被劫走了”

“被誰劫走了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一個人”

陳善明拿出兩張照片:“是哪個”翠芬指着蠍子:“是他”

“多久了”

“半個小時吧”

“明白了”龔箭拿起無線電,“五號,我們找到翠芬了,張麗娜被蠍子帶走了我們現在在k107目標已經失蹤半小時,我們現在開始追完畢。”

“收到了。你們小心我向你部靠攏走”範天雷和段世亮帶隊,迅速進入密林。

密林處,陳善明看着翠芬:“李二牛,你帶翠芬回去徐天龍宋凱飛”

“到”

“你們負責保護翠芬”

“啊教導員,現在正在打仗啊”宋凱飛說。

龔箭怒喝:“我們打仗是爲了什麼爲了救人不是讓你過癮保護人質,撤離現場,這是我的命令”

“是”

“你們三個記住了,要保證人質的絕對安全”

“是”

“去吧我們繼續前進一定要抓住蠍子和察猜”龔箭帶隊繼續出發。

第97章4

山頂,察猜藏在灌木叢中,滿頭是汗。何晨光等搜山隊伍越來越近,察猜藏不住了,只好起身就跑。何晨光大喊:“在那邊”縱身就追。龔箭大喊:“王豔兵上快不要丟了目標其餘的人搜索附近”

察猜在山路上拼命地跑,何晨光拔腿追去。

“開槍吧”王豔兵說。

“我一定要活捉察猜”

“你這是意氣用事”

何晨光已經跑遠了。王豔兵無奈,收起武器繼續追,一腳踩空,落入陷阱。“啊”王豔兵一聲慘叫,腿被竹籤紮了。何晨光回頭,王豔兵大喊:“別管我我沒事去抓人”

“你照顧好自己”何晨光轉身繼續追。

王豔兵咬着牙,把腿拔出來,血流如注。他撕開急救包,開始急救。

察猜沿着山脊沒命地奔跑,縱身躍過一條小溪,一下子被何晨光撲倒。兩人站起身,虎視眈眈。

“爲什麼”何晨光盯着他。

“我沒有回頭路了”察猜搖頭。

“你爲什麼要背叛自己的國家和軍隊”何晨光怒吼。

“我做都做了,現在還能說什麼”察猜苦笑。

“投降承受所有應該承受的後果”

“我還有老婆孩子”

“你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後果”何晨光看着他,“察猜,你是一個軍人”

“我已經不是了。”

“那麼,我就要抓你歸案”

“你來吧只要你能打贏我”

何晨光出手,兩個人扭打在一起。何晨光飛起一腳,察猜被重重地踢到樹上,半天沒起來。龔箭等人飛奔而至,將槍口對準了察猜。

察猜慢慢地爬起來,注視着何晨光。

“雙手舉起來”龔箭看着他。

察猜沒動。何晨光擦擦鼻血:“投降吧,你真的沒路了。”察猜笑着流淚:“兄弟,對不住了”

“不”

察猜一把拔出手槍,隊員們開槍“噠噠噠”察猜在彈雨中抽搐着,何晨光閉上眼。察猜躺在地上抽搐着,一滴淚從眼角悄然落下。

山巔處,蠍子扛着張麗娜快速奔跑着。海軍陸戰隊員們從四面八方出現,蠍子停住,左右看看,更多的部隊在涌上來。

蠍子放下張麗娜,拿起武器。範天雷帶隊從那邊過來,龔箭和何晨光從這邊過來蠍子被包圍了。

蠍子笑了,笑得很悽慘。範天雷、何晨光都冷冷地看着他。張麗娜被蠍子抓着,嘴上貼着膠帶,驚恐地看着範天雷。

範天雷看着他:“蠍子,你的死期到了。”蠍子笑着看他:“我只想活下來。我幫過你們,你們就這樣對我”

“你的血債太多了。”

何晨光的呼吸變得急促。蠍子笑着:“原來活着是這麼艱難的一件事啊”範天雷看着他:“放下武器,我給你個好死。”

蠍子笑:“別逗了,你知道我不會的。”

“蠍子你現在已經陷入重圍,任何抵抗都是無濟於事的你立即釋放人質,法律會給你一個公正的判決”

“是嗎”蠍子看着他,“無非是槍決還是注射的區別罷了。”

張麗娜驚恐地看着範天雷,範天雷的眼神飄向何晨光,何晨光不動聲色,瞄準蠍子。

張麗娜看着範天雷,滿臉淚水。蠍子苦笑:“沒想到我驍勇一生,今天命喪孤島啊挺好,來吧。”

何晨光扣動扳機“砰”子彈鑽進了蠍子的腦袋,蠍子猝然栽倒。

張麗娜掙扎着跑向範天雷,範天雷一把抱住她。何晨光慢慢放下槍。蠍子抽搐着,額頭冒着血,手卻還顫抖着抓起衝鋒槍,視線模糊,對準前方。範天雷一眼看見,一個轉身把張麗娜抱到後面。“噠噠噠”範天雷的後腦中彈,防彈背心被打穿了。張麗娜撲上去,撕下嘴上的膠帶:“天雷,天雷”張麗娜哭着抱住範天雷,試圖堵住他的傷口,雙手都是血。

“啊”隊員們舉起手裡的槍,怒吼着密集射擊。蠍子全身抽搐着倒下了。

張麗娜抱着範天雷,隊員們默默地注視着,都傻眼了。龔箭慢慢地摘下帽子,漫山遍野的陸戰隊員們也慢慢摘下帽子。

範天雷抽搐着,嘴裡不斷地涌出血。張麗娜哭着:“別說話別說話”範天雷努力開口:“我我愛你”

“啊”張麗娜抱着範天雷,絕望地哀號。

“敬禮”龔箭的眼淚下來了,高喊着舉起右手。隊員們舉起手中的步槍,開始對天射擊。“噠噠噠噠”槍聲震耳欲聾,在山間迴響,槍口的火焰映亮了戰士們的眼睛。

碼頭上,陸戰隊員們來回穿梭着,溫國強站在碼頭焦急地等待。遠遠地看見黃色的巴西隊隊服,溫國強急忙跑過去。

虎鯊被蔡小心和黃班長夾着,正往這邊走。溫國強跑來,仔細辨認着:“他不是”

老黑一驚。虎鯊一把拔出蔡小心的手槍,老黑舉起槍托,掄圓了打暈虎鯊。陸戰隊員們將虎鯊按住。

溫國強仔細辨認,大驚:“他是虎鯊”

“啊那個被打死是誰啊”

“王亞東在哪兒”溫國強怒吼。

虎鯊獰笑着:“你的臥底被你的軍隊打死了哈哈哈”

溫國強呆住了,老黑和蔡小心也傻了。虎鯊大笑着,溫國強一拳上去,打倒他。老黑低下頭,溫國強悲憤地大吼:“帶我去找他”

一片血紅的河流裡,王亞東的遺體半截在水裡,半截在岸上,圓睜雙目。

夜色下,艦隊離開月牙島,碼頭上一片火光。何晨光默默地站在甲板上,看着月牙島遠去。

“都是我的錯”蔡小心站在旁邊,一臉懊悔。老黑看着他:“不怪你,怪我。”龔箭看着漸遠的月牙島:“誰都不要去怪,這是人的命運。”

“我想去看看王亞東。”何晨光說。陳善明和龔箭對視一眼:“你去吧。”

醫務艙裡,王亞東躺在那兒。溫國強摘下警帽,站在旁邊,頷首落淚:“對不起”何晨光走進來:“他一直是特情”溫國強點頭:“對,是我發展的。”

“爲什麼不告訴我”

“爲了他的安全。”

“曉曉知道嗎”何晨光問。

“不知道。她的父母知道。”溫國強說。何晨光看着,一臉痛苦:“怎麼告訴他們,他死了”

“我去說吧。都是我的錯,我要承擔這個責任。”

王亞東閉着眼,很安詳。何晨光無言以對。

“我無法原諒自己的過錯”

何晨光說不出話,眼淚滑落下來。他慢慢後退,舉起右手,敬禮。

另外一個醫務艙裡,張麗娜握着範天雷的手,眼淚慢慢落下:“爲什麼你不早點兒說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想你我以爲,你會來找我的我們都太驕傲了,以至於誰都不肯主動退讓對不起現在想想,是我錯了我愛你”張麗娜看着範天雷安詳的臉,泣不成聲。

陸航機場,直8b緩慢降落。陳善明、龔箭、何晨光等人擡着覆蓋軍旗的範天雷慢慢走出來,張麗娜在兩名海軍陸戰隊女軍醫的陪護下也慢慢走來。

擔架經過陸軍中將和何志軍的面前,中將默默地注視着,手滑過範天雷的臉頰:“老兵永遠不死,只會逐漸消亡。”

“首長,我們準備用範天雷同志的名字,命名特戰教學中心,以此緬懷他爲特戰旅的發展做出的不可磨滅的貢獻。”何志軍說。中將點點頭:“好,妥善照顧範天雷同志的家人。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向我報告。”

“請首長放心,我們一定會做好善後工作。”

兩個人默默地注視着隊員們把擔架擡上依維柯,何晨光、王豔兵、李二牛等隊員都悲痛地注視範天雷的遺容,車上的戰士把軍旗蓋在範天雷的臉上。

“不許蓋”何晨光衝上去,隊員們急忙攔住他。何晨光大喊:“不許蓋誰都不許蓋他沒死沒死”

隊員們含淚死死地抱住他,車上的戰士猶豫着,擡眼看看旅長。何志軍點點頭,紅色的軍旗蓋住了範天雷的臉。

“參謀長”何晨光哭喊着,隊員們也是淚如雨下。何晨光跪在地上,無力地看着遠去的依維柯。

“何晨光”何志軍怒喝。

“到”何晨光跪在地上沒動。

“站起來”

何晨光還是注視着遠去的車。

“中尉何晨光我命令你站起來”

何晨光咬牙站起來。

“記住他是軍人你也是”

“是,旅長”何晨光含淚咬牙。

中將走到張麗娜跟前,握住她的手:“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安慰你節哀。”何志軍走到她身邊:“他是英雄,是烈士。”

“他是爲了救我”

“在那個時候,你是人質。不要想太多了。”

“都怪我”

“先休息一下吧,一會兒首長和我去看你。”

兩名女軍醫扶着張麗娜上了一輛獵豹。

何志軍看着隊員們。

龔箭含淚帶着隊員列隊,敬禮:“首長,旅長,我們回來了”

中將還禮:“我還是要祝賀你們完成了任務,解救了全部人質。只要人質安全,我們的犧牲就是值得的。你們剛回來,我不再耽誤你們的休息時間。好好調整一下,準備參加追悼會。不要想太多了,軍人就是爲了國家利益和人民安全戰鬥的,犧牲是無上的光榮。何志軍”

“到”

“帶回休整吧。”

“是”

中將與隨從上了身邊的兩輛奧迪車,何志軍高喊:“敬禮”車隊走了。

何志軍轉身,看着隊員們:“紅細胞特別行動組,可以解散了,帶回休整。”龔箭轉向大家:“我們去給參謀長守靈吧。”

隊員們一臉悲傷,何晨光轉身上了車。隊員們守護着參謀長的靈柩,猛士車開走了。何志軍忍住淚,擡頭看着機場上那面獵獵飄舞的八一軍旗。

省醫院的走廊上,何晨光穿着常服走過來。溫國強站在二老面前:“對不起,我沒能帶他回來。他是一個真正的英雄”何晨光站在他們身邊:“曉曉知道了嗎”

“還不知道。”

“我去說吧。”

溫國強看着林父林母,林父擦擦眼淚:“委屈你了,晨光”

“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們一起長大的。”何晨光推門進去了。

林曉曉正在逗孩子玩,何晨光站在門口。林曉曉擡眼:“晨光怎麼你來了”何晨光把花放下:“我來看看你,剛執行完任務回來。”

“謝謝看,寶寶,這是晨光叔叔。”

孩子天真無邪地看着他,何晨光的眼淚在打轉。

林曉曉看他:“你怎麼了”何晨光一咬牙:“曉曉,有一件事,我我必須告訴你。”林曉曉看他:“你說啊”

“王亞東他他不會回來了。”

林曉曉呆住了:“什麼意思”

“他他不是壞人,他是警方的臥底。”

林曉曉一愣。

“是真的。”

林曉曉的眼淚下來了:“他是好人啊”

“對,是好人。”

林曉曉笑了:“那他應該能回來啊這是好事啊你怎麼那麼嚴肅啊”

“他犧牲了。”

林曉曉猛地呆住了。

“在我們剛剛執行的任務當中,王亞東爲了配合我們作戰犧牲了”

林曉曉呆呆地站在那兒,臉色蒼白,暈了過去。何晨光急忙跑過去,抱住林曉曉:“來人啊來人”

海浪泛着白沫,溫柔地拍打着沙灘。何晨光孤獨地站在岸邊上,看着波瀾壯闊的大海,心裡也在起伏着。

他拿着一塊玉佩,那是比賽結束後,察猜在機場親手送給他的。何晨光默默地撫摸着玉佩,內心感慨萬千。賽場上的奮勇格鬥,叢林裡塗着迷彩的大臉,勇士學校裡那嘶啞如同雷鳴一樣的宣誓鏡頭一幕一幕在他眼前回放。

何晨光閉上眼,眼淚滾落下來。他蹲下身,將玉佩埋進了沙灘。何晨光看着這個隆起的小沙堆,淚流滿面。

醫院病房裡,唐心怡還靜靜地躺在那兒。何晨光坐在她身邊,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臉:“我知道,你一定會醒的。”

唐心怡平靜地躺着,何晨光看着她,黝黑消瘦的臉上浮現出無限憂傷,淚水順着他剛毅的臉頰滑下來。何晨光握着唐心怡的手,輕聲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唐心怡的眉毛微微地動了一下,手指在何晨光的手心裡輕輕顫動。

何晨光深情地望着她,吻着她的手:“我會等你,一輩子,一直到你醒來。”

sbookben白獵鷹整理